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璟琛目不斜视前行,周遭忽然的冷场就像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他身着炭灰色正装,挺括的面料锐化了他与生俱来的气场,即便坐在轮椅上依然一派风光霁月,令人想要窥探又不敢直视。
宋晗玉从一旁拿起香槟递给席璟琛一杯,一袭浅粉色轻奢礼服,妆容淡雅,长发微微烫卷拢在一侧肩头,优雅又不失俏丽。
二人眼生,又气质不凡。
而席家唯一残疾的人就是从未对外暴露长相的长孙席璟琛。
众媒体有所猜测,不约而同关注。
唯独华熙新闻社的摄影目瞪口呆,“宋、宋记者?”
宋晗玉闻声回头,遥遥和他挥了挥手。
一旁有相识的客人迎上来,笑着喊二人,“璟琛、晗玉。”
宋晗玉转身回应,自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摄影同事被众记者一窝蜂包围。
席璟琛一如既往冷漠,对客人抛出的话题都反应淡淡,一度让气氛陷入尴尬。
不一会儿,入口传来一阵骚动。
那宾客瞥了一眼,便果断结束与席璟琛的搭话,随着人群涌向门口。
宋晗玉随之望去,不出意外看见了西装革履的席振辉以及他身侧的任语薇。
席振辉一一回应攀谈的宾客,游刃有余,器宇轩昂。
任语薇也托他的福,被宾客们从头到脚夸赞。
与之对比,席璟琛身边冷冷清清,待遇天差地别。
宋晗玉的心里都有些不适。
席璟琛这个当事人反而不以为意,摸了摸她微凉的手,吩咐一旁佣人给她拿一条披肩来。
“你就一点不在意?”宋晗玉蜷起手指,握住席璟琛的手。
席璟琛轻飘飘地睨向席振辉的方向,“他掌握席家实权,其他人捧高踩低才是常态。”
宋晗玉深知席璟琛的处境和困局,人前风光从不是他的目标。
只是面对如此惨烈的对比,她难以压下心疼和愤懑。
另一边,一位宾客的无心提了一句席董太太,相谈甚欢的氛围当即凝固。
任语薇悄悄打量席振辉的脸色,不动声色远离了一步。
席振辉面上的不悦一闪即逝,随即他长叹一声,故作失落道,“我也没有想到萍月会瞒着我做那些事。现在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与我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此话一出,众人表情各异。
这是在暗示离婚了?
宋晗玉隐约听清最后一句话,单手搭上席璟琛的肩膀,杯口指向一旁,“那两位是不是蒋家的人?”
一对打扮得体的年迈夫妻本来正走向席振辉。
隔着几位宾客听见那番话,他们顿时停步,脸色难看到极点。
席璟琛转眸看去时,恰好二人愤愤不平离开。
不过两道背影也足够席璟琛辨认,他淡淡嗯声,“是蒋萍月的父母。”
蒋行贤怒气冲冲拐入一条清静的走廊。
蒋夫人落后几步,抹着泪湿的眼角,一脸愤愤,“蒋行贤,你不去上去和席振辉理论,走什么走?他明明默许了所有事,现在却说什么瞒着他,这是要抹黑我家月儿,把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声音戛然而止。
蒋行贤在前方骤然停步,蒋夫人的视线越过他,看见走廊尽头的席璟琛。
席璟琛好整以暇坐在轮椅上,手中托着一杯香槟,微晃的酒面上折射着时明时暗的光。
他淡声道,“蒋董,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