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蓝孔雀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直在心里埋怨自己的蠢笨。蓝孔雀与姑姑纠缠了近二十年,姑姑都没能把她怎么样,我初出茅庐怎么可能斗得过她!
“都说了,小妮子你这是自讨苦吃呢!”
蓝孔雀露出一副怜惜的模样,转而笑了起来,眼神却十分的阴厉狠恶。
手上劲风一闪,就掐住了时雨纤白嫩的脖颈,直接将时雨纤给提起来一寸多高。时雨纤不停的张着嘴,却吸不进一丝空气,白皙的俏脸很快就涨得通红。
“我数到三,再不把东西交出来你妹妹的脖子可会被我活生生的掐断!下一个便是她。”
“一……”
“二……”
“好,我把东西给你!快放了我妹妹!流萤!”
时雨迁的眼睛已经红了,像是要滴出血来似的。
蓝孔雀手一张,时雨纤便无力的摔倒在地,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捂着火辣辣的脖颈,腰部疼得要命,刚才落地的时候,最先着地的是腰椎,多半是摔着了。现下爬都爬不起来,只能在一旁瞪眼干看着。
“好!”
蓝孔雀拍了拍手,手中扔出块红布罩住了那团巫蛊之灵。说来也怪,那玩意一被包住,便从空中摔了下去。蓝孔雀将那团不断发抖的巫蛊之灵放在手里掂了掂,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好似孩童得到心爱的玩具后才会露出的欣喜。
此时,云梵与雾衍已经做出了攻击的准备,只要蓝孔雀有何不利于我们的举动,定会如幽灵般冲杀过去。可蓝孔雀只一心看着手上的巫蛊之灵,仿佛周围的人都与她无关似的。
“拿到了…拿到了…我终于把这些东西找齐了!哈哈哈!”
蓝孔雀大笑了起来,眼窝有些湿润,跌跌撞撞的夺门而出,看都不再看众人一眼。一路上或大笑或低泣,不停的说着人们听不懂的话语,完全不理会行人诧异而惊奇的目光,简直和疯人院里走脱的疯女人一模一样。
蓝孔雀径直走到一片写满了红色拆字的废旧建筑中,不知从哪摸出些瓶瓶罐罐,和一个用红色布帛紧紧包住椭圆形物体。她抱着那些东西走绕西绕,往一个黑洞洞的巷子里走去。单薄的身影,在如同魔鬼的大嘴般的巷子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无力脆弱。
巷子的尽头是间摇摇欲坠的破旧平房,褪了色的红灯笼在空气中微微晃动,好似个被吊死的红衣吊颈鬼。推开破破烂烂的木门,房子里面干干净净的,与外面的脏乱一比更是突兀。
干燥整洁的床铺上躺着个身穿桃红连衣裙的小女孩,女孩年纪不过十一二岁,长相甜美可人,隐约与姑姑有几分相似。惹人怜爱的小脸上却没有一丝活人的血色,眼睛也是紧紧闭着的,身子更凉的没有一点温度,一动也不动,好像具尸体……
蓝孔雀将瓶瓶罐罐放在床边,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慈爱,她轻轻的用手摸了摸女孩的脸颊,仿佛那是个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韵儿,孔雀大姨回来了,东西我已经找齐了。很快,很快,很快你就可以睁开了眼睛啦!大姨晓得你一向是最怕黑的……”
蓝孔雀絮絮叨叨的说着,低头在女孩尸首的脑门上落下一吻,眼中全是满满的宠爱。就像孳母对待尚在襁褓中的婴孩一般,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满心欢喜,即使那是一具冰冷的尸首。
接着,蓝孔雀将一个黄铜的小盒子打开,里面卧着条晶莹剔透的长虫。她咬了咬唇,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将那条寸许的透明小蛇放到了女孩尸体的手背之上。那小蛇看似无害,张开蛇口,露出了两颗如同冰雪铸成的獠牙,猛地刺入女孩冰冷的皮肤之中。
暗红的液体不断的被小蛇吸食进肚,原本像是水晶雕琢而成的小蛇渐渐的变了暗红色,好比那红得惹眼的红宝石。渐渐的,小蛇吸够了血,懒洋洋的爬回了铜盒中,蓝孔雀望着血色的小蛇,喜悦爬上了眉梢。
“韵儿,成功了!孔雀阿姨养的玉影蛇已经把索王蛊的毒素吸出来了,现在我再用十六种奇毒以毒攻毒,定会成功的!”
蓝孔雀面色一紧,将瓶罐中的粉末或汁水尽数倒进韵儿的尸首口中。又小心翼翼的解开缠看红色布帛的事物,一面灿金色的椭圆形扁平物体显现出来,正面及背面全铸满了奇异密涩的古怪文字。乍一眼看上去,就像一幅稚童随意画的涂鸦。
“黄帝十五镜中的一面我也得到了,你一定要活过来!”
蓝孔雀颤抖的将椭圆形物体对准了韵儿,似乎在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半晌,奇迹仍没发生,韵儿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甜美的脸上仍没有一点血色。
蓝孔雀崩溃的摇着头,脸色苍白的可怕,恶狠狠的将手中的照神镜扔到一边。继儿,似乎是想起什么,目光倾注在韵儿甜美的小脸上。
“不,不,还差精血丹和韵儿的英魄!”
蓝孔雀大叫一声,如同只速度奇快的蝎子,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我揉着发疼的脖子,气哼哼的躺在椅子上,云梵殷勤的递上了一碗苦得发臭的中药汤子,说是这玩意儿能治我的腰伤。我摔的也忒惨了,差点没把脊椎给摔断。
时雨迁则替自己妹妹脖子上紫色的淤青上药,时雨纤忍不住“嘶”了一声。
“哥,轻点。”时雨纤将自己的领子往上提了提,企图掩盖住雪颈上恐怖的淤青。
“妹,哥……对不住你。”时雨迁低低的勾下了头,淤肿未消的脸看起来说不出的好笑。
“靠,你俩别在这上演姐弟情深的一幕呐!时家兄妹,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实在不安全,打算怎么办?”
我皱眉说道,并不是我要下逐客令,而是我不想惹事上身,时家兄妹的身份特殊,就像颗定时炸弹一样,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相对于鬼,人与人之间往往会做出比鬼更为可怕的事。就算有雾衍这张王牌在手,可那毕竟是人,他总不可能像对待僵尸一样一刀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