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脸色惨白,不安的抓着黎澄晋的衣袖,轻轻咬着唇,黎澄晋加紧了手上的力度,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道:“没事,有我在,一会你只管做你自己就好了,你看你刚才不也是很好吗?”
亚荼雪白的脸,这才稍稍的缓和了一点,跟真黎澄晋转过身去,看着前面的两人,心里本来还是很恐惧的,不敢看向他,没想到到真的见着的时候,她竟然能眉眼无波,甚至能勾起浅浅的笑容看着那人。
只见黎澄晋的身体也是一僵,怔怔的看着路埕冰身边的女子,倒是那女子先笑起来,叫了声:“澄晋,好久不见。”
黎澄晋怔愣在原地,直到亚荼轻扯他的衣袖,他才反应过来,脸色苍白的苦笑:“月……月月好久不见。”
“澄晋,你认识她吗?”亚荼拉着黎澄晋的衣袖小声的问道,那模到有点像做贼一样,黎澄晋一时也忘了白月,对着亚荼轻笑道:“认识,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这期间,亚荼只是在刚开始对着路埕冰轻轻一笑,然后就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她做的很好。她低着头,却也能感觉到有一股压迫的目光紧锁在她的身上,不曾离开过。亚荼疲惫的闭上眼,静静的靠在黎澄晋的怀中,她累了。
只是,何必?
昨日种种,昨日死,而她也死在了昨日,她的爱也让她亲手埋葬了。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路埕冰阴沉着一张脸,盯着亚荼隆起的腹部看,像是要在上面看出一个洞一般,他低垂着眉眼,没有人能看清他眼里的翻江倒涌,狂风骇浪,身子散发着让人骇怕的阴冷。直到身边的女子喊了他好几声,他才抬起云淡风轻的眸子,轻敛眉毛,薄唇微抿:“黎少这就要走了,宴会才刚开始呢。不多玩一会吗?”
黎澄晋轻抚亚荼的腹部,低声笑道:“内子身子不方便,就不打扰了。”亚荼也是笑着向他们点头告辞,一切都掩饰的很好,只是一双紧紧的抓着黎澄晋的衣袖的手泄露了她的情绪。
刚没走两步,她就捂起肚子干呕起来,脸色变得惨白,直叫着黎澄晋的名字说肚子疼,黎澄晋一下脸色大变,慌了神。
医生说过,亚荼的身子本来就差。
立刻将亚荼横抱起来,对路埕冰说着借他一个房间,然后让身边的人去请医生,一切迅速的让路埕冰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刚才她捂着肚子的时候,他以为她会叫他的名字,刚伸出手想去抱她,她却已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
脑海里全是她苍白着脸,拉着黎澄晋喊痛的模样,还有她隆起的肚子。路埕冰突然反应过来,转身向黎澄晋消失的方向大步走去。
白月在他身后大声的叫喊着,他也充耳不闻,他的整个脑袋里现在只有亚荼隆起的腹部,还有她苍白痛苦的脸色,还有满腔的怒气和担忧。整整两个月,任凭他倾尽了所有的势力去寻找,都寻不见她的人影,他每天都吃不下睡不着,只期盼找到她的身影。
而她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
白月看着路埕冰消失的背影,苦笑:“我是不是回来错了,是不是他们都希望我死去。”
苏处长走到白月的面前,拍拍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埕冰是需要你的。”
依旧是亚荼原先的房间,房间里的东西没有动过一丝一毫,和原来的一模一样,秀儿也依旧守在那里,她一直都守着不让任何人搬进来,也不让任何人动小姐的东西,一点也不可以,可是她等了两个月小姐依然没有回来,小断说小姐不会回来了,她当下就和他翻脸了,小姐怎么会抛下秀儿离开呢,整整两个月,她也不可见小断,更不想和他说话。
只是小姐在次回来的时候,却什么都变了,小姐不是躺在少爷的怀中而是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并且还有了身孕,肚腹都已隆起,看起来也有两三个月了。
当真是物是人非吗?
看着进进出出的人,还有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以及小姐苍白的脸色,秀儿终于是忍不住哭出声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黎少爷,陆小姐是惊吓过度,过度压抑和恐惧,加上她的身子本就不好才会如此虚弱,之前她是否有流产的症状?”
“是。”沉默片刻。
“一定要让她保持开朗舒爽的心情,不要再受到一点惊吓或者刺激,不然我也无能为力。”
“我知道了。”
……
和医生有交谈了许久,黎澄晋才将医生送了出去,回头一看,却见路埕冰就站在她的床前静静的看着亚荼苍白的睡颜,,安静的出奇,甚至连平时无形中散发的那股冷漠的气息都没有。黎澄晋冷笑,心中怒气横生,可一想到医生的话,他又生生将这股怒气压了下去。
快步走到亚荼的床边坐着,一手拉过被褥下她冰冷的手,看也不看身边站着的男人,只轻声的对亚荼说话,声音充满怜惜和心疼:“小耗子,你快醒过来,我们回家去,我给你买好多好吃的东西。”说着又伸手去拂拂她滑落在颊边的头发。
路埕冰双手渐渐握紧,片刻又放下手,刚才医生的话他也听到了。直到房间里响起一道弱弱的声音,才将路埕冰从失神中拉回现实。
白月笑着道:“冰,大家都在等你,我们出去吧。”说着就要上来拉路埕冰的手,却只见路埕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是抿紧唇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目光深沉的像是一潭万年不变的深水,任人搅动,他也不为所动。
白月咬着好看的红唇,又一次拉着路埕冰的手,道:“冰?”
却不料黎澄晋开口了:“你们能否不要再这里吵闹,她需要安静。“声音虽说压得是很低,但是里面的凌厉却是任何人都听得出来了,连着一旁轻声啜泣的秀儿也吓得怔在原地。
白月脸色瞬间变得雪白,难以置信的喃喃的叫着:“澄晋。”他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口气对自己说过话,以前,他宠自己比埕冰更甚,从来都舍不得自己受一点委屈,更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如今却为了床上的那个女子,这样狠戾的对自己说话。
路埕冰转身出去,不再作过多的停留,有些事他会搞清楚的,一定会,但是,不是现在,他要亲自问她,除了她亲口说的,谁也不信。而现在她需要的是休息,医生说过,不能吵着她了。
陆亚荼,你离开的这两个月里到底发生什么事呢?
亚荼醒过来的时候,都是第二天早上了,她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摸自己了肚子,孩子不会有事吧。只有亲自确认过,她才能安定下来。她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又缓缓闭上眼睛,只是看着床边趴着的人时,又忍不住伸出手去轻抚他脑袋。
看着他疲倦的面容,心里竟也是湿漉漉的,像是下起了雨一样,湿漉漉的疼。
因为那个人,从来不会这样对自己,从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