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警车呼啸而来,盛宇圳都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警察逮捕魏莹和盛明熹二人,给她们戴上手铐。
冰凉的触感激得魏莹一阵哆嗦,她如梦初醒一般环顾四周,在警察和保镖的重重包围下紧紧抓住盛明熹。
“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她声嘶力竭大吼,疯癫一般拉扯着盛明熹的手铐,“你们放开她好不好,这些事和我女儿没有一点关系。你们抓我、抓我就好了!不要牵连无辜的人啊!”
不等警察呵斥制止,盛明熹就猛地挥开魏莹的手,“谁是你的女儿!”
她是青阳盛家的掌上明珠,千娇万宠长大,父亲应该是知名企业家,哥哥是青年才俊。
她又怎么会,怎么能和杀人凶手扯上关系?!
人生中就不该出现他们这种污点!
盛明熹崩溃地抱头痛哭,身体颤抖,“我才不是你们两个凶手的女儿!”
“小熹……”魏莹哽咽唤她。
盛明熹抬起头,通红的眼中满是憎恶,一字一顿道:“都是你连累了我,都怪你。”
魏莹眼前一黑,五脏六腑似乎被她这句话绞碎,痛彻心扉。
而一旁的迈巴赫早已驶离,远远抛下这场闹剧,扬长而去。
……
一个月后,一切尘埃落定。
魏莹、张绍新和盛明熹一家三口被齐齐判刑。
“自作孽不可活啊。”
李温宁看着手机屏幕弹出的新闻推送,长长地叹了一声。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她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宋晗玉,拿走宋晗玉手里的菜放在桌上,“阿玉,你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别强撑。”
虽然宋晗玉已经被盛家认回,但是李温宁还是很难改口,毕竟这个小名她已经叫了二十年。
宋晗玉恍然回神,朝李温宁笑了笑,“我没事。倒是您,不用天天来送饭菜,太辛苦了。”
李温宁没有答应,也不反驳,只是温柔地理了理她的头发,“妈妈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只顾着席总。”
宋晗玉乖巧应下,送李温宁走到病房门口。
忽然,李温宁“唉”了一声,“我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曼白让我把这个给你。”
说着,她将一个小小的丝绒盒递给宋晗玉。
自从宋晗玉被席鹤轩绑架失踪之后,李温宁伤心过度住院,江曼白隔三差五就去探望她。
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亲密。
宋晗玉看着这个熟悉的丝绒盒,五指不知不觉攥紧。
恍惚之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李温宁道别,又怎么回到了病床边。
席璟琛安静地躺在床上,面容依然干净,但瘦削了不少,尤其是在乌黑头发与睫毛的映衬下,皮肤显得十分苍白。
“妈送来了我们的东西。”
宋晗玉将丝绒盒放在席璟琛的手边,慢慢打开,仿佛这样一来,就是他们一起开启了这个盒子。
丝绒盒里面赫然躺着两枚钻戒——他们的婚戒。
宋晗玉强颜欢笑拉住席璟琛的手,声音轻而柔,“上次是你帮我戴上戒指,这次换我给你戴一次。”
她拿起男款钻戒,小心翼翼戴在席璟琛左手的无名指上。
席璟琛的手指修长,掌骨分明,长期输液在他手背上留下了一团青色。
宋晗玉心疼地摸了摸,眼尾没精打采地低垂,缀着点点泪光。
“别哭……”
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响起,干涩沙哑,落在宋晗玉耳中却无比动听。
宋晗玉犹如锈化了一般,僵硬抬头,泪眼朦胧望去。
席璟琛即便消瘦,侧脸也臻于完美,那双微狭的眸子不知何时睁开,一瞬不瞬凝视着她。
菜肴香味在空气中浮动,承载着他情愫深沉的目光。
宋晗玉却承受不住,眼泪潸然而落,“璟琛……”
“嗯,我在。”席璟琛似乎极轻地笑了一下,宽大的手掌捧住她的侧脸,拭去她的泪痕。
实实在在的碰触终于让宋晗玉有了一丝真实感。
惊喜从她眼中迸发,她起身就按下呼叫铃。
下一刻,宋晗玉指尖一凉。
席璟琛牵起了她的手,为她戴上属于她的婚戒。
西斜的霞光透过窗户铺了满室,两枚婚戒在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上熠熠生辉。
“这次,就别再取下来了。”
席璟琛看着她的眸子盛满了光,表面平静的语调暗藏了说不完道不尽的情意。
宋晗玉鼻尖发酸,半晌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夕阳中荡开,发着颤的一句:“好,不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