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山的案子结束后我睡了两天,期间楚浩然打过来一次电话说是约好今天晚上六点去他家吃饭。当时我迷迷糊糊答应了一声!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去?
也是今早才想起来这件事情,拨过去确定了下是这么回事没错。接着没等我多问便说还有事,直接结束通话。
楚浩然倒是没少请吃饭,但都是在外面从未在家里。想来想去没得出结果索性放弃,我换了身休闲衣服出门。
早上我是从梦中惊醒的,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莫名的愤怒与酸楚。因为我梦到了古大爷,梦中的他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断断续续说着让我不要继续调查下去,宛若那天在医院内的场景重现。
所以在醒过来之后我发呆一段时间,有些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最后决定去看望古大娘,上次在古大爷的葬礼上她也说过,让我有时间去看她,没想到遇到张春山这起案子就耽误了。
下午带着水果和营养品敲响了古大娘家的门,几秒后房门应声而开,见到我之后古大娘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竹萱,你终于来了。”
她的话让我感到意外,因为这句话明显带着在等我的意思。疑惑中我笑了笑:“前几天有案子耽误了,这是给您带的水果,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
古大娘说我太客气,她这个年纪什么都吃不动了。很快让我坐在沙发上,她去倒了两杯水走回来。“竹萱啊!之前对你的态度不算友好,你可别往心里去。那个时候你大爷的身体就不好,我怕他受到刺激所以始终避免你和他见面。说起来,你父亲的事情他这么多年都心中有愧,只可惜一步错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没想到这次古大年如此直接,我不过是过来看望她而已。之前带着无数希望都破灭了,这次没抱有希望竟然有了进展,一时间真是心中惊喜。“大娘,我...”
古大娘坐在我身边的沙发上,缓缓拉起我的手放在她手心内轻轻拍着:“竹萱,大娘知道你心里苦。其实当年你父母的事情的确有问题,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看着后来的处理方式来看就不正常。
可惜你大爷人微言轻,当时还没等他开口提出质疑就被调走了,也受到明确的指令不能在提起那件事情。他看着我和孩子的份上,只能咬着牙屈服。”说着,古大娘红了眼眶。
我的心始终揪着,浑身的神经也在情不自禁紧绷起来。愣愣看着古大娘,猜测着她接下来会说出怎样的消息。因为我已经意识到,她必然会说出什么,否则不会如此开门见山。
“曾经的事情我还是当时听说些不太对劲,但他从来不让我多问。如果不是你这次出现,他应该会带到坟墓里吧!顾忌到我和孩子的安危,毕竟对方可是大有来头。
可他实在于心不忍,觉得到了地下也没脸见你父母,所以让我把仅有的消息告诉你。如果你想继续调查的话也能有个方向,这也算是他唯一能做的......”她攥着我的手,落下泪来。
手背有些灼热感袭来,那是古大娘的眼泪。温热,却很快变成温凉。我不知道是如何离开的,心中越发沉重。只记得古大娘说不让我在过去了,她把该说的告诉我之后就要搬去儿子家,毕竟孩子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居住。
浑浑噩噩顺着街边行走,脑海中回荡着古大娘说出的线索。航伟鹏,那是我父亲当年处理案子时的同事,他俩一起负责这个案子。在我印象中他也是我父亲的好朋友,在我小时候经常来家里吃饭。
然而在我父亲出事之后他去看过我几次,还打算抚养我长大被我拒绝。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十五岁自己能照顾自己,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后来他经常给我汇钱,对此我很是感激。不过五年前在一线负伤落下残疾,只能坐在轮椅上度过余生。在掉入重案组之前我去看过去他,每次他的情绪都带着复杂,当时我并未多想认为他是面对命运不公的缘故。
不过曾经我不止一次询问他当年发生的事情,结果却是相同的。他说那段时间他家里有事请了假,所以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还让我放心,如果他知道的话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回想着他说那些话时的神情,很认真,直视着我的眼睛,没有半点躲闪。我也从未想过他当初与我父亲一起负责那起案子,心脏突然缩了缩,我觉得有些发闷。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浩然打来电话让我下楼。这时我才发现已经到了五点多,告诉他我没在楼上也没有吃饭的心情便挂断电话。
此时此刻,我只想安静待会儿。因为我想不通,记忆中站在我身后帮助我,给我希望与温暖的人,为什么会是骗子?还是这个世界本就如此,善与恶,从来都说不清楚。
令人心烦的铃声再次响起,快速挂断因为我想安静。然而沉默几秒还是给楚浩然发了位置共享,我觉得在外面站的够久,回家洗个热水澡睡上一觉也好。毕竟我需要冷静,需要清醒,更需要理智。
大概二十分过去,楚浩然的车子停在路边,他下车后直奔我走过来:“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错觉,为什么他眼底带着担忧?如果是错觉的话,为什么又如此真实。我下意识别开目光摇头:“没什么,不过想一个人安静会,谁让你这么不识趣。”
楚浩然依旧在盯着我,尽管我没对视他的目光却能感觉到一阵不舒服:“我脸上有花么?”
他不再说话,我觉得情绪不对至少不应该如此。我心里难受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能把负面情绪发泄在他身上。毕竟他不欠我的,不是我的什么人。
思绪闪过我深呼吸,刚调整好情绪想说抱歉时,却见到他抬起手递过来纸巾:“泪花也算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