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完整个过程之后,审讯室的警察沉默了。
他有些无语于眼前这个犯人的愚蠢,就这样被人耍得团团转。
“你说这些事,都是白筝叫你做的,请问,你有证据吗?”
“我、我没有。”服务员低下头去,红着脸。
他的确没想过那么多。
白筝给的钱都是现金,他放在家里了,也没想到易遥能找到,甚至能去买那么多的药……
他没办法证明自己跟白筝有过联系。
审讯室里的警察刷刷地将自己的审讯记录下来,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冷漠地说道:“作为一个人,你必须要有判断对错的能力,全程都在被人利用,可的确事情都是你做的,这点,你根本逃不掉。”
他说完,直接站起身来,冷漠地上前,“走吧。”
服务员愣了一下,眼眶瞬间泛红,“现在还有没有机会让我改正,我知道错了,你们帮我去跟白总说一声,我们私了。”
“当众泼硫酸伤人,你觉得你还有私了的机会吗?”警察的眼睛眯了起来,不由得冷笑,“最开始你下药的事,他已经没有追究了,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我不是故意的,是白筝!是他引导我仇杀白清嵘的。”
“这些话,你留着跟法官说吧。”
他们也懒得继续跟服务员废话,直接拉着他就走出了审讯室。
另一个警察将审讯的记录整理起来,走进了隔壁的小房间,放在了白清嵘的面前。
“白先生,这就是整个审讯的过程,服务员王强因为被人利用,导致对您做出身体上的伤害,如果您确认没有问题的话,就在这个地方签字吧。”
白清嵘点了点头,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便潇洒地签字。
反正他现在除了皮肤烫伤之外,全身上下完好无损,服务员王强的下场如何,自有律师和杨弘博会去管,他也不必自己动手。
他在乎的,是手上的那份录音。
刚刚在小房间里,他已经将王强的供词录了下来,回去稍微剪辑处理一下,就相当于是白筝的指认供词了。
他回到白家,直接将录音放给了白老爷子听。
白老爷子的脸上一点一点被暗色晕染,握着拐杖的手在这一刻收紧了一些,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看起来很是气愤。
“这白筝,我当真是小瞧他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身在榕城,手竟然还能伸得这么长!”
白清嵘抿唇,顺手给白老爷子递了一杯茶过去,眼眸微垂,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孙儿不是想离间老爷子和叔叔的感情,只是现在,叔叔三番五次找我麻烦,不肯放过我,我也实在是没辙,只能找您来做主了。”
鹿栀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她倒是没想到,原来白清嵘也可以这么绿茶。
不过这无辜的模样,还真有几分楚楚可怜。
白老爷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内斗,外人如何,他都可以不管,可现在白筝一心想害死自己的侄子,他断然是不能轻饶了。
“把白筝给我叫回来!”
让老爷子没想到的是,白筝这会儿并不在榕城,甚至有好几天的时间不在了。
他直接拄着拐杖上楼去找周媚。
彼时周媚正在教白荣飞画画,忽然听见房门“彭”的一声轻响,她微一抬头,便瞧见了脸色阴沉的白老爷子。
她心里忽然涌起了不好的预感,呵呵轻笑了一声,“爸,怎么了吗?”
白老爷子看了白荣飞一眼,“荣飞,你先下去找保姆玩一会儿,我和你母亲有事要说。”
那个时候的白荣飞能看出来老爷子的心情不好,但是他年纪还小,不懂那么多,只知道他们大人有事要说,于是点了点头,跑了出去。
周媚心里忐忑,目光直直地看着白老爷子把房门关上,她赔笑着耸了耸肩,“老爷子,怎么了?”
却见白老爷子走上前来,那原本浑浊的目光在这个时候变得锐利,就像是一把刀子架在脖子上一样,一阵阵寒凉。
“白筝现在在哪里?”
“白筝?”周媚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角,笑的很不自然,“他不是在榕城吗?怎么了?”
“他现在不在榕城。”白老爷子的声音冷若冰霜,“他去了什么地方?”
“这,这我怎么知道呢?”周媚摊了摊手。
可撞上的,却是白老爷子一脸狐疑的目光,“你不知道?”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距离她只有半步之遥了,目光鹰凖,直直刺入她的眼中,“他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吗?在他离开之前,才跟你打过电话。”
周媚的心微微发冷。
但她还是咬着牙,坚持自己的说法,“我真的不知道,那天跟他打电话,也就是互相问好罢了,他还让我好好照顾你……”
“呵呵!”白老爷子手上的拐杖狠狠地敲击了几下地面,仿佛落在周媚心上的鼓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对我有所隐瞒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周媚,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捧的你哥!”
周媚心一咯噔。
但她依旧嘴硬,摇了摇头。
“好。”白老爷子冷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刚走出房门,白清嵘便凑近了上来,“老爷子,查到了,白筝前两天飞去了鹰国。”
“去鹰国干什么?”白老爷子眉头一皱,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快步跑进了书房。
白清嵘跟在后头,看着白老爷子直接撩起了书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查一下白筝在鹰国的行踪,还有菁门的动向!”
白清嵘奇怪地问道:“我们不是暂时和箐门中止合作了吗?”
“嗯,就怕,他背着我想干点什么蠢事!”
要真是这样,到时候出了事,不提前防范,恐怕谁都保不住。
白老爷子越想越不对劲,于是转身到书桌前开始巴拉柜子里的东西,“帮我订张机票,我得去一趟鹰国。”
“现在?老爷子,我陪你去吧。”
“不用,让鹿栀跟我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