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紫伊便要去洗碗,风鸣鹤却一把拉住了她,“既然你喜欢吃自己煮的,那明天就请个钟点工来煮饭就好了,不用收拾,明天再让人收拾。”
“不用,那样放着不好,我去洗了就出来,还有,我不要雇什么钟点工煮饭,我不喜欢吃不相干的人煮的东西。”那是一种怕,很怕。
风鸣鹤耸耸肩,没见过还喜欢煮饭的女人,摇了摇头,他松开了她的手臂,任由她走进了厨房。
洗好了碗走出来时,客厅里已经没有了风鸣鹤,电视没有关,她走过去拿起了遥控器,却见下面压了一张纸条和一张卡,“明天星期天自己出去买些衣服买些日用品,晚上我有事,我出去了。”
她一下子就猜到他去了哪里。
蓝调。
想起蓝调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想不到,风鸣鹤居然是那么的执着。
柜子里的那件玫瑰红的鱼尾裙还在,紫伊一下子有了冲动,她想要再去见见蓝调里的那个风鸣鹤。
他今天走得真早,也许是因为她在他家里的缘故吧,不过,这样更好,免得被他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
还是那件鱼尾裙,还是一样浓浓的烟薰妆,可紫伊并没有就那般的走出风鸣鹤的公寓,她要小心的防范被他认出来。
披了一件宽大的外套,再戴上她的眼镜,反正,她背了一个相对大些的背包,等到了蓝调的时候只要将外套和眼镜放在包包里就OK了。
紫伊真的去了蓝调,是好奇吧,她觉得风鸣鹤的行为就象是一个初涉爱情的小伙子一样,可也就是因为风鸣鹤,她觉得这很奇怪。
下了的士车,紫伊款步走进了蓝调,时间,刚刚好是十点钟,才一到门前,便有侍者欣喜的迎了过来,“小姐,这是你的花。”
一大束的紫玫瑰,漂亮的就在她的面前,“对不起,我没有订花。”
“是那位先生送你的。”侍者指了指她之前所坐的位置,风鸣鹤果然是坐在那里的,一身的黑色T恤,让他显得格外的深沉,似乎是已经发现了她这边的状况,他正向她的方向转过头来,看到她的那一瞬,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艳,然后端起了手中的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紫伊从容的走了过去,还是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不疾不徐的点燃了一根雪茄,“风先生,这是属于我的位置,我坐了三年了。”
风鸣鹤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那张原本就好看的脸上又是沁出了笑意,那是很难得的笑意,似乎除了在蓝调,紫伊还从未看过他笑,“小姐,可以告诉我你姓什么吗?”
“先生要查户口吗?”
“呵呵,不是,只是觉得你象一位故人。”
洛儿吗?这是紫伊刹那间就想到的一个名字。
“哦,只是象罢了,我与你真的没有关系。”她轻笑,又是吸了一口雪茄,吐出的烟雾萦绕在她的周遭,再配合她的烟薰妆让她看起来一点也不真切。
一只手优雅的递给了她,“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风鸣鹤的手修长而又厚实,那是一双属于男人的手,此时,他正在邀请着她。
看着那只手,紫伊的心神一恍,就仿佛多年以前那只递向她的手,可那只手,却是一只罪恶的手,她的身体下意识的一颤,急忙的端起了面前的威士忌酒杯,“风先生,我不会跳舞。”这三年来,她的确不曾在蓝调里跳过舞,所以,她并不怕被蓝调的人揭穿。
“没事,我教你,你只要跟着我跳自然就会了。”风鸣鹤仿佛与她杠上了,非要她跟着他跳舞。
要跳吗?
看着舞池里那些用力甩着头的男男女女,虽然,她二十八岁了,可她,却觉得自己与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年龄段的人,她的心早就老了,摇摇头,“我想不必了吧,风先生,你太客气了。”又吸了一口烟,雪茄的味道让她的心慢慢的踏实了一些,风鸣鹤并不是她在蓝调里要等的人,从来也不是。
若是,她也不必来了。
那只举在半空的手却突然间的一下子抽出了她手指间的烟,然后,拉着她就站了起来,根本不给她反抗的余地,就仿佛他第一次把她带进了男洗手间一样的霸道,不过是转瞬间,紫伊已经被风鸣鹤拉进了舞池中。
身体有些僵硬,她想要逃,却拗不过风鸣鹤的力气,此时的他与办公室里的那个他完全的不同,此时的他霸道而又邪魅,而办公室里的那个他则是冷冰冰的仿如雕像。
两个人才至舞池,轻缓的音乐就响了起来,这一定是风鸣鹤的授意,不然,蓝调里的舞曲大多都是快三快四或者是中三中四,很少有这么慢的慢四的,真慢,慢得让他拥着她象是在走路,让她想要踩到他的脚都有些难。
霓虹灯也开始暗淡了下来,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大概除了她与风鸣鹤以外都是搂抱在了一起,说实话,这慢四最适合的就是情侣一起跳了,那般相拥,再轻轻而动,是最有情调的了。
紫伊的心开始怦怦的跳着,虽然她的胸口距离风鸣鹤的足有一拳的距离,可她,还是心慌慌的,他身上那股男人的味道充斥在她的鼻端,许是许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与男人浪漫接触了,她仿佛置身在梦中一样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蓦的,耳中响起了一道男声,“风鸣鹤,真的是你吗?”
那声音,让紫伊一滞,一只脚就这般的落在了风鸣鹤的脚上,她却忘记了拿下,而是倏的回首,视野中,欧阳威正向着风鸣鹤挥着手。
等了三年,她终于等来了他。
落在她腰际的手轻轻的一带,让紫伊不由自主的收回目光,然后身形一侧,她这才发现她踩到了风鸣鹤的鞋子,“风先生,对不起。”
“遇到一个朋友,一起过去打个招呼吧。”风鸣鹤从来都是冷魅的容颜又是露出了盅惑般的笑容。
是欧阳威,紫伊点点头,她也想要知道欧阳威再遇到自己时会是什么反应,“好。”
就那般的牵着她的手,风鸣鹤并没有松开的意思,紫伊也不挣开,任由他牵着,可是目光却是紧盯着欧阳威的,再见他,她恨不得要杀了他。
越走越近,欧阳威的表情也还是如之前那般,并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有什么变化,到了,风鸣鹤指着角落里那个她与他都喜欢的位置道,“过去坐坐吧,我让侍应生再搬一把椅子过来。”
有钱真好,一句话就什么都解决了,紫伊由头至尾什么都没有说,她在等待,等待欧阳威把她认出来。
心,是那么的震撼,等了三年呀,那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可欧阳威的再次出现,却只在这片刻间。
“鸣鹤,这位小姐是……”欧阳威一脸的笑意,还是如之间那么的俊朗,那如阳光一样的俊脸还是一样的让女人心动,可她的心却再也无法泛起涟漪了。
“哦,才认识的一个朋友,她不说她姓什么,我总不能查户口吧,阿飞,你住哪里?”
“金鹭酒店,要不,我搬去你那里住好了,谁让你让我回来的,还不接机。”
“阿飞,这就是你的错了,你说是明天的飞机,却居然提前了也不打声招呼,这不怪我,怪你自己。”
阿飞,风鸣鹤连着叫了两声阿飞,难道,欧阳威改名字了?
紫伊还是不出声,可目光却始终也不离欧阳威的脸,不可能的,就是欧阳威,太象了,一模一样,就连说话和神情都象。
难道,阿飞是他的绰号?
大概是发现了她专注于看他的目光,欧阳威爽朗一笑,“小姐,既然是坐在一桌上的,至少也要告诉我和鸣鹤小姐贵姓吧?”
欧阳威对她的反应真的太过特别了,可那表情又不象是装的,也许,他早就忘记了她吧,心思一转,她淡淡道:“免贵姓衣。”她取了她名字中的一个‘伊’字的谐音。
“衣姓?倒是特别。”欧阳威玩味的一笑,然后随手端起桌子上那杯她喝残了的威士忌就要喝下去。
“别喝。”她低喝,“那是我的。”她可不想他借着杯子占了她的便宜。
“那我更要喝了。”欧阳威笑着将手中的酒杯倾倒而送到唇边。
紫伊刚想要抢下来,却不想她还没出手,欧阳威拿着酒杯的手就被风鸣鹤的手按住了,磁性的声音带着一股威严,“放下。”
欧阳威轻轻一笑,却一点也没有放下手中杯子的意思,“鸣鹤,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与衣小姐已经是……”
“这与你无关,请你放下。”风鸣鹤一点也不客气的还是按着欧阳威的手。
“哈哈,我知道了,风鸣鹤,你终于动了凡心了是不是?好吧,看在你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女人的份上我放了。”欧阳威笑得很大声,也让紫伊不由自主的红了脸,风鸣鹤这样子就仿佛是在向欧阳威暗示她是属于他的所有一样。
透明的高脚杯才一放下去,风鸣鹤便伸手欲拿,可紫伊更快,她已经紧盯着半天了,倏的抢过来,然后放到唇边将那残存的液体喝个一滴不剩,她可不想被欧阳威占了便宜。
眼看着她一口气喝干杯中酒,欧阳威拍了拍巴掌,“衣小姐好酒量,不如,咱们继续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