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嗡鸣,红色的车门缓缓打开,率先下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英俊男子,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一脸严肃。一出火车站就看到几个身着军装的人站在出站口等着,一亮黑亮的车显赫的停在那里,惹人注目,当头的一个男子身着黄绿色高大挺拔,一副威严不禁的样子,头戴一顶军帽,一颗红星闪闪发亮,腰间的配枪透着一股寒光,更为着年轻的男子才呢个天一丝光华和威严。
罗叔一出站口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人,一张满是风霜的脸上居然流出一丝温柔,罗叔平时是出了名的冷峻的人,不苟言笑,行事威严,颇有路埕冰的风范,如今却像是冰山遇见春风了一般,慢慢的融化。
路埕冰轻睨了罗叔一眼,嘴角的笑意加深,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罗叔脚下的步伐更是比路埕冰快。那俊朗的年轻男子一转身便看见了罗叔好路埕冰,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一双透彻的眼睛笑得都眯起来了。
他快步想路埕冰走来,双手成拳,路埕冰见此也是微微一下,这小子,这么多年的习惯还是没有改过来。年轻男子走过来当下毫不客气的给了路埕冰狠狠的一拳,着实的拳头打在胸口,路埕冰面不改色,依旧轻轻的勾起嘴角。显示着他的心情此刻很好。
年轻男子对着路埕冰大大的一笑,转身便向罗叔走去,眼中思念浓厚,唇角的笑意加深,可眸子里却带着点点泪意,抬步向前狠狠的将罗叔抱住,连声的叫道:“爸,爸……”
谁说男子不流泪,此刻他便想流泪,自己已经有整整三年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了。激动之处,也只能将自己父亲已近年迈的身体狠狠的抱住,他做事顶天立地,无愧于心,惟独愧疚的就是自己着父亲。
他有一腔的抱负,有收归山河的心愿,有驱除外敌的壮志,却惟惟独对自己的父亲愧疚,没有尽到孝道,没有时常陪在他的身边,甚是是几年都不曾回家看看他,还要他在家为自己的担惊受怕。
罗叔放开了自己的儿子,仔仔细细的看着,像是要将他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脑海中,最后他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骄傲的说道:“孩子,你终于长大了。”年轻男子一听,眼里的泪更加汹涌,最后他胡乱的一抹,站直身子,对着自己的父亲敬礼。
罗叔心里欣慰,连连点头,嘴角的笑意加深。
路埕冰也笑,对着年轻男子说道:“凤一,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变,该让你再去磨磨锐气。”
罗凤一哈哈大笑:“军营多年,我这锐气是越磨越深了。”说罢又看向路埕冰道:“埕冰,倒是你啊,你这性子怎么还是那样啊,一天到晚板着一张脸,可怜的是我爸每天都要跟在你这冰山后,现在他也和你同出一辙了。”说罢,又是一笑。罗叔无奈的摇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和雨亲儿子无异的路埕冰,眼里全是浓浓的笑意。
罗凤一拉着罗叔和路埕冰上车,笑道:“埕冰,今晚你我不醉不归。”行事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拘小节,脱洒自如。
路埕冰眉头一挑,勾起不羁的笑容挑衅,道:“义父他准你喝酒。”
罗凤一笑容一下僵在脸上,不自然的干笑两声,“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就不知道,你小子每次都来这一招。”罗凤一顿了顿又道:“再说,司令大人也很想你,自从,”话顿时噎住,罗凤一抬头看看路埕冰,见他无异才缓缓道:“自从少城去了后,你就不曾到北平来了,司令大人老是在我面前唠叨他的干儿子怎么都不肯来看他。”
车里陷入微微的压抑,路埕冰没有说话,嘴角的笑意依然存在,只是目光深沉,定定的不知看着空气中的哪一点。
罗凤一噎住,最后也只得叹气,声音低沉,缓缓道来:“埕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法忘记吗?那事根本和你无关,少城他也是……”
路埕冰打断了罗凤一,淡淡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这事,我已经忘记了,也没有自责。”罗凤一一顿,有点不可置信,转头看向罗叔,一眼眶的疑问和惊诧。
罗叔淡淡的笑着点头,罗凤一呆鄂,片刻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调侃的看着路埕冰,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有自己喜欢的女人了。”说着又忍不住的笑起来。
却见路埕冰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睨了眼罗凤一,罗凤一的笑意僵在嘴角,不自然的摸摸鼻子,转身看向罗叔,一脸的不解,今天到底是怎么呢?
罗叔只是轻轻的叹气,少爷,他现在是极力的想要挽回他的爱,可惜的是陆小姐已不知身在何处。
车子在督军府停下,府邸朴素,却透出一股威严,气势磅礴,一棵高大的樱花书从里面长出,枝叶繁华茂盛,零星的洒落在灰色的房顶上。只见里里外外都是手拿长枪的站岗军人,将府邸隆得个严实,军人便是如此,一刻也放松不得。
督军府的专用车缓缓的开进府邸,里面甚是宽广,四处可见来回的军人,罗凤一刚下车,便有两个军人走过来,对着罗凤一工正的叫了声:“长官。”罗凤一也拿出了模样,不再是和路埕冰他们在一起时的嬉笑玩闹。
出乎意料的带着军人身上的气质和严肃,罗叔见此也是欣慰一笑,等两人走远,罗凤一才转过身看着罗叔他们,不满的说道:“爸,不要总是把我当做长不大的孩子。”
言语神色间全是懊恼,还有孩子气的意思不满。
罗叔也难得正色道:“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一个孩子。”
罗凤一噎住,不再挣扎,话锋一转,道:“我带你们去见司令大人。”
深秋的寒意也是慢慢的加深了,风一刮过,一阵落叶簌簌落地,给这悲凉的秋平添了一点生意。
督军府,洋房。
房门响起,罗凤一嘴角扬起笑,看了路埕冰一眼,只见他依旧是那般淡淡的模样,心中有些气馁,房门没有开,一道厚重浑亮的声音从里面响起:“进来。”
听到这声音会让人忍不住响起那久战沙场的人率领着千军万马站在漠漠的一望无际的大漠中,气势恢宏的样子。
路埕冰也不由抬起眼眸,罗凤一心里偷偷的乐,司令还不知道埕冰来了,只怕是要开心死了吧,心里窃喜着开门。
里面很宽敞,整个偌大的房间基本山只有一张长长的厚重的办工桌,身后是书架,坐在桌上的中年男子头也不抬,鼻梁上戴着眼镜,快速的浏览着手上的文件,黑亮的钢笔在他的手上若是妙笔生花,龙飞凤舞的文字在纸上潦草的勾勒着。
此刻坐在办公桌上后的人对眼前站着的三人毫无感觉,依旧专注于他手上的文件,罗凤一心里叹气,司令总是这样,他也不看看是谁来了,正张口说话,却被路埕冰阻止了。
路埕冰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浅薄的笑意,静静的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静静的观摩着房间里的一切。
罗凤一见此也是浅浅一笑,拉着自己的父亲转身悄悄的离去,看来他们需要单独的时间好好谈谈。
时间在沉默中慢慢滑落,原本明朗的天空渐渐的阴沉下去,可那个办公的人依旧没有一点感觉,桌上堆积着如山的军文,都是刻不容缓的文件。路埕冰也揉揉眉头,发出一丝叹气,多年不见,他的义父还是如此的拼命。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在他的眼中国家大过一切,国不安,家和人怎么能安呢?
许是那一声轻不可寻的叹息惊动了桌后的人,威严的男子沧桑的手指一顿,头也不抬的说道:“凤一,你还没走啊。”
屋子里莫有声音,中年司令一顿,抬起头看看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晃眼触及眼前的人,先是一怔,手上的文件掉在桌上,发出哐当的一声。
身子颤抖的站起来,无法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嘴唇颤抖的说不出话。路埕冰见此眼里也带着点点激动,他本就是性子冷漠之人,如今这样的情绪也是令人大为惊诧。
路埕冰快步走到周文隆身边,看着周文隆低低的叫了声:“义父。”周文隆先是一顿,后又忍不住大笑出声,连忙放下手中的一切事物,走出办公桌,道路埕冰面前,静静的打量着整整五年没见的小子,最后叹气的拍着他的肩膀,语气微酸,道:“果然是长大了,你果然是长大了。”
两人多年未见,心中有太多的话想说,只是现在西北那一带有开始打起来了,炮火连天,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周文隆只能放下路埕冰专心的应付西北那边的战事,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已有一人带军去了那边。
先下严重的就是沙俄又在隐隐的扩张土地,有越来越重的趋势,甚至和我们国家的晋北军勾结在一起,照这样下去,只怕连罗凤一也要派去镇守那边。
现在日本人也是蠢蠢欲动,中国这块肥肉正在众人眼中虎视眈眈,偏偏现在的政府又根本就不引起重视,一味的镇压学生,一味的想稳固自己的政权。
国不存,又何来的政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