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孔雀走了……姑姑半跪在地上,哭的很让人心疼。
“雾衍,姑姑……蓝孔雀,她们她们……”
从雾衍口中得知,小韵儿就是死在蓝孔雀的手里!这么年幼的孩童,她怎么下得去手!也太过狠毒了吧!
我很是气愤,虽没见过活着的小秋韵,这样可爱的小童,她也下得去手。瞧蓝孔雀一身的苗族银饰,我便看出点门道了,这苗疆之地,少数民族混杂。
单单苗人最会用蛊,苗人又分青苗,黑苗,花苗等等。其中,青苗人精通药石草性黑苗人多擅施毒放蛊,这两拨苗人也势同水火,斗得不可开交,一遇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用蛊之人则多为女子,通常称为蛊婆,蛊婆又分为两类,丑蛊婆一般身形佝倭矮小,相貌可怖,眼角终日泛红。乘蛊婆则与之相反,通常身形高挑面容姣好,五官精致美丽,多擅使情蛊。这玩意倒挺臭名昭著,据说对男子使用后,男子便会死心塌地的爱着施蛊之人。
我爹就跟我讲过蛊婆如何下蛊整人的事。
我老家也出过一个蛊婆,会使蚂蟥蛊,好像是在霜降时节,到水里去抓存活下来的蚂蟥。然后把抓到的蚂蟥晒干磨成粉,要害人的时候,煮锅糖水鸡蛋,放上点蚂蟥未,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喝下。
蚂蟥未便会在腹中化为百十只细小的活蚂蟥,啧啧…那可要人命了。后来破四旧,说是要晒草蛊婆,血气上头的小兵们便将草蛊婆绑到晾谷场的地坪里。足足晒了三天三夜,跟晾咸鱼似的,第三天的时候,一条足有三尺长的褐色带金线的肥蚂蟥掉了出来。
老人们说那是蚂蟥蛊,身上长出金线都要成精了,只要将蛊虫烧死,蛊婆也不能再害人了。
小兵们也就顺着民心,用网兜了蚂蟥丢进了火里,烧得吱吱直叫。说来也怪,那大蚂蟥一死,蛊婆也断了生机。
蛊这种东西,在各地的志怪小说中都有记载,我就在一图书馆的废书堆里刨出本没有书皮的破旧残书。险些那本书就被当垃圾给丢了出去,也算我捡了个便宜,十块钱就买了下来。翻开一看,里面记述了湘西三怪的两怪,晒蛊婆和落花洞女。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只有晒蛊婆那一段记得较清,我也是个将信将疑的态度。
“哎!雾衍,这梁子结大了。咱们以后可有得斗了哦!”
我倚在门框上,怪不得人说阴阳之路不是好走的,一入门便碰上了苗疆的乖蛊婆。雾衍淡然的瞟了我一眼:“跟你没关系,这趟浑水本就不是你该搅的。”
说完便漠然的回了房间。
嗬!他喵喵的,什么叫不是该我搅的,我也是姑姑的徒弟!好歹是你师妹!嘟囔了几句便觉得眼圈子发涩。这人实在漠然一切,话又少的可怜,若不是姑姑介绍,我很可能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转念一想,我关心他干嘛!回房间睡觉。
第二日上午,石氏姐弟将崭新的调查车停在依旧空空的街道上,原来是案子办的差不多了。只是这事太过邪性,这一票调查员也给吓得够呛,抓个嫌犯还得叫上姑姑。
我也够郁闷了,这帮人也忒有神通,这件事已不是我们这种“正常人”能够插手的了。不过,连蓝孔雀那种来无影去无踪的蛊婆也能找到踪迹,他们也算不上是“正常人”了。但事情不应该会那么简单!
车子扬长而去,我摸了摸崭新的副驾驶座,想起了那条青鳞巨蟒得亏调查局院子大,那青鳞大蟒游不出去。要让老百姓瞅见,非吓出毛病不可。
车子停在了幢简易的二层木质小楼面前,怎么会有人把房子建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位置呢?赶个集还得走个几公里。
我疑惑的下了车。石诺儿单手一挥,数十身穿防弹衣,手持防御装备,简直武装到牙齿的调查员讯速散开。调查人员的装备大多是六四,仅仅是个县级调查局,哪来的高级装备啊!不可能是上级批下来的吧!这配置的,石诺儿从哪搞来的啊!直到后来,我才得知石诺儿家是开仓库的,这些好东西都是由她父亲一手赞助的。当然这是后话。
“射手,准备!”石诺儿利落熟练的给腰间的防御装备上了膛。我记得这装备的容量是七发,口径大,是装备中的精品。
等等射手!竟然还有射手!随即,我看到了数个身披伪装,脸涂迷彩油,手端防御装备的削瘦男子。石诺儿瞟了眼紧闭的木门,继而一脚踹上去,竟破开了木门。不由的,我咽了口唾沫,石诺儿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模样,这战斗力…太恐怖。
石诺儿破开木门后挥了挥手,调查员们鱼贯而入,狭小的院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靠墙的位置陈列着一串乌黑发亮的大瓦缸,很像是农家腌酸菜的大缸,一缸足可以装上百斤的白菜。
一个面容枯瘦,身形佝偻,缠着缠头的老妇正在喂鸡。衣服是那种瓦蓝色的宽袖衣,这种衣服一般是自己扯来布,再自己缝制,市面上已经很难看见了。老妇见我们进来,没有多说什么,只抬起长满刀刻般皱纹的脸,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似乎早早的预料到我们会来一般。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这老太太是不是得了红眼病?怎么眼角红的可怕,像是要滴出鲜血来似的。莫不是丑蛊婆?再看看她的年纪,应该在六七十岁左右,一个人住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方,吃什么喝什么!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老妇人绝不简单,可这案子不是乘蛊婆蓝孔雀干的吗?怎么会来抓这个嫌似丑蛊婆的老妇人?
姑姑将我拦在身后,毕恭毕敬的行了当地的一个礼:“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那虫子是你养的吧!想必我们的目的你已经知道了,多有冒犯。”
老妇听后,笑起来的脸如同个干瘪变质的橘子,枯瘦的手指在大瓦缸上轻轻敲打,大缸立马发出沉闷的声音,只有瓦缸里装着东西才会发出如此的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