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焦糊之味弥漫在狭小的墓室中,白毛大僵尸的腹部多了个黑乎乎的大洞,里面干瘪的内脏都被烧得一塌涂地。
短短几分钟,一头凶猛异常的白毛粽子就让…雾衍给干…干掉了,尸臭混和着火燥实在难闻,我一时没忍住,半跪在地上恶心的干呕起来。
这个雾衍太暴力了,我胆子也是肥了……竟敢惹他,真的不要命了。雾衍冷冷的看了眼这具没了危胁的焦黑尸首,弯腰在残存的棺材里寻起东西。见他从棺中捡起了那粒泛紫的珠子,凤眼微微起眯。木头脸要这个干什么,也不嫌脏,这可是古尸含过的。
“喂!雾衍,这东西你还留着干什么?咱们快些走吧!”我厌恶的说道。雾衍满脸冰寒,没有搭理我,自顾自的从盗洞走了出去。气得我直在心里问候他祖宗,他喵喵的,我怎么碰上了这么个木头。
随即发觉墓室里阴气森森,连忙追上了雾衍。先前姑姑说过要再考,多半就是这件事了,可那白毛老粽子又不是被我给干掉的,好歹我来云南就是为了学习捉鬼之术。
姑姑见我们平安的回来,高兴极了,忙给我二人张罗夜宵,说是给我压惊,实是给我庆祝。我不大关心这个,只想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学习捉鬼之术,一直以来我心中都有一个关于擒鬼师的梦。
“姑外婆,阿呸!姑姑,我到底有没有资格学习捉鬼之术?”我满脸的真诚与期待,姑姑浅笑吟吟:“当然可以啊!待会我就让小衍教你绘制符纸。不过,你不是我徒弟,也不用叫我师父。小萱,可不要多心哦!你没见过面的云梵,与雾衍都是这样的。”
什么!让雾衍教我,乘乖,他那张死人脸……我瞟了立在墙边的雾衍咽了口唾沫。姑姑则钻进了厨房,只听得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会用毛笔吗?”一向寡言少语的雾衍出声问道。我愣了愣,他问这个干什么,随即反应过来,符纸上的符纹一般都是由毛笔沾了朱砂绘制的。还没等我回答,雾衍从茶几下的抽屉里取了本有些破烂的蓝色封皮书籍。残破的封面上用漂亮的小撰写着“仙蚨秘术”四个字,我随意的翻了翻,里面全都是由人工书写的毛笔字,有些地方还溅上了墨汁。
第一章讲的是仙蚨门的起源与流传。说的是唐朝大历年的事,仙蚨门的创始人姓陈,名清蚨,是扬州古田县人,生于大历二年,被门徒尊为临水娘娘。
这人自幼便神异通灵,心地更是善良。有一年扬州大旱,半年没掉一滴雨,三千亩良田顷为赤土,百姓们易子而食。临水娘娘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去祭坛祈雨,说来也挺神的,一票和尚道土上去又做法又祈天的,弄了半天愣没掉下个雨星子。人临水娘娘也没做啥法术,恭恭敬敬的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响头,那大雨稀里哗啦的就下来了。
顿时解了扬州干旱的困境,后临水娘娘得天宫仙人指点在蕉汐山修炼,二十四岁的时候便成神飞升。
黄河边上有一天然岩洞,深不可测,洞窟颇多。里面藏了条百余年的怪蟒,能贴地而飞,那怪蟒得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早已成精。每日辰时,那怪蟒必在洞中吞云吐雾,搞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有仙人在此处修行。
一探,只见条有水缸粗细的怪蟒张着血红的巨口从气管中喷出茫茫白雾,那白雾状似云雾却是剧毒之物。常人若是吸入不出一个时辰便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亡,实为当地一害。
后有一红衣女子执剑寻斩妖蛇,田中老农见之,问是何许人也。红衣女子只称自己为临水氏,遂到洞中一探究竟,只见一条花白巨蟒口涎血丝横卧洞中,肚腑已破,早已断了生机自是不能害人。当地百姓无不欢欣鼓舞,自发在洞中立庙祀奉临水娘娘,并建了梳椿楼记念此事。
后面讲的便是仙蚨门的秘术与符纸。我粗略的翻了翻,顿时心中大喜,正想再看时。一男一女走了进来,两人都穿着警服。
女的年纪大概二十出头,明眸皓齿,生的也眉清目秀,满头黑发一丝不苟的挽在脑后,看上去很是沉稳。
男的比女的要小上些,五官有七分像,一头短发显得很精神,肩膀上银亮的警徽很是惹眼。
“翠姨,警局最近接了个案子,云梵又被上级调往兴荣,我实在没办法了。”女子黛眉微锁,语气中透着浓浓的疲倦与无奈。“是啊……”那男子也附和着说顺带拍了云梵师兄的一通马屁,却没想拍到马碲子上,我不禁莞尔。
“小衍,去拿吃饭的家伙。小萱萱,你也去。”被点到名的我疑惑的望着姑姑,姑姑说是为了让我历练历练,也好长长见识。虽然我是千般不愿,可无奈的是姑姑发了话。
“她是石诺儿,那是她的弟弟石小傲。这是我侄女楚萱。”
姑姑对那女警察笑道,叫石诺儿的女警察友好的和我握了握手。原来石诺儿和我那未见过面的云梵师兄是同事,俩人还处过对象,关系有些暧昧不清。
看得出两人关系很好,连同姑姑都与两姐弟十分熟络,姑姑也很喜欢石诺儿。
一出院门,两辆警车停在空空的街道上,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坐警车,感觉很怪,又拘谨又紧张,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雾衍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冷酷模样,淡然的望着车窗外的万家灯火。
乡村的夜很是平静,没了城市中病态而浮夸的喧嚣,没了变幻莫测,惹人心烦的霓虹灯。
和城市相比,乡村天空中的星星更为明亮繁多,些许萤火虫似的灯光点缀着寂静的村庄,几声低低的犬吠更添生气。
莫名的,我沉浮的心也被这寂静的气氛感染,渐渐平静下来。和这死人脸待一堆最大的好处,便是能静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