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衍将竹篓丢开,在我背上重重的点了几下,我疼得直想怒骂死人脸,当即张口骂道:“咳…你大爷的!”随即诧异的挥了挥手,我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动啦!马上捂着脱臼的手腕站了起来。
雾衍又取出几张黄符,单手一挥,便燃起了火苗,整个篓子的材质本就是易燃的竹子,片刻就化为了一堆灰色的粉末。
好神奇!这便是传说中的捉鬼之术吗?我越想越激动,以前还有人说我姑姑是江湖术士,我还半信半疑的,姑姑真的有料!以后要有人再说姑姑的坏话,我非揍死他不可。
不过,二徒弟就厉害得不行了,大徒弟呢?
雾衍冷冷的瞟了眼我替自己接好的手腕,黑眸有些闪烁。他把我带到了二楼的一间房屋中,我见那房中格调温馨,甜美的像小女孩住的一样。
“谁住的啊?你可别告诉我这是姑姑住的。”原来,姑姑有个女儿,十岁时便夭折了,这便是女她生前住的。
我一直住在西安,姑姑因为脾气不好,家里人也不大提起,竟不知道姑姑还有个女儿。
当天夜里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光着脚丫,长相甜美可人,正光着脚在房间里玩。见我看着她便冲我甜甜的一笑:“楚萱姐姐,欢迎你来我家。请让我妈妈给我送两碟桃花膏。”那小姑娘说完我便醒了,正觉得奇怪时,姑姑却推了门:“小萱萱,下楼吃早饭喽!”
没想到我竟睡了那么久,可转念一想,也差不多了。拿起手机一看,八点多了,还早,要知道在家里,可是早饭连午饭一块吃的。
下楼一看,餐桌上,雾衍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吃着清粥。而姑姑则是一幅气呼呼的模样,眼睛里都快喷出火了。我小心的坐在姑姑身边,谨慎的问出了什么事。
姑姑“哼”了一声,道出了昨日的事。姑姑昨日受人所托去帮人斩穴,何为斩穴,即为替人选阴宅,并安置寿材,当然姑姑可不需要替人挖坟堆。谁知刚用罗盘定好穴位就被个叫萧易的阴阳先生给制住。说是那穴眼位置不佳,是罕见的大冲穴,若葬人极有可能会使死者不得安宁,化作为害一方的旱魃。
姑姑替人捉了一辈子的鬼,早就将《葬经》熟记于心,哪还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立马回击:“这位道友,此地背靠玄武,前有朱雀翩翩而翔,何为大冲?”
那萧易理直气状的指着座缺少植被的丘陵与处在低处的村子,道:“这块地儿虽背倚玄武,朱雀在侧。可居高临下,俯视整个村子,若建成阳宅倒还利主,建为阴宅……整个村子都不得安宁的。”
姑姑的确考虑到了这一点,可每到夜里时亢金龙,井木犴两星会正正的对着,实为利大于敝。最后两人各持己见,一个不服一个,竟闹得打起来,搞的死了老爹的那户人无言以对,只好将他老爹的尸首停了回去。
姑姑气得半死,将那萧易的祖十八代问候了一遍才算解气。我见姑姑气消了,才壮着胆子将昨晚的怪梦告诉姑姑,她发起火来还是很恐怖的。
姑姑冲我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几缕粟发垂到了额前:“我知道了,韵儿要桃花膏是吧?她生前最爱吃桃花膏了……”
姑姑说到这里竟哽咽了起来。雾衍面无表情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表情:“秋韵儿……她在那边过的很好。”姑姑听后抹了一下眼角,道:“云婶家的孙子被吓到了,我去看看。小萱萱的事就交给你了。”雾衍微微点了点头,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了我身上。
我咧咧嘴,姑姑己经跟我说过了。昨晚的那些白色影子,也就是新死之人的魄,全是雾衍使用“聚阴符”给招来的。为的是看我的胆量有多大,适不适合干这一行,捉鬼的可不能是个胆小鬼。
当然那仅仅只是开头而已,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呢!只有过了这一关,我才有资格学习捉鬼之术。真的不知道雾衍会用什么东西来刁难我,只希望他发发慈悲,不要用什么恶心的杀西来挑战我的神经。
当天夜我梦到了韵儿,我也说不清这是巧合还是她给我托梦。只见韵儿的小手中还抓着块乳白色的桃花膏,漂亮的小脸上全是满满的笑意。“萱姐姐,衍哥哥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哦!你不用怕他。”
我捏捏韵儿精致的小脸,心说这小鬼怎么什么都知道,要是活着该多可爱呢!
“小韵儿,我怎么会怕那个死人脸。咱们好歹是亲戚,给我留点面子呗!”
秋韵儿俏皮的吐吐舌头随即化做阵白雾遁走,韵儿一走我便转醒过来。竟发现我躺在个四四方方的空间里,身边还有个人形的东西,摸上去硬硬的,冰冷冷的还有些干糙,扎手……
我摸了摸牛仔裤的口袋,心中暗暗窃喜,手机还在身上。借着手机幽蓝的屏幕,我……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操,谁把我放棺材了!那身边的人形东西……会……会是…什么……
我咽了口唾沫,心跳急剧加速起来。足过了一分钟,我才机械的将头扭过去,一股凉嗖嗖的气体从我脚底冒出。
天哪!映入眼睑的是一张干瘪而枯瘦的脸,我的脸几乎贴了上去,那是具整体成酱紫色的干硬女尸!
我吓得一掌拍在女尸那张干瘪的脸上,随即起身去推头顶的棺材盖。谁知,那棺材盖纹丝不动我竟推不开,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从我脑中冒出,木棺外面套着层石椁!
忽然一只冰凉僵硬的手搭在了我的腿上,吓得我通体冰凉,头皮都快炸开了。
半天才壮着胆子回过头去看,我真的很害怕那具干尸咧着嘴吡着牙,面目狰狞的用牙齿抵在我毫无防备的脖子上。
其实新鲜的尸体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种古尸,就跟腌白菜一个意思,时间越长才越入味……还好,那具女尸眼睛还是闭着的,牙齿也没有呲出来,至于为什么会把手搭在我的腿上,而是因为被我牛仔裤上的饰品勾住了袖子最外面的纱衣。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再不出去我都快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给吓死了。
这女尸头戴红色堆纱绸花,身着瓦蓝色大殓之服,看情况最多是个清代的地主婆。料想也不至于用石椁,要知道三棺两椁可不是她这种平民能用得起的,在古代用得起棺材的人不多。混得次点的用床棉被一裹,挖个坑埋了就差不多,再次的话就用草席。也有好心的棺材铺会赠给穷人那种质量极差的枫木棺材装殓尸首。
那棺材可不是一般的差,饿极了的野狗将坟堆刨开,用脑袋一撞便开,很轻松就吃到了里面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