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缓和(一)

自那日之后,阮惜寒将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之上。

虽然在公司里和靳彦辰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均是谁也不看谁一眼,擦肩而过。

每年九月华表集团会举办新品发布会,华表广纳贤士,每年的设计作品和设计方案都来源于各位员工,所以所有的员工都会提前半年的时间来准备。

阮惜寒还是阮家大小姐的时候便听说过这个名动满城的发布会,所以这是一个绝好的证明自己的机会。

阮惜寒的母亲年轻时便是一个珠宝设计师,耳濡目染,因为喜欢她自小便接触一些,在加上阮氏最近几年开始扩展到珠宝行业,她对珠宝设计了解颇多。

所以,阮惜寒忙完手上的工作,便找温蒂要来了设计要求,着手准备方案和设计作品。

珠宝设计需要翻阅大量的资料,除去设计作品,阮惜寒还要从珠宝的材质,做工,用量等很多方面进行考察,尽量选取最好的用量,最低的成本,来达到最高的收入。

一连几日,阮惜寒都加班的深夜,早出晚归。

靳彦辰病不知道阮惜寒准备九月发布会的事情。

所以某一天,夜半十一点钟,阮惜寒一进到半山别墅,靳彦辰便是阴沉着脸。

对于这样的情形,阮惜寒早已经习以为常,加上过度劳累,她看都没看靳彦辰一眼,便径直奔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你还真把这里当成酒店了?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不回来?”

靳彦辰阴沉的声音,忽然在寂静的室内响起,不带一丝温度。

阮惜寒的脚步顿住,身子一顿,没有任何精神的眼眸蓦然瞪大,缓缓地转身,有些伤感的眼眸转向角落里的靳彦辰。

两两相望,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阮惜寒缓缓地开口,“你若是觉得我碍你的眼,我可以搬出去。”

沙哑而又低沉的嗓音,夹杂着一丝失落。

说出这些话来,阮惜寒竟有些不舍,即使当年离开阮家,她也未像这般痛心。

靳彦辰愣住了,没想到阮惜寒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漆黑的眼眸微微加深,左心房的位置隐隐作疼,阴沉的脸上竟闪过一丝迷茫。

许久,靳彦辰拿起衣衫,长腿大迈的走到门边,而后顿住脚步,沉声说,“你待在这里,我走。”

最终,他的心里还是不愿她离开。

靳彦辰打开门,扬长而去,偌大的客厅只留下阮惜寒一人,微风吹拂,竟有些悲凉。

阮惜寒深吸一口气,环视这个住了一段时间的屋子,转过身子,径直的奔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换做以往,阮惜寒便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可此时她竟有些不舍。

………………

夜笙,灯火霓裳,香烟与美酒的味道混杂在空气里,舞池内灯光闪烁,劲爆的音乐敲打着鼓膜,男男女女在其中摇曳着曼妙的身姿,热闹非凡。

吧台边,靳彦辰举起一杯酒,一杯见底。

俊美无双的面孔和非凡的气质,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叶皖笙坐在他的身边,一脸不解的看着靳彦辰。

“三爷,我们去包厢吧,我记得你一向不喜欢热闹来着。”

靳彦辰又倒了一杯酒,仰头见底,而后摇了摇头,带着醉意的脸上咧开一抹笑容。

“以前她就是工作在这种地方。”

她?

叶皖笙有些懵,但很快意识到靳彦辰口中的她是阮惜寒。

“若不是我,她也不会来这样的地方。”

靳彦辰左一杯,右一杯,宛如白水。

叶皖笙看着着急。

“我对她那么好,为她做了那么多,可是为什么她总和别人厮混在一起?甚至早出晚归,夜不归宿。”

靳彦辰借着酒意,说个不停,漆黑的眼眸中满是悲伤。

叶皖笙有些无奈,也拿起了一杯酒,而后戏虐的说,“三爷,你是觉得三嫂不在乎你,心里有了别人?”

“才不是!”靳彦辰快速的反驳。

叶皖笙的唇角挂着意味深明的笑容,而后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你为什么在我这里喝闷酒?我这里的酒可是贵的狠呢~”

靳彦辰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漆黑的眼眸邪魅异常。

“怎么?你还怕我付不起你的酒钱?”

叶皖笙赶忙摆手,若无其事的说道,“不不不,不过你那天喝醉,可是把三嫂忙坏咯~”

靳彦辰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碍于面子,什么都未说,只是拿起了酒杯,满满饮酒。

叶皖笙说的该不是他轰走阮惜寒那天?

叶皖笙见他不说话,继续掉靳彦辰的胃口。

“我要是三嫂,一定不管你,你喝个烂醉和我有什么关系?”

靳彦辰不为所动,只是漆黑的眼眸有些空洞,若有所思的看着酒杯,仿佛失了神一般。

“端茶倒水,清理呕吐物,擦脸擦汗,那架势,渍渍渍,我都看不下去了。“

叶皖笙端起一杯酒,一边饮酒,一边若无其事的说道。

靳彦辰的脸紧绷在一起,故作镇定,但心里已经乱成一团。

一想到那日早上和出来之前,他对她说的话,靳彦辰悔不当初。

靳彦辰心乱如麻,举起酒杯,一饮见底,然后将被子用力的放在吧台上,拿起他的西装,大步的离开。

叶皖笙看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笑着喊道,“三爷,你怎么了?怎么不喝了,我不收你酒钱~~~“

靳彦辰一脚油门,到半山公寓一个半小时的路程,短短三十分钟便到达。

整个别墅,一片黑暗,靳彦辰快步的下车,心里有那股不好的预感更加的强烈。

靳彦辰长腿大迈,几步便走进屋子里。

漆黑的房间,只有月光透进来的光亮,微风透过窗子吹着风铃玲玲作响,别有一番情趣。

可靳彦辰全部的心思都在阮惜寒的身上,根本无暇欣赏,几步并做一步,爬上了楼梯,来到阮惜寒的门口。

伸出修长的手,想要推开门,但触及到门把手的那一刻,他却停顿了下来,满是担忧的脸上有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