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荼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可是这周围又没有一个人,谁来救救她和她的孩子,脑海里出现一个人的影像,那个人总是冷漠着一张眉眼,薄唇冷冷的勾着,可是他却从来不肯看自己一眼,他叫什么名字呢,他是谁呢?
为什么他不来救自己呢?肚子的疼和心中的恐慌让亚荼的脑袋一阵阵的昏疼,她忍不住抱紧脑袋不让自己去想那些痛苦的画面。
“你真的以为你躲在这里就能骗过自己吗?”千日红笑着说道有看看亚荼隆起的肚子,道:“还是说,你想凭着你肚子里的孩子来争夺一切吗?哈哈哈,你做梦,你根本就没有机会了,因为路埕冰爱的女人回来了,哈哈,什么都没有了,哈哈哈。”
路埕冰?
听到这个名字,亚荼心中疙瘩一疼,抱着脑袋的双手忍不住紧紧的缩在一起,颤抖的身子终于停下来,一双汗漫泪水的大眼终是变得清明起来,她喃喃的喊道:“埕冰?路埕冰?”
这个名字对她来说不是很熟悉的吗,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很陌生呢?那个该在她身边该救她的人又是谁呢?
“路埕冰?你说埕冰怎么呢?”
千日红一怔,复又哈哈大笑起来,一只白玉的手直指向亚荼道:“哈哈,你真的疯啦,哈哈哈,报应了报应,谁让你夺走我的一切呢,报应。”
千日红说着又敛起笑,一本正经的看着亚荼,小声的说道:“你不知道吗?过来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他现在在做什么。”
亚荼看着眼前这个又哭又笑的女人,忍住肚子的疼痛到,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这个女人她疯了。
“怎么?你害怕了吗?你心心念念的路埕冰现在正在和另一个女人举行婚礼,他不要你了,他要娶别的女人,这个人你都知道就是路埕冰这三年来念念不忘的人,白月。”
亚荼的身子重重的一震,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千日红,眼里的泪水在悬在眼角,只轻轻一转身便滑落了下来,顺着脸颊个的生疼生疼的。
她怔怔的说:“你说什么?”
千日红看着亚荼呆滞的脸色一怔,心中不忍,但转念一想,现在她还有什么力气来担心别人呢?她重复的道:“你不知道吗?整个上海滩的人都知道啊,路家的大少爷路埕冰,着上海滩的第一把交椅的人就在今天要娶他苦苦寻觅了三年的人,白月。”
说着又忍不住一笑,“现在啊,他们恐怕已经拜完天地了,你真的以为他会要你和你的孩子吗?哈哈哈,笑死我了。”
明明就是被打碎了的心现在又支离破碎的摆在自己的面前,一片一片都是她的心血,现在它们又化成的血水,凝聚成一个奇形怪状的模样,再一次被打碎,每一块碎片都狠狠地割着的她肌肤,凌迟着她身体的每一处。
亚荼张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喃喃的说道:“你说什么?”她的话怎么可能是真的呢?他怎么会娶另一个人呢?苏漾余刚才还说他这两天都一直陪着她的啊,他有早怎么可能娶别人呢?对了,苏漾余在哪里,他可以作证的,他可以的,他一定不会骗她的,一定不会。
眼泪早就流感了,亚荼疯狂的转身向四周看去,脚上的步伐不由加快,苏漾余在哪里,他在哪里,她一定不会骗她的,不会。
脑袋像是被人狠狠的用铁锤敲了一下,亚荼一阵眩晕,眼前发黑,身体忍不住往下面倒,清晰的疼痛将她撕裂开来,她怔怔的看着鲜血顺着她的腿缓缓的流下,身体已经疼得麻木了,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挣扎了,昏迷前只虚弱的喊道:“孩子,孩子……”
轰动整个上海滩的婚礼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因着陆老太太不喜欢洋人的玩意,打扮风俗一直都是沿着旧时的风俗,所以这场婚礼也是按着旧时的习俗来的,路埕冰穿着大红色的新郎服不停的向大家敬酒,新娘子便在两人的新房里静静的等着,外面人来人往,钟鼓锣鸣。
只是这场婚礼来的奇怪,路老夫人等着两人拜完天地后便拂袖而去,再也没有出来过。路埕冰似乎又异常开心,喝的酒甚多,一罐又一罐。
小断阿七他们在外面招呼客人,路埕冰便抱的美人归,跌跌撞撞的往新房走去,大家都想闹闹洞房,只是这路埕冰的洞房又有谁敢闹呢?
外面是人声鼎沸,里面却是清净安宁,路埕冰跌跌撞撞的身子慢慢的走的稳如泰山,一双迷蒙的眼睛此刻也变得透彻无比,甚至带着一抹狠戾。
罗叔从另一个院子跑来,一脸恭敬严肃的看着路埕冰道:“少爷,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那只老狐狸下网了。”
路埕冰嘴角扬起一抹狠笑:“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逮住他,吩咐下去,严加防守。”
“是,少爷。”
路埕冰有些疲惫的揉揉额头,忍不住问道:“陆亚荼她现在怎么样呢?”不知为什么他总是心神不宁的,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如此。刚刚和白月拜天地的时候,他总是幻想着眼前的人就是她,和他成亲的人就是他的小荼,而不是别人。
按住跳动不停的眼睛,路埕冰有些疲惫的叹气,如果她知道了怕是不会原谅自己,但是不管她原不原谅自己,这一身她都只能呆在自己的身边,永远都别想逃离自己,永远。
“我让阿龙守着她。”
“嗯”
路埕冰的声音刚刚收尾便听到疾步而来的脚步声从院子里传来,两人神色一整,各自警惕的这,看见来人是才慢慢松了口气。路埕冰刚放下心中的警惕,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
阿龙快步走到路埕冰的面前,曲腿跪下,只道:“少爷,我……对不起你。”
路埕冰心口一窒,强压住心里的恐慌,一向云淡风轻的脸露出一丝惊恐。
“陆小姐她……”
路埕冰双手发冷,直直的盯着跟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兄弟一字一句的狠道:“陆小姐怎么呢?”
……
几人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还在继续,看着门上亮着的正在手术中的红灯,路埕冰竟是一阵眩晕,他全身冰冷,脸上却依旧是淡淡的表情,淡的不能再淡了,罗叔却只道路埕冰的心中的恐慌时有多大,他在害怕,非常害怕。
那样的神情曾在他父亲死的时候,还有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许少城死的时候看到过,现在……罗叔忍不住走到路埕冰面前:“少爷,陆小姐她会没事的,你先去歇息一下,这些天你都没合过眼,身体会受不了的。”
路埕冰满眼都是血丝,却依旧直直的站在那里,盯着前面紧闭的大门,轻轻的笑道:“前两天我还告诉她,我不会离开她的,我会保护她,现在她便躺在里面。”
说着说着又轻轻的咳起来,却依旧是边咳边笑,声音又轻又淡:“她老是做梦,总是哭,我告诉她以后也会在她的身边,让她不要怕,咳咳,可是转眼我的诺言有化为了虚无,她现在就躺在里面,咳咳。”
罗叔和阿龙见此都不由重重一疼,从来都没有见过少爷如此,从来都没有,他从来都是他们所有人的支柱,他们之间过他的刚强,从来只知道他是屹立不倒的。就算有什么痛有什么哭他都会重重的咽下,掩藏在他那张云淡轻的面具下。
他们看不到他的痛,即便是知道夜看不到。陆小姐和少爷经历他们都知道,都是看着陆小姐是怎么为少爷付出的,也看着少爷对陆小姐的重视和在乎,虽然他总是将所有的情绪掩藏在自己的面具下,可依旧是藏不住的。
特别是在陆小姐失踪的两个多月里,少爷的焦躁加起来甚至都没有认识陆小姐的几个月多,在陆小姐出现的日子里,少爷将他的喜怒哀乐都一一的展现出来,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用想也知道少爷的心情是有多么的沉重和痛苦。
门被打开来,医生从里面走出。路埕冰见此一把迎上去拉住医生问道:“她怎么样呢?”
“路先生,我们只保住了大人,孩子……恕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路埕冰当时怔在了原地,双手越发很的拉住了医生白色的大褂,双眼通红的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你再说一遍。”
对方知道这是在上海滩鼎鼎有名的路埕冰,不敢违抗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们只保住了大人。”
所有的力气一下被抽干,路埕冰的身子虚晃了两下,脸色白的吓人,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怔愣在原地,脑海里依旧医生那句残忍而刻薄的声音,只保住了大人?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路埕冰突然不敢想象,他失去了这个还孩子都是如此的痛苦,如果小荼知道这个孩子的失去,她会变成什么样。
心里不由颤怕起来,他不敢想象,小荼会变成什么样,就是现在她都是有意无意的潜意识里抗拒着自己,如果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失去,她……
护士推着亚荼缓缓的走出来,路埕冰强压住心中的痛苦,疾步走到亚荼的面前,看着丫头苍白无力的脸,眼里刺疼,竟是忍不住模糊起来,他紧紧的握住亚荼的手向告诉她,他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