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荼自己觉得自己这一声三姨太叫出口,她眼中的恶毒又加剧了几分,狠狠的看着亚荼,好似,亚荼就是她的杀父仇人。过了半响她收敛了脸上的狠毒,开口笑道:“你和埕冰的感情很要好。”说着从怀中摸出了火机和烟,漫不经心的为自己点上。
一双红唇妖娆的吸着。
亚荼不由想到了她昨晚和埕冰的一夜翻云覆雨,小脸不由一红,对着她嗯了一声。却不想,那个顾流西却不屑的笑了一声,重重的吸了口烟,将手中的烟蒂扔在地上,红红的高跟鞋使劲的踩着,冷笑道:“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他好一点,他根本不会爱你的,根本不会。”
亚荼也笑,只是那种笑带着信任和甜蜜:“他爱不爱我,我知道,我比谁都清楚。”
顾流西狠狠的哈哈大笑:“你知道,你了解他多少呢?你知道他的过去吗,他不会爱你的。”
亚荼坚定的摇摇头:“我相信他。”
“要不我们打个赌,看看谁能赢,我赌他绝不会爱你。”顾流西哈哈大笑。脸上一副悲悯之色。眼里流出淡淡的哀伤。她转身离开,半响又转过头看着丫头妖娆的笑道:“我也爱他,我爱了他这么多年,我比你更了解他。”
亚荼怔在原地,没错,她由始至终有相信他,由始至终。她只相信他说的话,他说喜欢她她就相信,不管别人怎么说。只是脸色还是一点点的变白,顾流西的话始终像一颗石子一样敲打在她的心上,即使她的心如磐石。
亚荼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饭也不吃,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躺在床上好好歇息,而埕冰道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她睡得昏昏沉沉的,也不知睡了多久,晃眼一看,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她只觉得喉咙如火烧一样的疼,她迷糊的撑起身子,忍着疼沙哑着声音喊了声:“水,水。”
立马就有人端来了水,扶着她的身体把水凑到她的唇边,亚荼咕噜噜的就将一整杯的水喝完了。有迷迷糊糊的闭眼想要躺下去睡觉。
“不要睡了,起来吃点东西,下人说你中午到晚上一点东西都没有吃。”
耳边是他低沉的声音,鼻端萦绕的是他淡淡的香味,亚荼只觉得身体火烧的疼,一见他回来了,就撒娇的往他怀里蹭去,叫着他的名字。
是不是生病的人都是这样胡搅蛮缠。
耳边传来路埕冰低低的笑意,亚荼这才睁开眼,靠在他的怀中静静凝神看他,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路埕冰的脸,只觉得他今晚的情绪和以前都不一样。
他双手一横,将亚荼横抱起来,走到圆木桌前,上面已经摆放好各色菜肴,都是她爱吃的,可是现在,她却没有一点胃口,但是在路埕冰的监督下还是吃了好些东西。
他搂着她道:“这些天,你都没怎么吃东西,多吃点,不然身子骨怎么受的了。”说完就静静的靠着她的肩上浅寐起来,声音里都是浓浓的疲惫。
“埕冰,你不开心?”
路埕冰身子一僵,半响,才轻描淡写的说道:“没有。”他这样说,亚荼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以前,他说话虽然总是淡淡的,冷漠的好似没有任何感情,但是现在他的轻描淡写却是故意装出来的,好像要刻意掩饰些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路埕冰没有说话,亚荼却有些急了,只有发生很重大的事情,他才会这样,他从来没有见他这个样子。疲惫不堪,心力交瘁,甚至带着淡淡的自我厌恶。
“埕冰,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你分担的。”
路埕冰依旧无动于衷,只是放开了亚荼,往水晶帘里走去,身体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亚荼追了进去唤道:“埕冰?”
“我说了,没什么事。”声音冷漠疏远,甚至带着淡淡的仇恨,和刻骨的疼痛,将亚荼顿在了原地,自从俩人和好后他从来没有用这样冷漠的声音对自己说过话。
他不会爱你的,我赌他不会爱你。
亚荼全身冰冷,不敢靠近他,静静的看着他宽衣上床,再也没有看过她一眼,为什么昨夜还是那般的温柔暖和,今夜却寒冷刺骨。
她傻傻的在地上站了一夜,目光一直都没有移开过半分,昨晚是路埕冰抱着她下床的,她没有穿鞋子,她赤着脚在冰冷的地面上站了一夜,一双水灵的大眼里此刻全布满了血丝。
路埕冰醒来时,看到她这般样子,不免一震,却见她缓缓的低下头不再看自己。他立马下床将她抱起,本就生病了的身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折腾,胸口腾起一股怒气,恶狠狠的将她扔到床上。她也不挣扎,只是疲惫的闭上眼睛。他狠狠的砸向床边的柜子,顿时木屑四飞,鲜血顺着他的手缓缓流下,他狠狠的阖眼,拂袖而去。
亚荼这一场病来的突然,只是,期间路埕冰在也没有回来过,一闻到那苦涩的中药味她就忍不住呕吐出来,吃的东西也吐了出来,一场病下来也整整被折腾了七八天。
待亚荼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九天的中午了,可是,他就是没有回来过。她强撑着身子四处走走,丫头们都用奇怪的眼色看着她,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哦,她和路埕冰吵架了,所以她们又在下面嘀咕猜测起来。
她无力的笑笑,根本不想去管别人在说些什么。生病的这期间只有路老夫人来看过她几次,吩咐着丫头们要好好的照顾她。亚荼身体还是虚软的,走路还须扶着墙走路,她不想让丫头们搀扶着,只想自己一个人走走静静心。
刚走了没多久,就听到前方的房间里传来东西摔破的声音,老夫人一直骂着胡闹胡闹,然后罗叔有不停的禀告些什么,亚荼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根本就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她捂着脑袋蹲下身去,疼死了,脑袋疼死了,最后,老夫人愤怒的说了声让罗叔把人带回来。
然后她就没知觉了,等醒来的时候,自己依然躺在那里,没有染发现,她虚晃着身子站起身,轻轻的拍着身上的尘土,刚才他们说的话都是真的吗,有些事她一定要弄清楚。
亚荼加紧脚步,只恨不得快一点到那里。终于丫头们领着她进去,一股脂粉气扑鼻而来,亚荼呛得只咳嗽,而她要找的那人却安安静静的坐在镜钱细细的描眉。闻见人进来,也不管,亚荼只看到镜中她妖娆一笑。
“你上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流西扭动着腰肢转过身来,勾起妩媚的嘴角:“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说完又打量着亚荼,邪邪一笑,看着她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和虚弱的身子:“不是早告诉过你,要离他远一点吗。”
亚荼一笑:“我不会离开他的,不会。”
顾流西依旧笑着,眼里张扬着恶毒的神色,“那你就不该来这里。”亚荼摇头,“有些事,我要搞清楚,我只想永远呆在他身边,埕冰是个性子很冷的人,很多事都喜欢憋在心里,我想要解开他心里的结所以我要搞清楚。”
顾流西哈哈大笑,刚描好的细眉扭曲着,她恶狠狠的说:“你怎么就搞不懂呢?他根本就不爱你,他对你好不过是因为你和他深爱的女人长得又八分相似而已,从头到尾,他就没有爱过你。“
亚荼脸色雪白,连着手指都是惨白的,她依旧笑着:“我不信,我要去问他,我不信。”
看着那个踉踉跄跄跑出去的身影,顾流西的笑慢慢转化为哀恸,她不由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当年他打她那一巴掌开始她就爱上他了,她还记得他殷切的把那个女人搂在怀中,急急切切询问着,好似那就是他的珍宝他警告自己如果在接近她一下他就会让自己死的很难看。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
陆亚荼,我比你还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