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记忆里曾经被人叫过的一个称呼赫然把他惊醒,他答应过那个女孩的,一辈子只有一个妹子,那么,紫伊就暂时的只能做他的妻,“叫我阿鹤吧,也跟哥一样,好吗?”顺手就揉了揉她的发,仿佛那年那月宠着的那个小女孩一样。
她身子一歪,就那么自然而然的靠在他的胸膛上,“阿鹤,你说你跟哥一样的,那就让我靠一会儿。”闭上眼睛,周遭都是他的气息,其实,他真的很好很好,至少对她是真的好,没有他,她现在身陷那座小楼,不得自由。
就那么的靠着,而他则开着车,不曾慢下半点速度。
可是不久,车速就缓了下来,紫伊悄悄睁开了眼睛,风鸣鹤还在开车,他的目光落在车前方,而周遭,灯火通明,霓虹闪烁,十分壮观,竟不曾想,他带她到了天安门前。
停车的地方离广场有些远,可是跳下车子的时候她却很兴奋,不是没有来过这里,只是从没有这么早的来过。
广场上,是在等待看升国旗的男女老少,无不是肃穆而期待着。
她突的觉得风鸣鹤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看天安门上的升国旗是从记事起就有的愿望了。
只是阿威,从来也没有带她来过。
此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能带她来看升国旗的会是风鸣鹤。
初见他时,她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会与这男人有什么交集的,他太冷漠,尤其是对女人的那份冷,可是相处久了,她才知道他对女人一点也不冷漠,只是因为太爱一个女人,太思念一个女人,所以,他才隐藏了他的一颗心。
她突然间的很羡慕洛儿,徐徐的挽着他的手臂,就那么自然而然的问他,“阿鹤,有没有带洛儿来过?”她觉得一定会,被心爱的男人带来一起看升国旗,那感觉多美好呀。
风鸣鹤的身形一僵,随即淡淡的道:“没有。”
她却不信,转首对着他嫣然一笑,只是眸角的笑意被眼镜遮了大半,“阿鹤,你一定骗我,洛儿一定来过的。”
“真的没有。”洛儿不喜欢起大早,总是睡到日上三竿,等她醒了,国旗也早就升过了,他试过,可是总叫不醒她。
后来,她却又……
想到病床上的那个人事不知的女子,除了吃与睡,她现在什么也不知道。
想着,心下黯然。
他的神情紫伊尽收眼底,吐了吐舌,拉着他快走了几步,“你瞧,升旗手来了,真帅呀。”眸中闪着光亮,只是风鸣鹤看不见,但是她的那声‘真帅呀’却让男人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整齐的队伍,鲜红的国旗,就这样的被旗手护着走到旗杆前,紫伊屏住了呼吸,一瞬间,就连说话也会亵渎了这样肃穆的场面,纵使人多,可是所有的人都随着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的出现而一起止住了说话的声音。
只是看着,看着他们一步步的走到升旗台下,国旗被穿在旗杆的绳子上,迎着风,旗手用力的一展国旗,随即是行礼,那样子帅呆了酷毕了,“真帅……”她如孩子一样的看着,真的喜欢这样的场面,“阿鹤,我从前从不知道爱国是什么感觉,现在知道了,那是很激动的感觉。”
风鸣鹤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陪站在她的身边,明明升旗仪式已经结束了,明明人潮已经在开始退散了,可她依然不想走,就是定定的看着那面高高升起的五星红旗,“多美呀。”她喃喃自语,“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出国了,还是自己的国家好。”
“国外不好吗?”
他突然间的插进来一语,让她吓了一跳,随即道:“不是不好,只是,到了那里你在别人的眼里也是一个与那里的人格格不入的老外,对,我们也会是老外。”
“困吗?”他却又突然间的转移了话题。
“不困。”她还兴奋着呢,整个人就跟个小孩子没两样。
“我去买票,一会儿去故宫,再登一次天安门城楼,这周遭统统的带你逛一圈。”
“哦耶!”她欢呼着,那神情是风鸣鹤从前绝对没有见过的,办公室里的她太过老练成熟,就象是一个老女人一样,可此刻,她却回归了她的本真,朴实而自然,他突然间发现,原来她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古板,原来,她也有很多小可爱,比方说,她会挽上他的手臂,一声接一声的唤他阿鹤……
那两个字,许多年了,不曾有人叫起,再听着,只感觉到了亲切。
陪着她乐此不疲的看这看那,她总是欣喜莫名,伸手触摸那些久经岁月雕磨过的古迹,脸上是他读不懂的神彩,整个一圈逛下来,她还是那么的精神,可是才坐上车,紫伊便睡着了。
睡在午后遍布阳光的车内,只是,她睡得很不安稳,看着她还带着的眼镜,风鸣鹤有些皱眉,总是觉得戴着眼睛睡觉很不舒服,于是,他的手缓缓落了下去,只想替她摘下,只想让她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除此,他真的什么也没有想,于是,他的手指触到了她的镜框,冰凉一片……
可他才要摘下,她的身子却一个翻身便让他的手扑了个空,“阿威……”她梦呓出声。
那声‘阿威’让风鸣鹤一怔,落在她眼镜上的手终究是没有落下去,生怕吵醒了她一样。
阿威,他是谁?
车子驶向酒店,快停车的时候,紫伊终于醒了过来,迷朦朦的眸光瞟向车外,“阿鹤,这是要去哪里?”
“去酒店。”
“你不回去?”她狐疑的看着他的背影,他已经救过她了,难道,还会陪她留在这里?
“明天一早的飞机,但是,今晚得有个地儿住吧。”
她脸一红,“人都来了,怎么不多留几天。”
“不了,公司忙。”
她不再应声,白天还想着要他做哥来着,可他,真的不能算是她哥了,也罢,就做这暂时的假夫妻吧,她与他也就是这样的缘份了。
随着他走进酒店大堂,他订房间,她则一声不吭。
“先生,几间?”
“两间。”他淡淡的理所当然的说道。
“订几天?”
他回头看看紫伊,“我只一晚,你要留这里几天?”
她想了一想,“先一天吧,也许明天我就去其它的地方玩了。”她真的是想来轻松的,却不想还是没轻松了,居然让她遇上昨晚那样的事,甚至还惹来了风鸣鹤。
他订好了房间,取了门卡递给她,出了电梯他直奔他的房间,而她就跟在他的身后,头也不回的,他道:“洗个澡,一会儿去餐厅吃饭。”
“好。”她轻应,知道他明天就要走,两个人之间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就有了疏远的感觉,让她禁不住的有些不自在。
五星级的酒店,太过奢华和考究,住这样的房间她还真是不自在,幸好只让他订了一晚,明天晚上,她是一定要换地方的。
马赛克的洗浴室,富丽堂皇的,洗了澡,全身都清爽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昨夜,她仍是心有余悸。
幸亏是他来得快,否则,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换好了一身便装,戴上墨镜推开门时,风鸣鹤正静静伫立在她的门前,看那姿势,仿佛等了许久似的。
“走吧。”他轻轻扬手,她的手臂却一伸,就极自然的环上了他的,“喂,这样才象夫妻,你若是不让我叫你哥,那我就要这样赖着你。”
“随你。”他也不推开她,带着她就去了餐厅。
菜单来了,他推到她的面前,“你点,不必要给我省钱,出来本就是来消费的。”她却知道明明不是这样的,他是来救她的,却是欣然接过菜单,捡着他和自己都喜欢吃的点了几样,然后交给服务生,“暂时就这些,想起来再点。”
放下菜单,他正两手搭在椅背上看着她,那微微后仰的姿势象极了一只鹰,仿佛随时都会飞上天空自在翱翔一样。
菜很快就上来了,两个人闷闷的吃着,不知道为什么,自他从房间里出来,他的神情就有些不对,才吃了一半,他的手机就响了,瞟了一眼桌子上手机的号码,他随手接了起来,只听着对方说了什么,然后便道:“我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只怕没空过去。”
一会儿,他又道:“行,一个小时后见。”
说完,他放下手机,“晚上一个朋友约了我,你要不要一起?”
她摇摇头,“不了,你去吧。”突然间就发现她与他好象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是格格不入。
只吃了几口,他就匆忙走了,偌大的餐厅里虽然人很多,可她却突的觉得空落落的,慢腾腾的吃着,根本就是在消磨时间。
不知道他要去多久,也不知道他要什么时候回来,她一概的都没有问他,呵呵,她这个假妻子,其实不称职呢。
吃好了,她挥了挥手,“结帐。”
那服务生看了她一眼,“那位先生已经结好了。”
他还真快,也体贴,知道她没有什么钱,她手上的现金来这里消费个两三次估计就得花光了。
“这附近有没有卖生日蛋糕的?”
“小姐出了酒店往右转,大概两三百米就有一间蛋糕店。”
“谢谢。”她拿了钱包就去买了生日蛋糕,好大的一个,就是七八人吃都吃不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买了这么大一个,可是,看着就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