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随一夜去,春还五更来。
这样的消息对两人来说都是致命的,于是两人连商量着趁着晚上一起逃出去,清晚是足不出门的大家闺秀,从来都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对于她来说一切是陌生的,甚至是恐慌的。
但是她信任路右冀,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他,两人收拾着就准备晚上跑出去,现在的府里不似以前了,慢慢的败落,府里的人也越来越少,管的也没以前严厉了你,而且路右冀以前就存着将清晚带走的想法,在府里的一段日子都在观察里面的地形和情况,现在他对府里的情况比清晚还要了解。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清晚的小丫头早知道了小姐的想法,,所以她她要跟着出去。清晚本是想着留她在府里,至少还有个安身之所,吃的虽然不好,但是也不会饿到肚子。现在她和路右冀逃出去连要去的地方都不知道,更别说有一个安身之所和一顿温饱的饭。如果她跟着他们的话就是跟着他们到处去流浪。
现在的上海不比从前,而且路右冀又被人到处追杀着,他们出去可以说是亡命天涯,不过这一起都是清晚心甘情愿的,她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他的手上,因为她相信他。
只是自己的小丫头也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要说感情也不比路右冀少,她也舍不得,小丫头愿意跟着出去,她也是欣然同意的,以前是她和小归两人相依为命,现在在她的生命中又多了个路右冀,这个男人便是她以后的一生。
三人趁着夜色逃出去了,便开始了与路右冀的亡命生活,现在不仅是黑帮的人在找路右冀,府里的人通过清晚要嫁的那个大亨的手腕和势力也在全上海通缉他们三人。
可以说三人出去后的认字过得非常的艰难,清晚带出来的那些稍微值钱一点的首饰业不能拿去当铺典当,怕露出了自己的行踪。路右冀还好,本就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的人,他也是在这样的世界里打混爬摸出来的。
可是清晚就不一样了,即便是府里的人对她不好,甚是是冷落她孤立她,但是她也是一个格格,娇生惯养的,什么事都会有人帮她做了,每天也有香喷喷可口的饭菜。出来都,什么都要靠自己动手做。没过多久就生了场大病,而且这场病来势汹汹,。
路右冀急的像什么似地,他心疼清晚,好好的一个千金大小姐跟着自己出来受苦,更痛苦的是自己没用,连给她请个大夫的钱都没有,只能看着她受折磨,他恨不得替她受这种痛苦。只是没过多久清晚的病又慢慢的好起来了,只是身子比以前变得更差了。
清晚告诉路右冀,不要再过以前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了,她只要他们三人能平平安安的就好,生活虽然清苦一点,但是幸福快乐就好。
那样的日子是清晚从来都没有过的生活,每天虽然很累,但是却过得快乐,充实,不似在府里的生活,每天就是坐在府里看花看雪刺绣或者谈谈琴。
路右冀每天去码头扛东西,小归便负责家里的事,清晚便是每天刺绣然后让小归出去卖,钱虽然不多,但是能将几人的肚子给填饱,这样的日子也是过得舒畅。
只是这样平静的日子终是到了头,路右冀被黑帮的人发现了,路右冀本就是个令人忌惮的人,他年轻果敢,又有独立远见的目光,对人有耿直爽朗,帮里很多的弟兄很难服他,而且他在帮里的人缘极好,现在的黑帮的老大的座位根本就是趁路右冀不在的时候将屠熊杀害了才坐上这个位置,下面有很多人对他都不满,只是敢怒不敢言,他十分的忌惮路右冀,就怕他在回来夺了这恩就属于他的一切。所以事情过了这么久了,一直都对路右冀下追杀命令。
黑帮的人遍布整个上海滩,路右冀总有一天是会被发现了,除非他离开上海滩。
但是他现在本就像和清晚过上安安宁宁的日子,只是他不去找那些人,那些人终会将他找到的,赶尽杀绝。
自从被发现后,路右冀再也没有回去过,怕他们发现清晚将清晚杀害了。自那以后,接近一个月清晚都没有见过路右冀,连小归对说他是抛下她们跑了,他去的码头她们不知,路右冀消失后,清晚她们就像是失去了依靠一样,她们对上海滩并不了解。但是清晚却是一直坚信着,她会等着他回来的。
接连两个月过去,她也是坐不住。也不顾危险自己要自己出去找他,小归是怎么劝也劝不动。也只能陪着清晚每天没有头绪的到处去找人,只是一点路右冀的消息都没有,但她就是相信右冀不会抛下她们的。
一个礼拜过去,清晚依旧不停的找着,只是在无意间听到那些乞丐坐在墙角碎碎念,说着一些这上海滩发生的大事,特别是关乎黑帮的事,说着黑帮估计又要移代换主,现在黑帮的分成了两个派,一边是跟着现在的老大的,一派正是路右冀以前的手下和忠于屠熊的人……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清晚都没有听见,她听到路右冀的名字就很放心了,她别的不求,只求他能好好的活着。没想到是后面话却让清晚怔住了。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冰凉的。
他们说今晚是黑帮两派的决斗之日,本来两派的势力是均衡的,但是不知又从哪里来了一个帮派帮着那一边,都说路右冀这次是真的死定了。大家都在唏嘘。
清晚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下来了。她知道路右冀肯定是怕连累她和小归,所以迟迟不回来,可是他一个人在外面打打杀杀的,清晚光是想想都觉得害怕,今晚更是要面临生命的危险。
冷淡的面上终于出现了慌乱,双手捏的死紧。她不会让他有事的,她要救他,一直以来都是他保护她和小归,他将所有的一切都扛在头上,他不说,但是每天路右冀回来时身上的伤总是刺着她的眼睛。他不说她也不问,清晚知道路右冀是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她也装作不知道。
回去后,她一切都装作很正常,她不想让小归看出来,这件事不能牵涉到小归,谁也料不准今晚的情况,如果他们发生了不幸,那么她还可以和路右冀在一块,小归iye可以活下去。
生要同衾,死亦同穴。
“后来你去了吗?母亲。”路埕冰淡淡的声音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我去了,我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修罗战场了,那时我以为你父亲已近死了,我到处找他。”声音里依旧是带着一点慌乱。
路埕冰抬起优美的下颌,看着母亲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焦急,脸眸子里都是掩不去的焦急,他不懂,为什么以前他们两那么相爱,而进却走到了如今这种境地。
生不相见,死亦不相见。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后来呢?”
“后来我找到了你的父亲,那时候的天明明那么黑,黑的不见五指,我却依旧能找到他,也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老天要让我们相见,我给我们缘分。”路母的脸上露出浅淡的笑,那模样就像是沉浸在回忆里。
“那时候,我看到那样的场景,有找不到你父亲,心里慌乱有恐惧,我没有头绪的四处寻找着他。我也不知道是走到附近的哪个废墟里,心里已是骇怕之极,失魂落魄的串着。那时就有人拿枪对着我,可是我当时已经是没所谓了,只是当我听到那人的声音时,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路埕冰眉眼一跳,心头浮上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淡淡的,远远的,道不明。那样的场景,是不是他和小荼相遇的时刻一样,小荼和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两人的生命就是从那时开始交集在一起,虽然他在更早以前见过小荼。
那时候的小荼也是这样的义无反顾,总是当在他的身前,那么的奋不顾身,可是他又是怎样对她的呢,才会将她变成现在这样子。
想到这里,路埕冰顿时骇怕起来,一种恐慌狠狠的撅住了他,那时的父亲和母亲也是那般的恩爱,而现在他们却走到现在这种境地。父亲对母亲是万般的好。可是他对小荼呢?回忆里他好像从来没有对她好过,从来都是她为着他想,从来都是她挡在他的身前,从来都是她将一切扛起。从来都是她……
想到这里,路埕冰的双手竟是忍不住颤抖起来,拿着杯子的手都不稳,母亲尚且如此,那么她又会如何呢,小荼会不会也如母亲不理父亲那般不理他,他从来都对她不好,没有为她想过,她总是为他受伤,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问过她疼不疼。
甚至,那个孩子都是因为他而掉的,那是他们的孩子啊,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啊,却因为他而掉了,而她因为自己患上了很严重的病,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甚至,他还娶了另一个女人。
思及此,一种狂暴的压抑狠狠的覆上了路埕冰的心,将他狠狠的勒住,快要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以后他一定会对她好的,一定会满足她的所有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