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一个十字路口缓缓停下。
悬在街口的黄灯停止闪烁,猩红的光刺入宋晗玉眼中。
她太阳穴突突地跳,语气也不自觉严肃,“你怎么又和他见面了。真真,别把我之前的话当耳旁风。席鹤轩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你离他越远越好。”
程绮真沉默几秒,放软了声音,“我知道啦,你放心。”
宋晗玉一点都不放心。
虽然程绮真从小到大都不缺追求者,也算是一个情场老手,但是就怕她自以为游刃有余,实际上不知不觉落进席鹤轩的圈套。
溺水的人绝大多数都会游泳。
风月情事,也不例外。
尤其对方还是席鹤轩这种亦正亦邪,极擅伪装的男人。
他之前用遗嘱掌权不成,地位不上不下,偏偏在这个时候接近程绮真,不可能没有目的。
冯卉盈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宋晗玉上午就收到了席璟琛的消息,冯家的企业已经被席鹤轩的公司正式吞并。
结束通话,宋晗玉越想越担心。
可该劝的话她已经劝了,继续浪费口舌也不会有更好的效果。
除非,她能拿到更有力的证据。
……
日悬中天,光照大千。
咖啡厅内,程绮真放下手机,看着快要见底的杯子怔怔出神。
“是宋晗玉的电话?”
席鹤轩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
刚才他故意制造动静,也不知道宋晗玉知道他与她最要好的闺蜜在一起,是什么反应?
想到这,他微微低头,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睫毛阴影下的双眸却冷漠至极。
程绮真不动声色端详,大大方方承认,“是啊。”
她一袭掐腰红裙,一笑百媚,美艳动人,惹来不少附近客人的视线。
“她是不是让你离我远点?”
席鹤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你这么清楚,难道真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程绮真美目微眯,单手托腮打量他,余光扫过桌上包装极简的礼盒。
那是她非常喜欢的一位非遗传承人褚老师的手作缂丝品。
褚老师年事已高,缠绵病榻,多年都没有精力再碰织布机。
她曾经的作品都有价无市,程绮真想收藏没有门路。
席鹤轩也不知是哪里得到了如此珍品,直接送到程绮真面前。
程绮真指尖轻抚礼盒,无数次庆幸,今天没有拒绝席鹤轩的邀约。
“可能是因为我的身份特殊。”席鹤轩身子后仰,倚着靠垫若有所思,“我一回来就成了这对小夫妻的假想敌。不过,我有自己的事业,就算继承了父亲的股份,也没有想过和璟琛争什么家产。”
他转动小指的戒指,自嘲一笑,只是那双狐狸眼生得太有味道,眼尾轻挑,妖冶又蛊惑。
他便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程绮真,语速缓慢,字字都透着认真,“我知道你和晗玉是好朋友,但我还是希望你不会和他们一样误会我。”
即便程绮真阅男无数,此时也不禁晃了晃神。
同为席家人,席鹤轩比席璟琛年长几岁,气质也完全不同,风流倜傥,深沉体贴,更有一种熟男的魅力。
程绮真艰难地撇开视线,端起杯子啜饮,遮掩这一瞬间的神情。
她并没有回应席鹤轩的那番话,眼波流转,问题毫不客气,“席先生上次还迫于冯老的面子,陪冯卉盈逛街,今天我却听说你已经收购了她家的企业。这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