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晗玉心中一紧,无措地抓紧一根笼柱,环视周围。
她在台上被一束束灯光聚焦,分毫毕现。
台下却被强烈的灯光衬得黯淡无比,宋晗玉只能勉强看清人头攒动的轮廓。
但前后一联系,已经足够她想明白现在的处境。
这是一场拍卖会。
而她正是其中一件拍卖品。
荒唐至极。
“怎么会这样……”
宋晗玉难以置信喃喃,游移的视线定格在舞台的另一边。
那里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国字脸鹰钩鼻,煞有其事地举着话筒宣布开始竞价。
一口蹩脚的法语充斥全场,发音不准,显然这并不是他的母语。
叫价声此起彼伏响起,宋晗玉才恍然回神。
她本能地压下惊悸观察笼子和周围,企图找到一丝一毫逃脱的可能。
但是,没有。
笼子不知是如何封锁,严丝合缝就像一个未经切割的整体。
舞台上下的暗影中亦是人影幢幢,保卫森严。
宋晗玉无处可逃。
而台下各种语言混杂,污言秽语就像一根根针扎进她的脑海,让她本来就阵痛不已的大脑陷入更深的漩涡。
或远或近,或现实或虚幻的声音撞在一起,变成尖利的耳鸣。
“安静、求你安静……”
宋晗玉捂住耳朵,眼前天旋地转,脑海深处却是截然相反的空白。
她困在其中,怎么都寻不到出口,眼中也只剩下一片空茫。
很多人都注意到宋晗玉的异常,但这种表现更像是害怕到瑟瑟发抖,只会挑起这些人变态的折辱欲。
叫价陷入更激烈的角逐,不过几分钟已经喊到了七百万。
“一千万。”
惨淡光影中,笑吟吟的男性嗓音响起。
其他人一惊,不约而同噤声。
有人不明所以还想举牌,同伴阻拦耳语一番,登时吓得他连牌子都抓不住。
“啪嗒——”
牌子落地,不算太大的声音竟然传遍了拍卖场的每一个角落。
现场安静得诡异,唯一放松的人只有宋晗玉。
大脑的不适随着嘈杂声消退,她匍匐笼中,黑发披散,脸颊泛起病态的绯红。
拍卖师在三次确认后,一敲拍卖槌,“成交!恭喜喻先生!”
黑布徐徐落下,再次切断了宋晗玉的视线。
台下,男人指尖一弹,一抹银光高高飞起,又在他起身时擦过他的袖子,摔落在地。
“放轻松,你们继续玩。”
男人摆摆手离开。
门外光线强烈,只留下一抹剪影,瘦削修长,意气风发。
有人捡起他刚才扔下的东西,居然是一枚小小的素圈戒指。
……
半个小时后,宋晗玉终于离开了那个笼子。
一个女侍应生搀扶着她,两个保镖走在一前一后,都是异国面孔。
宋晗玉虚弱倚着侍应生,但心中始终警惕。
直到前方保镖打开一扇大门,凉爽的海风涌入,她怔愣停步。
夜色深沉,星汉灿烂。
天与海几乎融在了一起。
宋晗玉走出门,凭栏望下。
近处海面波光粼粼,映着豪华轮船的倒映,以及渺小的她。
从始至终,她都在这个游轮上。
可是……
她从哪里来?
宋晗玉恍恍惚惚被带进一个房间,手上一松,侍应生就要退离。
几个女佣迎上前,面无表情,看上去很不好惹。
宋晗玉下意识拉住侍应生,嗓音沙哑,“我不要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