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总算是来了,我几乎是逃一般冲到卫生间里,疯狂的将手上的鲜血洗净。又漱了几十遍牙,一管崭新的牙膏都被我挤没了,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恶心。我也真够豁得出去的,竟会去咬鬼,不说了,越想越他喵的恶心。洗净脸上的鬼血后,我还是闻到了一股恶臭。
“用酒洗,水是洗不掉的。你这次做的很好。”
雾衍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后,手上还拎着瓶黄酒。
“人臭果真是无敌的!这鬼血也忒熏人了。”
我感叹的接过黄酒,用力的搓在手臂上。
赵粉顺利的生下个男孩,幸好我大战产鬼的时侯她晕过去了,否则还真难向她解释。姑姑知晓这件事后,十分心疼,摸着我脖上的勒痕与淤青直说辛苦我了,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两天晴的很好,姑姑呆不住了,让我推着她出去晒晒太阳。说实在的,别看这医院不是太大,但绿化做的很好,前院的大缸里荷花开的很盛。
端着碗麻辣烫的我倒显得有些煞风景,不过,味道真的很好,几片葱花浮在油汪汪的豆腐皮上,汤汁又麻又辣,吃得我欲罢不能。雾衍他是绝对不可能会喜欢,甚至会讨厌这个的,所以推着姑姑去前院晒太阳了。
“嗯…请问骨科病房在哪?”一个留着长发,背上还系着把的漆黑铁剑的中年男人问道。
“哦,你说骨科啊!喏,前面左转。”
我指指前面的路口,喝了口汤,心说,这人该不是玩COS的吧?也不知道大叔扮COS是很怪异的。算了,我丫管那么多做什么,专心吃我的麻辣烫!
回到病房时,姑姑神色有些悲伤,眼圈子红通通的,像是刚哭过,雾衍一言不发的站在床边,跟黑面门神似的。
“小萱来了,正好,有件事想让你和小衍去办。你们去邻县找一个姓李的算命瞎子,帮我拿回我放他那的东西。”
我听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又要和这死人脸单独处在一块!
颠簸的大巴车上,我瞟了眼正在睡觉的雾衍。他喵的,这路也忒烂了,车开在上面跟飞似的。一个大坑连一个大坑,坐在车上的人都能颠起一尺高。我这刚剥开个糖炒的粟子,车一颠,凑到嘴边的粟子就给掉地上了,一袋粟子,我就吃三分之一不到!老气人了!西藏那边有条非常出名的烂路,依我看这路也就一个意思。
雾衍倒好,睡的死死的,除了我刚扭开的一瓶水因为车子碾上块大石头后,瓶子脱手而出,砸到他肩膀上,他醒过一次就没醒过。
那李瞎子很好打听,常年在车子下车的地方替人算命,听同车的大妈说,还挺神的。每天算满十卦后便收摊回家,颇有周文王演卦之风,不过,他的收费高的吓人,一卦就是张红票子。在这个县里,很多人一个月也不及他一天赚的多。我虽信鬼神,但从不相信命理一说,三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世间的一切都是有因才有果。多半那李瞎子是个油嘴滑舌的大尾巴狼,专靠着骗人挣点外快。
到地方一看,一个带着双元墨镜,穿着那种民国时期流行的黑色长衫的干瘦老头正摇头晃脑的给一帮人讲着什么。
这种款士的衣服早就过时,没人穿了,估计是从哪定做的,我拉着雾衍充做路人挤了进去。只见那老头正给一个二十四五左右的女子算姻缘。
“姑娘家中可有桃树?”老头问道,女子思索了片刻:“以前家里养过,三年前我爹嫌树不结果就给砍了。老先生,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老头故弄玄虚的往手指的骨节上掐着,道:“那棵桃树跟你有渊缘。回家后你得亲手裁一棵桃树苗,什么时候桃树结果,你的姻缘也就有结果了。”
说完,那老头就摸索着收拾摊上的东西,直道今日卦满,明日再来。那些看热闹的行人见没也看头,也就散了。
我也就纳了闷,这老头说的也太邪乎了,我看那女子模样生的挺端正的啊!现在男女比例已完全失调,不愁嫁不出去呀!
待人群都散去后。我大摇大摆的站在了老头的面前:“咳咳!老头,我在旁边听了半天,都快被你气乐了。也亏得现社会好,要是再倒退个三四十年的,非得让人在脖子上吊一臭粪缸子,满大街的批斗游行。”那老头脸色一愠,提着鼻子嗅了嗅,撑着油亮的竹杆站了起来。
“老夫晨起算了一卦,今日必有客访。看在雾衍小友的份上不与你个无知的黄口小儿计较。且与老夫走上一遭,好教老夫尽一尽这地主之谊。雾衍小友,且教云妹子放心把春秋镜寄存在老夫这,东西好着呢!”
老头一本正经说道,随即被地上凸起砖头给绊倒在地,摔得那个鼻青脸肿啊!连仅存的几颗老牙也险些摔飞了。
我忙把老头给扶起来,不忘幸灾乐祸的嘲讽您老人家怎么没把这一遭给算出来,也好避避。瞎子自知理亏,气哼哼的别过头去,不再多言。
李瞎子住的地方不是特别的显眼,就是个三十平方的小套间。他一个看不见的老瞎子自然不会收拾的有多干净,为了取东西,还累得我帮他收拾了一番,顺带着叫了锅干锅鸭。
瞎子夹了块鸭肉塞到嘴里,又摸起酒杯啜了口度数很高的农家自酿苞米酒,一副美滋滋的模样。我心想,要不要我再给你弄把二胡来你好拉个二泉映月,也好应应景。
这房子也是的,天花板上挂着的灯泡就是一摆设,压根就不会亮,搞的吃个饭还得点蜡烛,一时之间又找不到红蜡烛,只得用根被被老鼠咬掉一截的白蜡烛。
“老头,我说你怎么不修修你屋里那灯啊!也不怕放茅的时候摔坑里去。”我愤愤的重新点燃被我碰倒的白蜡烛,屋子里这才重新亮起了光芒。
“呃,这个嘛,老夫乃为一介盲叟,本就瞧不见事物何苦费那灯烛钱呢!”瞎子将油腻腻的手往长衫上蹭了蹭,尬尴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