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们的新郎官不高兴啊?”冯月珍乐呵呵的问,抽出两根香烟,递给坐在旁边的任宽一根。崔裕达立马为冯月珍点上火,又要为任宽点火,“我有,谢谢。”任宽微笑着给自己点了火。崔裕达为难道:“让冯姐见笑了,说起来结婚容易,实际上难啊,尤其对于像我这种穷小子……”
“你穷?!”冯月珍嘲讽地笑起来,“你穷?你哪里穷,还嫌我给你的那些片酬不够多?你是花钱哪,还是吃钱啊?”
“冯姐是有钱人,哪里知道我们的无奈,我一家老小都是靠自己养活,虽然,”他谄媚的笑了,“虽然您给的片酬并不少,我过得也算富足,但是对于寸金来说……”
“我明白了。”冯月珍会意地点点头,“你是想把婚礼操办的隆重一些是吗?”
“其实寸金的意思是低调,但是寸金的母亲四姨太一直不待见我,况且,寸金又是豪门千金,我觉得婚事不能办的太寒碜。”见冯月珍弹着烟灰,思考着什么,崔裕达又补充道,“其实首当其冲的问题是,我们没有房子结婚,总不能委屈寸金住在我家弄堂的老房子吧?”见冯月珍仍然不吭声,崔裕达给一旁的任宽使了眼色。任宽会意地轻轻用腿碰了碰冯月珍,又看看崔裕达。
“我听见了。”冯月珍掐灭烟头,站起来,绕着办公桌走了一圈,从抽屉里掏出一把钥匙,在崔裕达面前晃了晃:“我法租界的别墅,你可以拿去结婚用……”
“冯姐,这……”
“但是我有我的条件……”她俯身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冯姐……”崔裕达考虑了片刻,“您说吧。”
任宽望着冯月珍,眼中流露出一丝钦佩之意。
“帮我把门关上。”冯月珍叉着腰吩咐道,一边坐进自己的椅子里。点燃香烟,缓缓吐出烟雾,“去告诉黄爷去啊!”
“嘿嘿嘿……”任宽讨好的笑了,“冯姐这么大的动作,把别墅借给崔裕达结婚,黄爷肯定会知道的,哪里还需要我打这个报告?”他有点懊恼地说,“冯姐实在太不信任我了!”
“哟!”冯月珍叫了一声,打量着任宽精致的侧脸,以及那高大威武的身材,他此时正低着头,她走过去,掐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好让她能够仔细观察他。他有的鼻子非常挺拔,鼻梁的高度在中国人中非常罕见,这就使这张脸一下次立体了起来。乌黑浓眉下深邃的黑眼睛,十分迷人,她掐着他结实的下颌骨,方方的,给这张脸增添了几丝正气。“啧啧啧……任宽,你这张脸蛋可真是英俊。”她松开手,挑逗地望着他,“你不应该给黄爷当马仔,还不如归属我,演电影。”
“我不是归属您的吗?”任宽笑着说,对于他容貌的夸赞,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少跟我打马虎眼,让我们明明白白的说,你给黄爷做事不打紧,但是这里是我做的主,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我也明明白白的说吧,冯姐,我压根就没有想做个两面派,那不是我任宽做的事情。黄爷让我来,用意大家都清楚,我也不是那种小人,只要冯姐不与我为难,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和黄爷的事情,我也自不会插手。”
“哼哼……”冯月珍冷笑着打量着任宽,忽然大笑起来,指着他说,“任宽,我喜欢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做事吧,和你的好兄弟常力一起。”
“真的?”任宽探寻地望着冯月珍,仿佛要探究她这番话有多少玩笑成分。
“真的!你信不过我?”冯月珍像个姐姐一般,帮任宽整理了落在他额前几缕头发,才发现他有一头乌黑的自然卷发。这要是属于一个女人,那该有多么风情万种?
任宽的头往后仰了仰,他还不习惯居高临下的冯月珍的亲密。这个举动却让冯月珍开心地大笑起来。
“冯姐!”常力在外面敲门。
“进来。”
看见冯月珍妩媚的大笑,常力也有些纳闷,他困惑地看了任宽一眼,忽然明白什么,偷偷咧了咧嘴,问:“冯姐,您找我?”
“嗯,对,你跟夜总会的陈经理说,让他们把三楼的办公室收拾收拾,把办公室和化妆室打通,冯姐我半个月后住进去。还有别墅,崔裕达爱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不许过问一个字。”
“是。”常力点点头。
“大富豪夜总会?”任宽问。
“没错。”冯月珍冲他眨眨眼,戏谑地捏了他的下巴,“没有人告诉你,大富豪现在是我的吗?”
“啊哈哈哈……”常力笑出声来,冯月珍一看他,他立即收敛,退出房间。
任宽尴尬地笑了笑,厚着脸皮问:“冯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冯月珍用手支着头,想了一会儿,说:“走,看黄大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