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几个小时的长途,我们终于来到了崂山脚下,因天色已晚大家决定在山脚下的旅馆住上一晚上再说。
因为是个民办旅馆,我们吃饭也是跟老板一家在一块的。那大葱卷大煎饼呐!大煎饼又软又筋道,还管饱,我倒是不怎么抗拒。就是俩指粗的大葱……看着老板夫妇和时雨迁,三口两口就干掉了一棵生葱,我那个醉啊!
“小萱,雾衍,你们倒是吃呐!来尝尝大葱醮大酱,吃煎饼子不能这个!”
时雨迁见我一个劲的啃大煎饼,竟拿了一棵大葱往酱碗里一搅就放到了我的煎饼上。
我看着老板夫妇那热情好客的模样,在心底狠狠的问候了一遍时雨迁的祖宗十八代,毅然决然的咬了一口蘸了大酱的大葱。
一个字辣,二个字冲人,三个字我吃不下。
“呸”的一声我将大葱吐了出来,一个劲的啃着煎饼,妈蛋,眼泪都给冲出来了。
身旁的雾衍也显然不习惯吃这个,好在桌上还有玉米窝窝头,拿了一个就站到窗边去了。吹着夜风,就着窝头,他还挺享受。
勉强的吃完一顿悲催的晚饭后,我灌了几口凉水就拉着时雨纤回了房间。
“哎哟,姐姐呐!你说那死霉蛋子是巴不得我翘辫子呐!那大葱卷大煎饼子,都快熏死我了。”
我吐着舌头,不断的向时雨纤抱怨着。
“山东人就是喜欢这个,习惯就好。”
时雨纤淡笑着道,自她从房间里走出来后,憔悴了许多。如果以前的她像一朵青涩的白莲花的话,现在她就好比那生长在野外的山茱萸。
“你和云梵……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我站在窗前,我所处的位置很好,能从这直接看到山顶之上,笼罩在夜幕中的太清宫。
“不可能了,楚萱,你也真是的,明明我已选择忘却,可你还是要来换我,还嫌我伤的不够深吗!”
时雨纤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几乎是咆哮着吼道,紧接着她背过了身子,可从以从背影看出,她在哭。
“对不起……我虽木讷,却也可以感受到云梵的心意,可雨纤,我不想的……我对云梵压根没那个意思,只是把他当哥们儿……”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我很明白,是我害了时雨纤,是我害时雨纤受如此大的打击的。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上天,如果我就在两年前死去该多好,至少,时雨纤与云梵……
“楚萱,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而已。楚萱,认识你真的很开心,我们还是朋友吧……”
时雨纤抹干脸上的泪痕,笑着对我说道。
“嗯……我们一直都是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我抹了一下湿润的眼眶,看向了远外的太清宫。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出发了,爬山的那种过程我不想说,一个字,累!真他喵的累死人了,几千阶石阶呐!
时雨迁说了,这条石阶是直接通往太清宫,我是不得不爬。
又爬了几十分钟后,远远的可以看到一座宏伟壮观,气势非凡的大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牌匾上以金粉塑造的“太清宫”三个字若隐若现。
到太清宫大殿还有三个高低不同的阶段石阶要走,才能到达位于最高处的大殿。我看了一眼身边的雾衍,他的眼中只有淡然,而另一侧的时雨纤,她的眼中则是沉静。
“来来来,到什么庙就得拜什么佛,既然到了太清宫那就得给本门老祖烧炷香。”
时雨迁屁颠屁颠的从卖香烛的商店里买了四根不过食指粗细的黄色檀香,每人分了一根,就推着我们朝不远处,专门用于燃放香的大顶处走去。
我边走边嘀咕这崂山也忒有钱了,通往大殿的长阶就跟养心殿门前铺的汉白玉石阶是一样一样的。偌大宽阔的长阶,只在两侧留出两条长阶,中心那一块则铺了用汉白玉为料,雕出纹饰,长达十米,呈四十五度角倾斜的石璧。而那用灰黑色青刚石琢成的云雷纹四足大顶就处于第一阶段长阶与第二阶段长阶的过渡平台上。
“喂,霉蛋子,我学的是仙蚨门的东西,跟三清有什么关系,应该不用上香了吧!还有雾衍,他学什么我不清楚,可也跟三清木有联系吧!”
我举着香,怎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一仙蚨门的不拜临水娘娘拜什么三清啊!
“俺让你上香就上香,别废话连篇!各位崂山前辈在上,第十四代崂山现任掌门时雨迁。因仇家众多恐不保本门三样至宝,故流转俗世,至今已四年,现回归,望祖师保佑我崂山风调雨顺。”
时雨迁闭上了双目,双手掐出个三清指,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好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听你的就是了。”
我嘟着嘴,将香插进了大鼎之中:愿上天保佑,我,楚萱……呃,我楚萱似乎没有什么需要求的,不对!我要老天爷赐我一座金山银山,那样我就一辈子不用愁了。
五个人都各怀心思的上了香,便向第二阶段的台阶走去,这一段的长阶不同第一段。整体都是用汉白玉铺成,并没有像先前那样只隔出两条有些窄的小阶,而是一整条宽达六米的宽阔长阶。
渐渐,我们终于是走完了三段长阶,来到了太清宫的门前。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太清宫大殿门前的那两棵用以支撑整个门面的朱红色门柱。其次便是殿中三座塑有金身,掐着三清指的三座三清神像与熙熙攘攘前来上香的游客。
我抬眼看了眼牌匾上三个以金粉塑造,苍劲非常的“太清宫”三个字。心中顿时生出一种茫然,我来崂山做何?不就是为了时雨迁山门中的丹药用来压制禁狱的神识么,可时雨迁不是我的朋友吗?我在瞒着他的前提下,有目的来到崂山……
我不是圣母,人都是自私的,所以,这一次,我该为自己而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