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晗玉面不改色和席振辉对视了一秒,以前还会七上八下的心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大伯父,你还没有回答爷爷。”
席璟琛冷冰冰一句话转移了席振辉的视线。
席振辉恨他一眼,低眉顺眼面对席老爷子,只是咬牙切齿的语调怎么收也收不住。
“爸,您说的,我自然照做。我手中的家族产业会全部交接给这个好侄子,但他还年轻,少不了您的监督。万一有什么意外……”
席振辉忽然意味不明发笑,给足了遐想空间才慢悠悠补充一句,“害得可是整个席家。”
宋晗玉微微拧眉,视线在他和老人之间逡巡,总觉得这番话里有话。
可她还没有琢磨出头绪,席振辉就起身告别,借口要去整理需要交接的工作资料。
宋晗玉的目光跟随他远离,直至他消失在玄关方向。
“璟琛,你也别怪你大伯。”席彦祥长叹一声,布满皱纹的脸上颇为无奈,削弱了他一贯的威严肃穆,“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他已经知道错,心甘情愿让位了,别让这件事影响一家人的感情。”
窗外风雨渐歇,乍泄几抹阳光。
席璟琛正好被一束阳光虚虚笼罩,白衬衣的领口犹如镀了一层金,五官英俊而不真实。
他点头,声音淡淡,“我明白。”
“我老了,以后家里的大小事宜还不是都会让你接手。慢慢来,别心急。”席振辉面色稍霁,瞥了眼旁边的宋晗玉,慈眉善目地笑,“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再要一个孩子?若不是之前那场意外,再过几个月晗玉也该生产了。”
宋晗玉对上老人殷切的目光,尴尬一笑。
要是没有那场意外,他们也会另外找个由头谎称流产。
毕竟,那个孩子根本不存在。
“这个也不急。”席璟琛摩挲着腕表,好整以暇倚着椅背,“等晗玉的身体调养好再说。”
“也对,我怎么连这都忘了,流产伤了身子,确实该养养。”
席彦祥长吁短叹,神色懊恼,恍若一个慈祥的长辈。
随即,他又问了不少琐事,对宋晗玉和席璟琛嘘寒问暖。
宋晗玉应付了几句,就注意到席璟琛的异常。
他若无其事用餐,时不时也会搭腔,只是眼睑半垂,黑沉沉的瞳孔中封着慑人的冷漠。
宋晗玉没有作声询问,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
……
三天后。
席振辉指纹解锁,打开了万里江湾十三层的房门。
跨过门槛,他就生生顿住脚步,眉头紧皱。
目之所及一片狼藉,一点也看不出原本装潢轻奢,陈设雅致的模样。
“任语薇。”
席振辉一字一顿呼喊。
很快,房屋深处就传来一阵东西碰撞的响动。
随着一阵脚步声,任语薇披头散发闯入席振辉的视线,一开口就是哭腔,“你这几天去哪了啊?”
自从三天前胎儿畸形一事曝光,她被粗鲁打晕扔出席家,就和席振辉失去了联络。
第二天,就连保姆也不来了。
这个房子里自此剩下任语薇一个人,她不停地拨打席振辉的电话,不停地听着呼叫失败的提示。
那时候,她只觉得这个世界都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自生自灭,无比恐慌。
这种被遗弃的恐慌渐渐积累,甚至超过了任语薇事情败露的恐惧。
任语薇一见到英武如初的席振辉,便不暇思索地扑上去抱住他。
“不要扔下我好不好,就算这个孩子有问题,我们也会有下一个孩子呀。”
娇软的身躯在怀中颤栗,席振辉伸手抬起她的脸。
任语薇泪眼涟涟,水光随着睫毛眨动晶莹闪烁,无端的我见犹怜,“求你了,不要不管我。”
席振辉向来吃这一套。
下一刻,他果然笑了笑,大掌顺着她的颈项往下摸去,在锁骨上流连。
然后,席振辉毫无预兆地发力,掐住任语薇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