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苏适,病房安静下来。
陈苏苏把楚远扶上床,迁怒道:“有什么事不能在外面说,要走那么远,要不是我胆子大,真就要被苏适吓到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楚远艰难躺下,看着面色阴沉的陈苏苏,他出声道:“苏苏,其实你不用在医院陪着我,我身体……”
“闭嘴!”陈苏苏打断楚远,不用想也知道他是要赶她走,“这些言不由衷的话,你等到以后再说吧,我要是真的就不管你,直接走了,你怕是又要自己一个人伤感了。”
被苏适吓了一遭,陈苏苏现在睡意全无,她索性拿了旁边的一个水果来削。
“那贺庭呢?你不担心他误会我和你的关系吗?”楚远盯着陈苏苏手上削的苹果,看着惨不忍睹,他索性抢过来削。
苹果被抢走,陈苏苏烦恼挠了挠头发,“你不要再提他了,我决定了,我要跟他彻底结束。
我和贺庭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我和他不可能走到一起,可我就是想撞一撞南墙。
现在南墙也撞了,也死心了,也不会再强求什么。”
楚远望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希望陈苏苏和贺庭走太近,可听到陈苏苏决定要和贺庭结束时,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因为,陈苏苏选择结束,并不是因为她发现贺庭不爱她,而是因为觉得自己和贺庭身份有差距,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思量一下,楚远淡声道:“陈苏苏,你很好。”
“嗯?”刚才她在整理头发,没听清楚远说了什么,“什么好?你再说一遍。”
“没什么,我是说苹果很好。”楚远把削好的苹果硬是塞到陈苏苏手里,转身躺下,背对着陈苏苏,“我要睡了,你要是不困,就关了灯,去床上躺着,没准儿就睡着了呢。”
盯着垃圾桶里一圈宽度一致,厚度均匀的果皮,陈苏苏不由叹息。
和楚远第一次重逢时,楚远也是留了这样的果皮在垃圾桶。
有时候,她甚至都会怀疑楚远是不是对削果皮有强迫症,一定要削到相同的宽度和厚度。
“那我关灯了。”陈苏苏把灯关了,躺到床上就闭眼,强迫自己入睡。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晚她和贺庭争吵的画面。
看着黑暗中呼吸不稳的陈苏苏,楚远眸子暗了暗。
陈苏苏就这样一直睁着眼躺到天亮,楚远亦是陪她到天亮。
“苏苏,我不想在医院待了。”楚远偏头盯着陈苏苏,脸上带着淡淡忧伤,“我不喜欢医院,每次在医院时,我就会想起那年你赶我走的那天,我心慌。”
在赶楚远走的那天,陈苏苏给他准备了一杯热水,一个苹果。
她苍白着脸,强撑着从病床上起来,她淡笑着说:“哥,你先喝杯热水,我再好好跟你说。这个苹果,预示平平安安,你也吃了吧,就当是我骂你的赔罪礼。”
醒来后,得知母亲病危,她看到楚远就痛骂了他一通,对母亲出事的恨都迁怒到了楚远的身上。
楚远有些不敢相信,可看着平静的陈苏苏,他没有多想,以为陈苏苏真的原谅他了。
他喝下了那杯热水,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他已经在异国他乡,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