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大堂里,苏家有地位有身份的的人都在场。
楚远跪在地上,仰视坐在首位的苏征,神色定然。
他铿锵道:“先生,昨晚的事,是二弟让我做的。”
楚远话说完之后,大堂无人应声。
苏征不说话,他们谁都不敢先开口。
许久,苏征终于品完了茶,他神色淡淡道:“小远,你说是小绍让你做的,你可有证据?”
“爸,你别听他狡辩,人都死了,他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苏适坐在下首的位置,轻蔑道:“楚远昨晚可是亲自动手了,他出面,哪有不死人的。
二哥只是让他教训一下他们,可没让他把人打死。
我看啊,他分明就是自己做错了事,怕受到惩罚,想把脏水往二哥身上泼,忒坏了。”
这样的场合下,苏适直呼楚远的名字,很不礼貌。
耳绍责备道:“小适,休要多话,事情如何,先生自有分辨。”
三个人里,只有苏适是从小跟在苏征身边的,在有外人的场合,也就只有他敢叫苏征爸爸,楚远和苏适都是称呼先生。
苏征对他也是宠的没有限度,也正是因此,苏适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说话。
苏征和蔼的看了眼苏适,转头看向低头坐在自己下首,迟迟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林清越。
换了往常的时候,林清越肯定会先一步替楚远开脱或者是说情,今天倒是反常的任由楚远被冤枉。
“阿越,这事儿你怎么看?”苏征语气平淡,无端中却又带了几分凌厉。
林清越抬起头,她刚才一直出神,没有听到其他人说的话。
她愣了一下,扯了扯嘴角,开口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征敛眸,凝看林清越,仿佛是在确定答案一般,问道:“你当真让我处置小远?”
楚远望向林清越,林清越却不看他。
从进入大堂起,楚远多次看向林清越,可不知什么原因,林清越始终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
印象里,无论什么情况下,林清越都会站在他这边,这是她第一次不替他说话。
似是料到了林清越最后的选择一般,楚远苦笑一下,收回视线。
只听林清越缓声道:“小远若真做错了事,我也不会偏袒包庇他,要怎么处置,按规矩来即可,不用顾及我。”
虽是一早便猜到了结果,可真的听到答案时,楚远的心里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
不消片刻,头顶传来了苏征冷肃的声音:“小远,你杀了卡利亚家族的人,还把尸体扔进了他们家。
卡利亚家族的人要取你性命,我损失了不少利益,这才保护你的性命,但是也不能不给他们一个交代。
那我就按照家法来办,你这次鲁莽行事,损害苏家利益,我罚你五十鞭。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苏家的家法,这么久以来,楚远只亲眼见过三个人受过。
他们三个都是因为背叛了苏家,在接受完鞭刑后,他们就都死于非命了。
无外乎都是在替苏家办事时,得罪了人,被报复。
因为受过苏家家法的人,就意味着不再是苏家的人了。
失去了苏家的庇佑,便可以任由外人宰杀。
楚远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我……”楚远认命的低下头,闭眼道:“是我技不如人,我甘愿认罚。”
其实,在被带回苏家前,他就意识到自己这次逃不掉了。
林清越的女儿——林战,留完学要回Y国来了。
这些年,林清越在替他筹谋,但同时也在替林战筹谋。
尤其是最近,因为林战要回来了,林清越急着替她铺路,踩到了苏征的底线,手上的势力大幅度被削减。
担心苏征会动林战,林清越不敢跟苏征硬来。
这次楚远的事,苏征就是在试探她,同时也是在警告她,在苏家,他才是最大的那个,敢越权,任何人都要付出代价。
这些,楚远都明白的。
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敢奢求有人站在他这边呢。
褪下上衣后,拇指粗的鞭子抽到背上,火辣辣的疼,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咬伤处。
楚远闷声咬牙,额头上的汗珠愈发的密集。
疼得麻木了,他也就只能听见鞭子抽在自己背上的声音了,同时无声的数着鞭数。
而对面的林清越别过脸,抓着凳子扶手的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