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温热的风袭来,搅动万物,差不多整理干净的院子又飘落些许枯败的落叶。
已经接近晌午,这道风袭来也带来些凉爽。
贺佩玖进屋时姜年坐沙发里,怀里搂着个抱枕正在看动物世界,讲的是某一海域底下生物。
她看得出神,非常仔细的在听讲解。
“你知道虎鲸吵架后道歉的方式是什么吗?”耳旁冷不丁的传来一道湿濡,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姜年惊得一抖,偏头看来,是那双与她齐平温淡的黑眸。他立在沙发后,双臂张开撑着俯身靠近,像把她整个人拢在怀里。
她呼吸一滞,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蹿红,攥紧指尖,往身侧躲。
贺佩玖淡然的瞥了眼电视,又垂眸看她,略微勾起唇角。
“根据研究表明,虎鲸也会争吵,但会在3分钟内和好,而和好的方式就是轻咬对方舌头。”
“说的通俗易懂,就是我们所谓的……”
“接吻。”
那一瞬,贺佩玖的眸色昏暗幽深,视线不自觉就停留在她紧抿的唇上。
姜年身形一僵,心跳加快,心虚的把目光移到别处。
接吻——
她总有种被内涵到的感觉。
一切都源于那可恶的‘春梦’!
贺佩玖已经后退半步,面色如旧,只是勾起的唇角又好似有几分促狭的意味,扫过茶几空空的盘子。
“烤红薯吃完了?”
姜年也瞥了眼,眸色一慌,好像意识到什么。
脸色更是红得能滴出血来。
“我,我吃完了。”祥叔说他喜欢吃,那个几个都剥好不等于全是给自己吃的,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风卷残云的去扫光了。
他低声笑着,“本来就是剥给你吃的,你若喜欢,什么时候在给你烤。看电视吧,动物世界也很有趣。”
话落,就转身上了二楼,去到她卧室左侧的一个房间进去了。
姜年一楞,似乎没太了解他这个举动。
“姜小姐,再有几分钟就能用餐了。”芳姐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扫了圈似在找人,刚刚明明见到七爷进来,怎么一会儿功夫人就不见了。
“师叔在楼上。”指了指贺佩玖刚进去的卧室,她眼中还很疑惑。
芳姐只是笑笑,转身又回了厨房,“以前有段时间七爷住这边,春夏时节,满庭芳这边入夜已经凉爽。自从小姐嫁出去,这房子都是七爷在使用。”
小姐?
姜年更是纳闷了,不曾听说贺佩玖还有姐姐。
心里好奇也没多问,关了电视起身去饭厅帮着摆放餐具。
楼上,贺佩玖洗了个澡,在户外站了会儿浸出一层薄汗,这会儿刚沐浴出来,揉着毛巾在擦头。
嗡嗡嗡——
茶几上手机响动,丢下毛巾踱步过去,扫过屏幕的名字犹豫一晌才接通。
只是一接通那头就略显聒噪,混合着音乐声。
“可以啊阿御,听说你昨儿带了个姑娘回老宅吃饭。前些日子才在宁城动情,昨儿就带着人回去见父母,是不是在过几日就告诉我要订婚,结婚什么的。”电话那头的人有把好嗓子。
只是言语间免不了都是打趣,调侃的意味。
“要是真结婚,你媳妇的婚纱什么包在我身上,绝对亲力亲为,半点不假手于人。”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义气……”
某人还在絮絮叨叨的讲着,电话里已经传来忙音。
怔愣数秒,从椅凳里跳起来,上次被拉黑,这次被挂断。
靠!
气得丢了手机就冲上台,宣泄着被贺七爷无视的不爽。
结婚?
揉了两下头,去到衣柜拿衣服。
他倒是想,只怕还早了些,何况目前也没到适婚年纪。
午餐后。
两人在家休息会儿,联系上姜老,得知一会儿姜年要过来看他,连着数日的忙碌总算迎来休息时间。
文物修复的地方离博物馆只隔了一条街道,在一栋新建的办公楼里,虽说有些东西还是残破需要修复阶段,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宝,所以安保这一块格外严格。
钟教授亲自来门口接人,同行的几人还是登记做了检查才准进入。
“今日过来,有没有兴趣一展身手?”钟教授问的随意,多少是有些期待他能够再次回来做文物修复的。
早年贺佩玖拜师时,能力不俗很受器重,不仅在这儿,也随团队去了别处,对刚挖掘出来的文物修复做过指导。
只是他在这儿呆的时间不多,也就两三年就离开,投身别的爱好之中。
“多年不沾手艺早已生疏,你就这么放心那些宝贝从我手中经过?”贺佩玖浑不在意的说着,余光却一直盯着身侧的姜年。
钟教授简单给两人介绍了下工作区域,半小时,三人才到休息区域。
一间很宽敞的办公室,中间做了隔断,里面就是休息区,外面是休闲区,到处都摆着不少书籍。
三人进来时,姜老还在伏案查阅什么,听到一声‘爷爷’才仰头,鼻梁上挂着一副老花镜,微微垂头看来,脸上马上就有了慈爱的笑容。
“哎哟,年年来了。”姜老放下东西,还没从沙发起身,姜年就小跑过来俯身抱着姜老。
也就几日没见,也有种相隔许久的感觉,一下没忍住眼眶就红了。
在他乡,爷爷就是她最亲的人,一时心里百感交集,感触良多,情绪没控制好。
姜老不住的笑着,拍着她的后背,“几时这么爱哭鼻子了?咱们都在一个地方,见面是好事怎么就哭了。”
她哼哼两下蹲姜老面前,拉着他满是皱纹却温暖的手,吸吸鼻子仔细打量,好似发现了什么小嘴瘪了瘪。
“好像瘦了,您眼睛还好吗。”看着姜老,一时又忍不住。
姜老为这个事业投身多年,落下不少职业病,当年就是带病退休,最严重的就是这双眼睛。
郁叔叔之前提过,要是姜老按照医嘱休养眼睛的寿命还几年,但要是不照医嘱劳累过度随时都有失明的可能。
这头,钟教授邀请贺佩玖入座,两人一时间也没说话,就烹煮了热茶默默的等着。
人家两爷孙总有些体己话要讲。
贺佩玖没作声,呷了口茶,瞅着面色不佳的姜年,眉角眼梢都润着几分阴鸷。
两爷孙说了会儿,姜年猜搀着姜老到沙发四人才围坐在烹茶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