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晟然的离开,薛小雅并没有觉得十分意外,可能她想家了也不一定。可晟希却觉得很意外,毕竟她粘晟涵粘得紧,如何舍得离开,不过,她也终归只是这般随意想想。
晟涵知道,那晚的事情,本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可是,他私心使然竟真的那样对她。他虽自责,却并不悔。如果不是一件小意外的话,当真可以做到天知地知平静过渡。
事情是这样的,那晚事后,晟涵当即换床新的床单,随手将换洗的床单丢进洗衣机里,想在白日里清洗的,可是,当他想要清洗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不巧的是当天薛小雅恰好整理房间清洗衣物,可是,本该丢放在洗衣机里的床单不知怎的与她屋里换洗的衣服混合在一起,当她看到床单时,有些奇怪儿子的床单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看样子皱巴巴的应该是换洗的,就想着顺手也给洗了,可是,她却在床单上瞧见了她想也想不到的东西,一团血渍,她当即怔住了。如果说,这是晟希的床单她还可以理解为月事的原因。可这却是晟涵的床单,难道是说她的宝贝女儿又任性地睡在儿子房里恰巧‘大姨妈’来了就给沾染上的吗?对,很有可能啊,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床单会在她房里的缘故,女儿害羞却又不会清洗藏在这里是想栽赃给她这个做母亲的吧!这是她起初笃定的想法,可是不晓得为什么,她越看这些血迹心里越发慌乱,与其说是月事,更像是她新的揣测,不可能不会的,她猛得摇头,暗道自己真是疑神疑鬼,自己的儿子是怎样的人她很清楚,断不会在外面乱来,更是不可能带到家里来……可是,她明明记得女儿每月特殊日子的,好像才过去几天的样子……难道说,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可是,她虽说回来的晚些并没有觉得有异样的感觉……不行,还是找小涵问问清楚,要不,她以后怕是睡不着觉了。于是,薛小雅放下手中的床单,想了想,又拿了起来,抱成团状捧在怀里,让人看了摆明一副有话想说见不得人的意思。她很担心找不到他的人,他自从病好后就开始恢复早出晚归的样子,唉,都是她这个做妈的不好,孩子长大了,她居然因为孩子从小早熟稳重懂事便对他彻底放手,从不干涉他的生活,此刻想想,真是不负责任。如果孩子有错,首先错的,便是她这个母亲。反省过后,薛小雅打定主意,询问的态度不能强硬,要循循善诱,鉴于坦白从宽的原则,她决定,只要儿子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并且在婚前保证绝不再犯,那么,她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薛小雅对于能够在家里找到儿子,并没有抱很大的期望,因此,当她在客厅只看到女儿的身影时,立刻觉得女儿不吝于退而就其次地询问对像,于是,她跟女儿招手,“小希,你给我过来一下!”
“咦!妈妈你怀里抱着床单这是要干嘛去?”
薛小雅下意识地收紧怀抱,“没,没什么!不说这个,妈妈问你一件事啊,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回答,知道吗?”
“嗯嗯!妈妈你快问吧!我还要回去看电视呢!”
“昨晚……昨晚有没有……你告诉妈妈!”她先是警惕地看过身后,才省略主题问出意会不能言传的问题。
晟希只觉一头雾水,迷茫过后误以为母亲是在问她有没有闯祸,她自然说没有。
“没有什么?”薛小雅本能地接口。
“没有闯祸啊,昨晚,我一直乖乖地待在家里,不相信你可以问晟涵去!”
“小涵居然在家?”
“是啊,一直没出去呢!就是钻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昨晚有没有女孩来我们家找你弟弟?”薛小雅觉得事情靠谱了才好兴师问罪。
“没有!”晟希想都没想地回答。
“真没有?”
“真没有!”
“那倒奇怪了!”
“没有女孩来找晟涵很奇怪吗?”晟希不明白母亲的意思。
“不对!小涵昨晚肯定有跟哪个女孩在一起!”薛小雅思索一下坚定地说道。
“不可能!”“又是哪里不可能了?”薛小雅不满女儿对于她理论的推翻。
“可我昨晚没有见过其他女孩啊!”
“你见没见着又有什么关系,妈妈现在跟你讲的是小涵。”
“可晟涵昨晚是跟我在一起的,就我们两个,没有妈妈说的女孩。”晟希解释说。
“你确定?”听了她的话薛小雅有些不敢相信,可是更多的,却是害怕。
“妈妈好奇怪,这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
薛小雅顿觉头脑嗡嗡作响,除此之外,一片空白,她不能思考,也无法说出任何话。张了张嘴,终于闭上。她几乎有些叹息地摇摇头,向晟希挥手,示意她可以回去继续看她的电视了。薛小雅知道,她不可能从女儿口中获息她想要知道的事情,晟希她永远讲不到重点,也捕捉不到要点。她想要知道真相,想要知道前因后果,追问晟涵,才会直接有效。
拖着称得上是沉重地步伐来到晟涵的房间里,只见他立在窗前,没有过多的动作,修长地身形只是这么轻轻地站着,便有种说不出的优雅贵气散发出来。薛小雅自是清楚自家儿子的出色不凡,她不止一次地感激上苍,居然会赐予她如此优秀迷人聪慧的宝贝。打小,他便是最为省心的儿子,他甚至听话地令人惊奇,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安分地孩子,他的早熟懂事甚至令她觉得心疼……可是,同时,她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与他相处,在他面前她甚至产生过不该有的卑微感……在外人看来,尤其是对自己的女儿来说,她宠爱的亲近的是晟涵,可是,她那个傻女儿可又知道,她确是将她当作女儿当作自己的孩子真心在爱,而晟涵,她却将他放在了与自己等同甚至超出自己地位的……尊重,是的,尊重!
可是,她即使给他最大的自由,却不得不为她的女儿站出来。想到晟希,薛小雅不再却步,她直视他的背影,将抱在怀里的床单不轻不重地掷在地上,鼓足勇气道,“晟涵!我需要解释!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