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洗漱完后,就跟着丫环下了楼,亚荼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了解一下这周围情况,常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只有先熟悉着周围的情况,自己逃走的机会才会越大
扶着栏杆轻声的走下去,远远的就看见黎澄晋静静的坐在楼下的餐桌上,手里拿着今儿个的晨报细细的阅读,一件灰色的外套随意的搭在椅子上。
亚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睛不小心瞟到门外,双手不自然的一收,门外站了好多人,偌大的窗户透到外面,竟比亚荼的想象中要大上许多。这个别墅很大,里里外外都有人,楼下的客厅很大,铺着白色的大理石,柔软的米黄色沙发,长长的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看起来好是别致。
亚荼就一直不解林伯为什么老是要逼着自己读书,村里虽没有学堂,但林伯总会到镇上买好多书回来,即使要卖好几天的酒,说什么自己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现在总算派的点用场了,这房子,带了浓重的英伦风。
“小耗子,睡得好吗?”黎澄晋坐在餐桌前看着站在楼梯上的发呆的亚荼,嘴角一如既往的勾起那一抹笑。看到她没穿自己为她准备的衣服,也是无所谓的笑笑。
黎澄晋绅士的为亚荼拉开椅子,亚荼小心翼翼的坐下,一股浓郁的味道扑鼻而来,寻香望去,是玫瑰,红色的,如骄阳般鲜艳欲滴的红玫瑰,插在一个高脚白底蓝青花的瓷瓶里,配着白色的餐桌,两相辉映,熠熠生辉,只是亚荼还是不喜欢,玫瑰的味道太浓,浓入心肺便让人觉得恶心。
亚荼只尽量不去闻那香味,离的远一点,可看见放在自己桌前的面包,沙拉和牛奶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涌,这玫瑰和这些加起来真是绝配,亚荼不想吃也不知如何动手,只道过了一晚应该可以走了,在这里也不用演戏给谁看,正想开口却被打断。
“吃早餐吧。”黎澄晋淡淡道。将弄好的放在亚荼的餐盘里。
亚荼在餐桌下绞着手,鼓起勇气才正视着黎澄晋,昨天晚上如果没有杜安离打断,只怕黎澄晋是真的会杀了自己,现在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黎澄晋看着亚荼一脸视死如归的正经样勾了勾嘴角,依旧低头看着晨报,吃着早餐,恍若没看见一样。
“黎先生,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我真的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难不成你要囚禁我一辈子。”黎澄晋拿着面包的手顿了顿,又如无其事的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黎先生……”亚荼急了。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我现在还有事。”黎澄晋放下手中的晨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后,站起来拿着自己搭在椅子上的外套便往外走,把亚荼当做空气,亚荼凝目看去,他穿着灰色的西服,走到门口就立刻有人迎了过来,追随在身后,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顿住了脚步,往下吩咐道:“给我好好看着她。”亚荼气极,只想拿起桌上的杯子给他砸过去,三五个人跟着他走了出去,包括那个刀疤男杜安离,不一会就听到了汽车发动远去的声音。
亚荼看不懂这个男人,刚才下楼都还笑着,现在又变得冷冰冰的,而且,对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没必要做到这一步,相信依他的本事不会看不出来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和路珵冰有没有关系,只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亚荼在房间里郁闷的咬着手指,她在哪里晃悠就有人跟到哪里,黎澄晋出去了两天都没有回来,估计是去办什么重要的事。只不过在这两天亚荼从丫环的口中还是获得了很多信息。
在这上海滩,势力最大的就属路珵冰了,是他父辈打下的江山传下来的,刚开始路珵冰上位的时候,所有人都抱着看好戏的成分,不过短短的一年,就在路珵冰铁血的手腕下治理的条条有序,当年在新上海发生的“一绝枪”案轰动了整个上海滩,具体情况亚荼也不清楚,只听说好似是有人不服他路珵冰的管理,路珵冰当着巡捕房的人亲手杀了他,可那个人毕竟是他的二叔,他当场接手了他二叔手下的帮派和所有的势力,要说现在毕竟是名义上的法制社会,可路珵冰这样做不就响巴巴的打了巡捕房一个耳光,但是巡捕房是早就被打点好了的,混混就过去了。
从那以后,没有人再敢对他不敬,众所周知,他是故意的,不过是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他的行事作风,他的狠绝冷漠在整个上海滩都是赫赫有名的。
不仅是黑道,帮派,连白道,商会,甚至是租界里都开始染指,做事果断干脆利落。
其次就是属黎澄晋了,黎澄晋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很多人对路珵冰这块肥肉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没胆去夺,但黎澄晋不知为什么老是和路珵冰对着干,不怕死的作风也令很多人佩服,手下的人也很多。
亚荼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愁眉不展的脸,心里没由来的烦。
小天,现在应该很着急吧。
她任由自己的脑袋歪倒在梳妆台上,只是力度没控制好,不小心嗑在米黄色的台沿上,“咚”的一声和亚荼的叫声混在一起,亚荼揉揉额头,怒视镜中的自己,嘴里还自言自语的说:“陆亚荼啊陆亚荼,你真是太没用了,这样都能磕到。”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亚荼眼里闪过精光,望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挽起一抹笑,呵呵,可以离开了。亚荼旁敲侧击的向下人问道黎澄晋什么时候回来,看大家的脸色估计是没人敢说,也不知道,但还是有口风透露黎澄晋现在不在上海。亚荼心里乐翻了天,着东风也齐了。
亚荼环顾了自己着几天一直居住的房间,最后还是坐在了梳妆台前,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握了握拳,拿起化妆台上的香水重重的砸在地上,力度大的保证守在外面的人能听到,这几天他们可是寸步不离,一直注意着自己的情况,亚荼在把椅子掀倒在地,随即躺在地上,水蓝的袖口掀的高高的,白皙如玉的手腕搁在破碎的玻璃瓶上划破了皮,鲜血随着白玉的手汩汩流下,再配着红色的香水,看起来怵目惊心,亚荼吃疼的咬着牙,平复自己的情绪,这是唯一能逃出去的机会了,一双眉目缓缓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