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君玲沉默片刻,猝不及防冷笑一声,“以安哥,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也会这么紧张一个人。”
喻以安察觉到她言辞中带刺的情绪,语气在克制之下趋于平静:“君玲,别闹了。后续如果盛家要追责,我会帮你摆平。你们在哪,我现在就去接你们。”
“我在你身边十多年了,你觉得我会不了解你会做什么吗?”喻君玲嗤之以鼻,呼吸间全是苦涩,“你为了宋晗玉已经卸掉了我这么多年才累积的全部权力,下一步应该就是让我永远不出现在她面前了吧。”
喻以安碧眸微眯,紧盯着前方突然转弯的梅赛德斯,一时间没有精力寻借口反驳。
喻君玲在这安静中笑了笑,随即声音发狠,“我陪着你熬过了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却比不上一个宋晗玉。”
“君玲……”
“我知道我对你而来说只是一个趁手的兵器,但宋晗玉最开始不也是吗?”喻君玲第一次打断喻以安的话,心如死灰喃喃:“我得不到的东西,她又凭什么得到。”
话音落下,她便直接挂了电话,迅速得仿佛害怕再听见一丁点喻以安的声音。
青阳市某处私人会所。
偌大的舞厅音乐激昂,男男女女贴身热舞,香槟在五光十色的光束中喷出弧线。
光线在走廊中逐渐昏暗,最终止于二层最深处的包厢门。
“啪嗒。”
包厢内一声轻响,滑落的手机跌至宋晗玉面前。
而喻君玲身陷沙发,双脚架在茶几上,失神地盯着她。
宋晗玉还穿着高定的鱼尾礼服,乌黑秀发披散,闭眸昏迷也娴雅秀美,让人挪不开眼。
只不过她此时倒在地上,无论是礼服还是皮肤都蹭上了污渍。
这微乎其微的狼狈反而激起喻君玲心底彻底毁灭她的冲动。
忽然,房门被敲响,一个保镖带着摄像机和三脚架进来。
他朝喻君玲躬了躬身,就在正对宋晗玉的角度架上三脚架。
窸窸窣窣的动静不绝于耳,宋晗玉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嘶……”
她无意识地低吟一声,抬手摸向隐隐作痛的后颈。
“刚才下手有点重。”喻君玲似笑似嘲的声音落下,裹挟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放心,待会儿我会好好控制一下。”
宋晗玉动作霎时僵住,抬头看去时,杏眸已经浮现清明,“为什么突然这样对我?”
“嗯?突然吗?”
光线昏暗,不甚明晰的影子被拉长融入暗处,就像两根模糊不清的锁链,牢牢地缠住了宋晗玉和喻君玲。
宋晗玉望着喻君玲似笑非笑的模样,一颗心无限下沉,“上次你雇佣工人迷晕我,想要做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我当时没有追究,其实一直在等你给我一个解释。结果呢?”
她话音一顿,视线定格在茶几上的刀具绳索,匪夷所思地补充:“你居然变本加厉了。”
“一个工具人而已,你凭什么要求我给你解释?”喻君玲鞋尖勾住绳索,轻轻一踢就握在手中。
她也顺势起身朝宋晗玉走去。
黑沉沉的影子压下,倏然阴冷的气场犹如恶鬼袭来,“倒是你,才应该和我解释解释,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勾引以安哥。”
“我和他从来没有那种关系。”宋晗玉摇头反驳,却在看清喻君玲眼底恨意的瞬间,遍体生寒。
强烈的危机感袭上心头,她踉跄着起身,想要逃离。
然而,她才转身,喉间便是一紧,竟然被那根绳索死死套住,猛地一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