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宸无路可走,他不愿意等死,即便希望微乎其微,他也不像这么放过,狭缝里生存,并非他奕宸为人处世的作风,但他绝对是绝处逢生的勇士。
既然要面对死亡,不如放手一搏,何足畏惧?
“走。”奕宸说着便继续沿着悬崖走去,他估计女巫就离瀑布不远处,因为瀑布里面有宝物,能在特定的时间点映射出一道亮光。
奕宸没有猜错的话,夏小白丢失的逝铭刀也绝非偶尔,很有可能是在他们被吸进来的时候,被女巫夺了去。
夏小白听明白了奕宸的意思,他是要最后搏一把。
奕宸见夏小白跟上自己,略感疑惑,问道,“为什么跟着我?”
“跟着你相对安全一点啊。”夏小白笑着回道。若不是一开始奕宸抓着她夏小白,她早就摔得粉身碎骨了。
“可是正如你所见,现在的我,一身狼狈,我给不了你任何保障。”奕宸有敢拼的心,不畏惧的勇气,但是他的确没有任何把握,他也只能随机应变。
“不需要给我承诺了,”夏小白笑着说道,“因为你已经给过我两次了。”
“可我都没有为你实现。”奕宸记不清有两次,既然是承诺,就应该兑现。奕宸现在自身难保,显然之前说过会保夏小白周全的承诺,已经岌岌可危,奕宸也为此感到道歉。
奕宸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对不住一个人,那就是夏小白。
其他人,奕宸都不在乎,包括景延,奕宸今日也算是明白,景延为何会针对他奕宸,估计是自己之前的作风让景延不舒服了,但奕宸并不觉得不妥,重新来过,奕宸依然如此。
连墨胭,奕宸都没有问过她,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若不是夏小白今日问及,奕宸都没有想过,不是他不在意墨胭,而是他不擅长,所以看待感情的问题,他总是碰壁,甚至这一撞就是三百七十五年。
夏小白,从一开始就给了奕宸信任,这种感觉很微妙,不得不让奕宸在意。随着夏小白对奕宸感情的付出,这种信任逐渐发生了变化,往信仰的方向发展。夏小白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但她依然选择了继续。
“即便我没有杀了女巫,我想你也可以离开这里,距离古罗盘记录的时间,大概还有一个多时辰,女巫可能会在那个时候离开,她一旦离开,屏障也就没有意义,所以你可以趁机离开。”
奕宸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奕宸觉得是一个希望。
“然后呢,你是什么意思?”夏小白笑着问道。
“你可以不用跟着我,一个多时辰以后,你就可以知道,我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如果是,那你就可以顺利离开。”
“所以,你是希望我躲起来,熬过一个多时辰?”夏小白转了转乌黑的眼珠子,似乎在说,这个主意好像不错,值得一试,然而夏小白又道,“那你为什么不躲一躲,等着时间过去?”
“我需要力量,”奕宸坦然道,“女巫要是走了,说不定会带走蛟龙的力量,要找到她,就更难了,景延说的没错,这是千载难逢的一个机会,你们阳间的活人不懂,遇到有灵性的古物,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别像那个可怕的男人一样,把人分等级,好像除了他这一类人,其余人都是垃圾!”夏小白说道这里就来气,她双手叉腰,又道,“若不是你阻止我,我一定把他劈成两半……”
夏小白说道这里,忽然住了口,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弄丢逝铭刀的事。
“怎么,喜欢那把刀?”奕宸侧头看着夏小白微微低下的脸庞,看到她脸上的失落感,他浅笑一声,不再多言,心里却有了一个打算。
夏小白要跟,那就跟着吧,奕宸也不再拒绝夏小白。
夕阳逐渐落下,光线越来越暗,夏小白踩到了某物,只听见“咔擦”一声,她抬脚一看,居然是一根白骨,夏小白连忙往后退去,却瞥见脚旁有一具并不完整的人骨,很多根骨头已经断裂。
“这里……为什么会有死人?”
“死了有好几年了,估计是土崖村的村民,被吸了进来,丧命于此。”奕宸说着走近那具白骨,弯腰捡起白骨便是的一把生锈的砍柴刀,看了看,似乎没什么用,便又丢下。
“他……是怎么死的?”夏小白看着白骨多出残破不堪。
“估计和女巫有关,但是她应该没有对尸体下手,看这个样子,是死后遭遇野兽的啃食。”奕宸平淡地说道,那些白骨上甚至还残留在野兽的齿痕,只是夏小白没有注意到。
“女巫……”夏小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走,下去看看。”奕宸拉起夏小白,往悬崖的凹面走去,那里有一条单人可以通过的狭缝,奕宸不确定能不能通往悬崖底部,但既然被他看到了,他总觉得要试一试。
“嗯,”夏小白伸手抓住奕宸的手,跟着奕宸往下走去,狭缝呈往下的趋势,但并不陡峭,至少前面一段路,他们都走得相对轻松,夏小白说道,“关于那个神话传说,里面涉及到了女巫,她那个时候被皇帝处刑……你说,会不会真的有麒猿神兽?”
“不知道,但我没有听说过。”奕宸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和夏小白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近,甚至到了很自然的相处方式。
三百七十五年前,奕宸认识了墨胭,他们相处三年,在第四年的时候,墨胭嫁入邻国,大婚之日死亡,奕宸血洗皇城,为此奕宸被关押在地府第十八层,承受地狱炼火之刑整整一百年。
而古罗盘记录的时间是在两百三十年前,但并不代表女巫就是两百三十年前到了这里,罗盘到底对女巫来说是什么作用,还没人知道。但是奕宸至少有一百年不在阳间,而他也没有听说关于麒猿神兽的故事。
或许是这个国家过于渺小,被奕宸一概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