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一点开,就乍起一道刺耳的脆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摔破。
郑杰阴恻恻的声音夹杂其中:“周乘辉,之前对你客气点,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东西了?要不是我老板需要一把刀,你再做两辈子记者都没资格替我老板办事。”
“是,我没这个资格。”周乘辉声带讽意,“郑助理还是另找人才吧。”
“你以为你知道了内情,还能轻易脱身?”
周乘辉陷入沉默,许久才隐忍着开口,“我还有家人要照顾,就算我不参与,也不会为了别人的事牵连自己。”
“这样啊。”
郑杰意味深长冷笑,没再多说。
周乘辉提出离开,话没说完却被电话铃声打断。
不知电话中的人说了什么,宋晗玉只听见周乘辉惊怒交加,“这是什么胡话!肾源名额不是已经安排给阿玲了吗,明天就要做手术了,肾源怎么会突然没有了?!”
宋晗玉看着音频剧烈起伏线条,心脏跟着狂跳,恨不得穿过电脑屏幕冲到现场。
可再一细想,她那时也不过是几岁孩童,根本无能为力。
录音中,周乘辉正在质问郑杰,声声暴怒,又绝望无助。
宋晗玉坐在电脑前,脑袋里一片混沌。
她无力地捂住脸,滚烫眼泪几乎灼伤指腹。
尽管宋晗玉已经从席璟琛口中知道了原委,可是清清楚楚地听见周乘辉与郑杰的对话又是另一回事。
当年真相的面纱彻底撕下,那么丑陋,那么恶心。
宋晗玉心中翻江倒海,难受得几欲作呕。
她压了压难受的心口,额角渗出一层冷汗。
席璟琛注意到宋晗玉的异样,暂停播放录音,“确认是周乘辉留下的就行了,后面我会让人去查。”
温暖的大手轻抚她后脑,稍一用力,宋晗玉就靠在了席璟琛怀里。
她难得没有抗拒,无意识地蹭了蹭,闭着眼汲取对方的体温。
……
第二天,宋晗玉下午才到新闻社上班。
搭档吴清看见她脸色,不禁关心道,“你生病了直接休息一天啊,还来上什么班?”
“我没生病,没事的。”宋晗玉强颜欢笑解释一句,打开电脑就开始校验稿子。
这几天对她的打击不可谓不大,整个人都提不起劲。
只是待在家里休息,宋晗玉就会难以抑制地胡思乱想,询问席璟琛调查情况的短信都发了十多条。
李温宁见她如此,也担忧得吃不下饭。
宋晗玉不想影响母亲,也不想放任自己的情绪,干脆取消请假来公司上班。
她逼着自己摈除杂念专心工作。
吴清帮宋晗玉打印好文件送过来,桌上的手机正好响起。
吴清无意一瞥,“席璟琛”三个字一晃而过。
手机被宋晗玉秒接,她歉意朝吴清笑笑,快步走向一旁。
吴清懵了几秒,挠挠头,“我眼花了吧。”
宋晗玉在无人的角落停下,耳边是席璟琛磁性的嗓音,“那天绑架周乘辉的人身份确定了,叫郑杰,是任家家主任泽洋暗中培养的手下,专门帮他做脏事。”
“任泽洋?”宋晗玉惊讶重复,脑中划过周乘辉曾说过的话,“任语薇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