施九许了苏望一个书包,这是她的心意,以此表示对他的欢迎与鼓励。既然是自己的心意,就不想劳烦秦叶,便自己动手做起来。
但实际行动起来却是步履维艰。
石风见她忙了两天依然没什么进展,几乎可以说是处于停滞状态,劝她放弃。
不听。依然对那铺展了一桌的布片针线不离不弃。
石风不声不响去唐俊家请来了黄杏,要她来帮忙。黄杏欣然前往,并不说明来意,只当是来串门。她倒是个来找施九的常客,还曾给施九带过衣服,有她穿不着的,也有她心爱的。给施九,她都舍得。
她不像别的年轻媳妇,怕跟施九没共同话语,不想遭尴尬。她觉得施九是个宝,跟着她,不仅可以增长见识知晓道理,也能畅谈心事,直抒愁闷。她喜欢施九并不是为了这些。如果不是为了石风,她或许也跟其他的媳妇一样,压根就不给自己接触她的机会。正是因为她打心眼里疼惜这个兄弟,才想在婚姻大事上助他一臂之力。
一跟施九打交道,黄杏就觉得自己实实在在幸运了一回——所谓知己,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电视里知道有九妹这样一个人,便用在了施九身上。一见面就九妹长九妹短地叫。
黄杏装作无意间看见了她残败的针线活计,很自然地对她指导了一番。
这些,施九并不知情,倒是很乐意她的到来。她喜欢黄杏的性格,大方里不失细谨,很亲切的一个人。尤其这时候,见到她,像遇到了救星。欣赏着她的心灵手巧,羡慕得一塌糊涂。不得不佩服,这些在她手里怎么也撑不起架子来的布片,到了黄杏手里就神奇地有棱有角了。两人倒挺聊得来,有说有笑中时间就过去了。
话题说着就说到了唐俊和石风。黄杏知道自己这辈子是跟定了唐俊,倒是对施九充满了不确定。她是满心希望看到她跟石风一直好下去的,于是竭力讲着石风的好,争取能让她对他也死心塌地。
正聊得火热,黄杏突然笑起来:“对了,我跟你讲个笑话。大风在城里打工那会儿,有一次上车时被一个在下面的小偷掏了包,但你猜怎么着,那小偷手伸进去后拔不出来了!”
“啊?”还真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尴尬的事。竟还让可怜的他赶上了。老天,保佑他吧!
“俩人一个在车上,一个在地上,那场面——嘿!想想都害怕,换做是我,肯定比那小偷还不好意思。人家大风可不!对那小偷说‘哎呦!大哥,你看,这多不好意思!你说,是你上来呢还是我下去?’”
讲到这,黄杏早已笑不成声。施九也是笑到肚子疼,但还是没忘追问结果。
黄杏却卖起了关子:“后来啊!后来……你还是自己问他吧!”
“不说算了!这个,不用想也知道,大哥肯定将那人送进所里了!以大哥的为人,他一定会这么做的!”她嘴上虽这样说,却不想石风真就这么做了。说不出具体的原因,仿佛他真那样做的话倒不像了他的作风。唯一说得出的原因,或许是,他总是很特别的。
黄杏嘴巴一撇:“你家大哥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问得太急了,她自己也意识了,很是不好意思,只好软软地冲黄杏笑了笑。
“哎!后来,你家大哥竟跟人家一起下了车。”黄杏又一次夸张地强调“你家大哥”,边说边注意施九的反应,见她有了羞涩之容,这才作罢,“也没让他绳之于法,反倒跟他抱头聊上了!”
施九专注地听着,并没注意到身后闪进来的身影。
“诺!你家大哥回来了!让他亲自讲给你听吧!”黄杏看向刚进来的石风说道。
“什么?”石风完全不知情,他进来只是为了拿剪刀,并没留意她们的谈话。
黄杏说道:“讲讲你在外面是如何解救了那只迷途羔羊的!”迷途羔羊是石风冠以那小贼的。
石风立刻会意,继而几分无奈地摇头:“哦!咳!不是什么事不跟你说。看!又讲起来了!”又问施九,“又把你忽悠到哪了?听她讲故事,能把你带到美国去。”
黄杏放下手中的针线,没好气地说:“美国在哪都还是你告诉我的呢!说我忽悠!不信你问九妹,看我讲的哪里跟你讲的不一样了。”
施九见他们不乏默契地互开玩笑,竟有几分羡慕。想她,跟石风是很难达到这种熟知程度了。
石风嘿嘿地笑道:“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会忽悠人呢?讲得很好!接着讲吧!接着讲!”说完人拿了剪刀走出门去。
“嘿!看吧!九妹,这人总是这么滑!泥鳅都赶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