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到如今,席璟琛怎么想都与宋晗玉无关。
宋晗玉转眸看向他身侧的任语薇。
席家的餐桌宽敞,每人之间都隔着半米间隙,唯独他们紧挨在一起,就像一对如胶似漆的恋人。
宋晗玉轻浅一笑,没有以往的动人神采,只剩伤怀,就像柜中珍藏的古董,美则美矣,内里却在腐朽,随时都可能破碎。
席璟琛眸光微沉,下一刻就见宋晗玉头也不回地离开,重重摔上大门。
他周身寒气更重。
任语薇则与之相反,眉眼弯弯,露出得意的笑。
……
第二天清晨,黑色库里南驶入席氏集团的停车场。
守候已久的媒体记者蠢蠢欲动,无一例外被保镖拦住。
车内的席璟琛只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一边阅览手中文件,一边问,“宋晗玉去哪了。”
“各个酒店都没有太太的入住记录……”副驾驶座上,林尧礼核对信息的动作一顿,转身将平板递向席璟琛,“席总,您和任小姐的绯闻,恐怕需要您看看。”
席璟琛头也不抬,“直说。”
“首发新闻稿不是我们的人,而是……”林尧礼放大绯闻页面的记者署名,尴尬微笑,“太太。”
席璟琛终于抬头,署名栏中“宋晗玉”三个字赫然入眼。
他微微眯眸,接过平板细看。
座驾在地下停车场泊停,司机和林尧礼都眼观鼻鼻观心,车厢内安静到窒息。
忽然,席璟琛极低地笑了声,嗓音透着不加掩饰的寒意,分外慑人。
“长本事了。”
席璟琛与任语薇的绯闻发酵了两天,闹得沸沸扬扬,自然成了席氏员工八卦的话题,就算高管也不例外。
尤其是在高层例会中,席璟琛频频看向手机,大家不得不浮想联翩。
席璟琛第三次挂断宋晗玉的来电后,她终于发来一条消息。
“离婚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已经联系好律师拟定协议了,你什么时候可以签字?”
会议室明亮的光线在席璟琛眉骨和鼻梁上描摹出锋锐的线条。
“嘭”一声,他把手机反扣在桌面,正在发言的经理登时噤若寒蝉。
众人纷纷侧目。
席璟琛看向坐在首位的大伯席振辉,气定神闲开口,“抱歉,我有一个重要电话。”
席振辉挑眉,哂笑着摆手,示意他自便。
席璟琛在控制面板上一按,轮椅自动滑行,离开会议室。
行至走廊临窗处,席璟琛拨通宋晗玉的电话。
“这种事不需要你来通知我。”
男人的嗓音带着独有的低沉,很是好听,只是冷冰冰的,毫无感情。
宋晗玉正在修改被莫名其妙驳回的新闻稿。
贬职针对,离婚拉锯,糟糕的事情都凑在了一起。
她压低声音压不下火气,言辞犀利,“那你倒是通知我啊。难道你不想和我离婚,发现我比你的心上人更重要了?”
“宋晗玉,现在不是做梦时间。”席璟琛面色微冷,尽管坐在轮椅上,脊背依然挺拔,气质凛然,“而且,就算真要拟离婚协议,也该由我的律师经手。”
“好,我就当你同意了。”
宋晗玉撂下这句话就挂断电话。
席璟琛盯着屏幕,眸光冷峭,全然不知拐角处掠过一抹粉色的裙摆。
午休时间,宋晗玉在公司附近新开的餐厅落座,困得睁不开眼。
昨她晚临时决定搬出席家宅院,多亏作为记者积攒的人脉,才在凌晨住进了公司附近的单身公寓。
她今天请了一个小时假去签租房合同,又被娱乐组主编阴阳怪气地嘲讽一顿。
宋晗玉撑着精神点完菜,给闺蜜程绮真编辑消息:“到哪里了?”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将她笼罩,桌面被轻轻叩响。
“正催你呢……”宋晗玉笑着抬头,看清来人顿时清醒,眸底泛起一层冷意,“任语薇。”
任语薇对宋晗玉眨巴眼睛,语气轻软,如同撒娇,“别对我有这么大敌意嘛,昨天的事我道歉还不行吗?”
宋晗玉面不改色,她可不信任语薇是来特意道歉。
果然,任语薇顿了顿,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话里藏刺,“我应该让璟琛多照顾一下你的情绪。就算我们久别重逢,他也不该围着我转,把你忘在一边呀。”
任语薇身着纯白毛呢外套,内搭粉色长裙,打扮得精致高贵,只是眼中浮现的恶意将她的气质大打折扣,变得俗不可耐。
宋晗玉桌下的手猛地攥紧,又很快松开。
“这些话你应该对我老公说。”她若无其事看了一眼手表,倚着靠枕,回以微笑,“你动作快点,赶过去刚好可以陪他吃顿午饭。”
宋晗玉一身简单的毛衣长裤,素面朝天,在妆容精致的任语薇面前本该相形见绌。
可她本就知性的风情悄无声息渗出,任语薇根本压不住。
莫名的嫉妒觅上心头,任语薇将名牌包重重搁在桌上,坐下娇笑。
“我突然想起,你上次生日是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过的吧?也怪我,好巧不巧跟你同一周生日,璟琛出国去陪我过生,来不及赶回来陪你。他应该有送你礼物补偿吧?”
说话间,她拎起名牌包放进怀里,眉眼间似羞含怯,“这是他送我的生日礼物,可能比不上送给你的,但我很喜欢。”
宋晗玉静静地看着任语薇娇柔做作,没回应一个字。
席璟琛连一句“生日快乐”都不曾说过,更别说为她准备礼物了。
可他却为了任语薇的生日出国一待就是一周,陪伴、礼物、祝福,全部都给了任语薇。
中午的阳光正盛,刺得宋晗玉眼睛微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