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苏苏默然,她和楚远之间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
她之前不想跟贺庭说,只是觉得两人没有熟到要把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的地步,也确实不想多提及楚远,可现在,楚远成了梗在他们两人之间的一道横梁。
“苏苏,我想知道你的过去。虽然你的过去我无法参与,也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让我多了解你一点。”贺庭脸上所有的轻柔都凝结在了眼底,说话也不自觉轻下来。
看着贺庭,陈苏苏心底也跟着柔软下来。
过去的事情她无法做到释然,却也能够轻描淡写的说出口。
陈苏苏笑问:“你不是让曲南查过我了吗?那天在酒店我都看到了。”
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有关陈苏苏的资料,贺庭沉着眉,“能查到的都是从别人的视角了解到的,只有从你口中听到的才是最真实的。”
这话陈苏苏无从反驳,她徐徐道:“你也知道,我和楚远是重组家庭。在我十岁之前,一直是我和我妈相依为命,我从小就羡慕别人有父亲,我妈对这事也一直耿耿于怀。突然有一天,我妈跟我说我有父亲了,我可开心了,也就是在那时,我见到了楚远……”
初次见到楚远时,他很安静,很内向,站在角落里小小一个,看着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陈苏苏对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哥哥充满着好奇,主动去跟楚远说话,可楚远很排斥她,也不愿意搭理她。
楚远越是这样,陈苏苏就越是要惹他,每天逗他逗得不亦乐乎。
就这样,楚远每天都被她气得面红耳赤,又不说话,只能气呼呼的生闷气。
一直到在民政局亲眼看着母亲和张极领结婚证,最后成为一家人,她都沉浸在拥有哥哥和父亲的欢喜中,对未来的生活也是充满着期待。
好景不长,张极和善的面目没有维持多久,就暴露出了好赌的恶习。
他好吃懒做,整天在外面游手好闲,终日想着靠赌赚大钱,每次输了钱回家就发脾气。
最开始还能假装压一压脾气的,后来发现黄画秋每次都是默默给他一点钱,也不多问,张极赌瘾也越来越大,输了钱就理直气壮回家找黄画秋要钱。
“我妈那会儿被裁员了,家里断了收入来源,为了我的学费和……和给楚远请家教,我妈不肯给我继父钱,我继父就开始对我妈动手了。为了避免起冲突,影响到我和楚远,我妈一天出去打几份工,填补家里的亏空。”
听到这里,贺庭看着陈苏苏眼神透着心疼,有些疑问道:“苏苏,我之前查过楚远,什么也查不到,你刚刚说给他请家教……他是不去上学吗?”
“他上不了学,因为……没有普通学校愿意接收他。”迟疑一下,陈苏苏垂下眼帘,“那时候,楚远有自闭症。”
贺庭:“是天生的还是……”
“是后天形成的。”回想起初次见到楚远时的画面,陈苏苏眸中爬上一丝伤感,她呐呐道:“楚远的妈妈生下他之后,得了产后抑郁症,勉强坚持了几年,最后还是在楚远七岁的时候在他面前跳楼自杀了。”
楚远那会儿刚好放学回家,到了楼下时,亲眼看见他妈妈从楼上坠下,死在他面前,自那之后,楚远得了自闭症,不愿意开口说话。
“贺庭,我之所以维护楚远,是因为他以前确实过得很苦,也正是因为幼时的那段经历,造就了他的性格。所以……”陈苏苏歉意看着贺庭,深知这样对贺庭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