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还是妖?”
我问道,递了杯茶过去,雾衍立在墙边,道:“都不是。”
这下我可百思不得其解了,不是鬼也不是妖,那会是什么呢,难不成是人?可人怎么会取人精血呢?早几年听人说过,哪哪有偷小孩卖童子肉的,可这是成年人,怎么可能!
“不清楚。”雾衍接过我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
云梵身上也是湿一片干一片的,看情形不像是被露水染湿的,倒像是什么东西沾在他们衣服上融化后形成的。
“小萱,我快饿死了,你吃不?”
云梵一边用干毛巾擦试身体,一边从壁柜里取出包泡面,嘴里还叼着块苏打饼干,含糊不清的说着。
“云…梵…大哥,雾衍大哥,你们回来了。”时雨纤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脸色绯红,不敢正眼看云梵。
“嗯,你们兄妹在这儿住的还习惯吧?”云梵嘴上仍是挂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的确,云梵的杀伤力是不能小看的。时雨纤的脸顿时红得像煮熟的大虾:“云…云…梵大哥,我给下…下厨…做吃的。”说完便慌慌张张的钻进厨房,看都不敢再看云梵一眼。
云梵常年在情场打滚,总能看出点什么名堂,眉头稍稍皱起,随即低头苦笑了一声:“桃花杀…快了,快了!”
云南,姑姑白了眼正握着个龟甲的李瞎子,道:“瞎子,你到底有没有想出办法啊!”李瞎子尴尬的笑了笑,手抖了起来,龟壳“哗哗”作响,里面肯定有东西。几分钟后,龟壳里窜出六枚蒙上了黑锈的铜钱,一正五反。
李瞎子眉头一皱,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一起了,他伸手拾起黑乎乎的铜钱:“怪栽,怪栽!常人都有三魂七魄,你这徒弟五行奇缺,只有一个主魂。能平安的活到十九岁倒真是造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姑姑一听,脸白的吓人。她知晓李瞎子的本事,他要测的东西绝错不了。吃鬼谷子这门饭,眼睛都不会太好,瞎子年轻时,眼睛并没有什么问题。因仰暮这门本事,拜了一个会雀儿算命的老瞎子为师。学成后,瞎子不懂得收敛,喜欢把事情算得很细,总告诉人你在什么时候发财,什么时候会破财。结果泄露了天机,一双眼睛从此废了。后心灰意冷,来到这个小地方,虽满嘴的跑火车,但瞎子要算什么是绝不会算岔的。
看来此事是没有转机了,姑姑的心灰了下来。
“云妹,你的这三个徒弟,都是麻烦!小徒弟三魂余一,大徒桃花杀临近,二徒弟…不说了,反正哪个的劫数都重。一个不小心,性命都会不保。说来也怪,老夫我料事如神,怎么没人来拜师呢?”瞎子疑惑的说道。
天放的很睛,吃过时雨纤亲手做的早饭,我眯着眼睛,舒舒服服的躺在铺子里古老的藤椅上,门前种的萱草全都开花了。大概因为今天是星期一,没有多少人光临,时家兄妹出任务去了,云梵也上班去了,只有雾衍,小濯雪和我蹲在铺子里。
“雾衍,麻烦你帮我端杯水。”尾巴骨受伤,这倒是让我有了使唤他的理由。朝夕相处了近两个月,雾衍倒真的不喜欢搭理人,每天说的话我一个巴掌都能数清。
“接生意吗?”一个身形肥胖,衣着富丽的中年妇女探进头来,虽然脸上覆了厚厚的粉底,可憔悴的气色是遮不掉的。
“姐啊,您遇上什么了?”我立马堆上虚伪的笑容,心说大财主上门了。你看看,妇女白胖的手指上带着的金戒指足有三十多克,臂上挎着爱马仕当季的包包,怎么看都是个暴发户。
妇女挪着沉重的脚步缓慢的走了进来。“噔”的一声,就把个百宝嵌的古董盒子放到了摆着周易的桌子上:“你先看看再说,有鬼的话一定要帮我驱走!无论花多少钱都可以。”
我一听就乐了,心说:我要不狠宰你一顿,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呵呵,太太,我先看看再下定论。”
说着就掀开了盖,只见一枚四点五寸左右的盘龙玉玺安静的卧在盒子里。玉玺的材质整体泛黄,如同一块勾人食欲的黄油,顶部盘旋着的玉龙栩栩如生,连龙爪上的指甲都给雕出来了,气势威严而摄人心魄。清代的龙多半根据时期来描绘凶恶程度,顺治康熙的时候,凶的要命,雍正乾隆时期,看上去懒洋洋的,到了嘉庆道光的时候,扒在花瓶上跟跳拉丁舞似的。
看这雕法,多半是雍正时期的东西,这玩意指不定是乾隆用过的。把玺拿到太阳底下一照,材质太通透了,一点杂质都没有。这年头,田黄可要比翡翠要值钱多了,不说这是个很有价值的古董,光这么大一坨田黄拿到市场上去买,也值老鼻子钱了。
自古以来,田黄一直都是奢华之物,因其颜色,常被古代皇室所垄断。当年未代皇帝溥仪就捐出个乾隆皇帝用过的田黄三连玺,连着三个玺的链子都是用田黄雕的,那玩意值老鼻子钱了。
“太太,一时半刻我也看不出个什么。你可以讲讲出了什么怪事吗?”我笑眯眯的盖上盖子,脸上笑开了花。
妇人皱着一张白胖的脸,十个小萝卜似的手指头不断的搓来搓去。
“我夫家姓金,老公是干古董的,瞧出了这枚玉玺的身世,一问价格很便宜,就不动声色的买了下来。却不想这是个闹鬼的玩意。我听张太太说过,你们这能捉鬼驱邪便带着玺来了。”
妇人说道,我有些无奈,说了半天,就没个有用的信息。一方面又暗自窃喜,想不到擒鬼斋的名气已经这么大了。
雾衍则一声不吭的抓起田黄龙玺,眉头紧紧皱起,目光全都倾注在上面了,看样子是有点线索了。我敝敝嘴,心说有雾衍在,肯定用不着我出马了,他一动手什么东西都能给他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