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忍,就像是那种在五十度高温下暴晒的错觉。恍惚间听到熟悉的人在说话,好像有萧腾,还有楚浩然。再后来,甚至听到了爸妈的呼喊。
心脏忍不住颤了颤,爸妈离世多年怎么能听到他们的声音?随着思绪眼前逐渐从黑暗变成清晰,竟然出现了爸妈的身影!
这么多年来我用过许多办法都没能见到他们,包括在梦里。忍不住激动的落泪,伸出手想要碰触到。不过我很快有了些许理智,这说明什么?难道我已经死了不成?
“爸,妈,我好想你们。咱们终于团聚了,再也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好不好?”我不觉得死亡有多么可怕,或者遗憾。既然已经死了,说不甘心也是废话。
“傻孩子,爸妈也舍不得你,这些年辛苦你了。”妈妈那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我已经泪流面面,想要快速靠近他们。但不知为何,不管我如何努力那段距离都是不远不近的存在。跑着跑着感觉异常疲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脚下一个不稳身体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刹那间,阵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或许是疼的我浑身颤栗,暮然睁开眼睛。最初还很茫然,刚刚视线并不是很清晰,爸妈就在不远处。怎么这会儿能看清楚了,爸妈却不见了。而且,环境也变得奇怪。
“竹萱,你醒了?感觉如何,还好咱们回来的及时,你这会儿刚刚退烧。”萧腾说着松了口气。
我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如此说来那只是一场梦了。心里忍不住涌起酸楚,不过很快被身体上的疼痛所取代。
“醒了?”楚浩然从外面走进来。
萧腾点头:“醒是醒了,不过眼神有点呆滞,会不会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说到最后,他语气中还带着担忧。
我恨不得上前踹他一脚,顺便看看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当然我只能瞪着他,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去倒杯温水。”楚浩然发现我的情绪有所变化,忍不住笑了笑。
“竹萱,我本意是关心绝对不是诅咒,别生气哈!”他临走时竟然还解释着,令人我哭笑不得。
萧腾离开后楚浩然来到床边,看着我的目光逐渐出现变化。深邃,担忧,温怒,心疼。。。。。。
我觉得可能是发烧的缘故让我出现幻觉,不过是目光罢了怎么会包含那么多情绪?再说他生气属于正常,谁让我不听话呢!那心疼又是什么情况,再就是我自己想多了。
“猜猜现在是什么时间?”楚浩然开口打破安静,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
窗外的阳光稍弱不像中午:“早上么?咱们几点回来的?”
楚浩然摇头:“这会儿已经快傍晚了,凌晨四点左右到达医院,路上开始你始终高烧不退,所以萧腾担心的也不无道理。”
想着我已经躺在病床上他还是如此态度,真是无语加纠结:“我的脚怎么回事?”还是转移话题比较好,免得受教训。
“错位,不过比较严重估计半个月内不能下地。”楚浩然这次解释的很简单。
我躺在床上浑身哪都疼,也看不到现在脚踝是什么情况。不过根据他的回答我能猜到,无非是怕我想太多所以轻描淡写。算了,没骨折就好,谁让这是我自己找的。
“彭队上午来过,说晚点再过来看你。”楚浩然再次开口,语气变得听不出情绪。
“哦!那我再睡会儿。”
原本我是闭上眼睛打算休息,刚刚也没说几句话就觉得没了力气。不想被楚浩然发现,索性还是假寐好了。尽管如此我也知道他站在原地没走,问题是还在直直盯着我。
将近一分钟之久我终于受不了,暮然睁开眼睛顿时四目相对。“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应该还有事情没说吧?”
这会儿的楚浩然很认真,严肃的态度令我心里纠结。“我已经这样了,难不成你还打算教训我?”说着,我故作可怜兮兮的眨眼睛。
楚浩然依旧看着我,表情却从严肃变成饶有兴趣。似乎在说继续装,几秒后外面传来脚步声估计是萧腾回来。他才缓缓开口:“回去写份检讨,至少五千字。”
萧腾进来的时候刚好见到我目瞪口呆,还以为我是哪里不舒服连忙上前询问。欲哭无泪的我只能叹气,喝了几口水再次昏昏欲睡。
在医院住了一周左右才回家,期间萧腾和楚浩然经常忙得不见人影,照顾我的除了护工之外就是林晨。他最初得知我住院后被吓得不轻,可谓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这不是很夸张,因为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他只用了十五分钟左右。
几天下来他倒是不那么紧张,想着第一次见到我躺在病床上那种担忧心疼的表情,不禁觉得被人关心的感觉真是很好。只不过,隐约间我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是之前始终被忽略的问题,这会儿无形中逐渐浮出水面。
这天萧腾和楚浩然都忙着工作,不过他们却没提起手里的案子。就连萧腾那么没有忍耐性都能忍住,从最初的没想法到现在感到好奇。
林晨送我回到住处,护工是临时请的只在医院内照顾,所以他不放心我自己在家主动留下来。此时正前后忙活着收拾卫生,这次离开十多天,的确应该好好清扫。
“你休息会儿吧!等我好了在做卫生,或者请小时工也好。”我不忍心他忙碌的满头大汗,这几天因为我的受伤折腾不轻。
林晨给了我一个明媚的笑容;“你就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好。”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似乎还很高兴的模样我无语,理解不了做家务还这么开心是什么心态。不过他的动作的确很快,没多久便拭擦过家具地板,屋子内看起来整洁干净。
“行啊你!想不到这么会收拾屋子,比我强多了。”我毫不吝啬的夸奖。
林晨倒了两杯水回到床边轻笑着:“那当然,我不止收拾屋子厉害,做饭也不错,一会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你就吹牛吧!真是能耐了。”我忍不住笑,这几天身上的伤都好差不多,只有脚踝处还不敢动。算着时间一周过去,估计过几天就能尝试着下地走走。也不能总是躺在床上,感觉都快发霉了。
林晨挑了挑眉:“那是当然,你别不信,待会就知道我的厉害。”
瞧着他信心满满的模样我觉得心情大好,其实我不过是开玩笑而已,当然知道他厨艺不错。这都与他出国留学有关系,自己住收拾屋子做饭还不是必备的。
不过转念一想我也是如此,自从爸妈出事后就一个人住。学校寝室或者外面的房子,可为什么我就不喜欢收拾屋子,做出的菜也不好吃呢?想到这有点尴尬,很快我便安慰自己。这些都是需要天赋的,可能是我不具备!
闲聊了会儿林晨去厨房准备晚餐,还说多做些晚上楚浩然和萧腾若是过来可以吃一起。今天我出院他们没能去医院,晚上没意外的话应该能过来。
这些我倒是清楚,但没想到林晨也能想到。片刻后厨房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时不时还有流水声!尽管看不到却能想象出此时林晨在忙碌着,没由来的,脑海中突然出现另一幅画面。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才意识到刚刚在想楚浩然,也是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怎么会这样?明明之前都没想过楚浩然,为什么会突然想到他?还有对林晨和楚浩然的想法,完全不同。
思绪闪过我用力晃了晃头,恍惚间听到敲门声!几秒后耳边响起萧腾的呼喊:“竹萱,你睡了没?”
接着是林晨的轻笑:“没睡,在卧室休息呢!你们先坐,我去准备晚饭。”
“你亲自下厨么?想不到你这么厉害的律师竟然会做饭。”萧腾似乎很意外,语气中带着诧异。
林晨应该依旧在笑着,不过说什么声音太小听不清楚。倒是萧腾的话语还是很清晰:“我是沾了竹萱的光,那就辛苦了。”
这个吃货,听到吃就会双眼放光。正想着不禁好奇只有萧腾的声音,难道楚浩然没过来?他们最近究竟有什么案子如此忙碌?却又瞒着不说,真有点奇怪。
我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却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身上。暮然看向房门口,发现楚浩然已经不知何时站在那正看着我。彼此目光碰撞在一起后,我如梦初醒:“你,怎么走路总是没声音?”
虽然他总是这样,可惜我大部分时间都不习惯。靠着门框的楚浩然情绪有些奇怪,目光忽明忽暗让我看不出想法。正常情况他不应该这样,难道我又做错了什么?
“老大,你怎么不进去?是不是竹萱睡着了?”萧腾的声音始又在耳边响起,可惜到现在还没见到人影。
楚浩然缓缓摇头,我能看出在萧腾走近后他的情绪出现变化。也就是说刚刚他在出神,反应都是下意识不受控制的。那他在想什么呢?明明在看着我,情绪却那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