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老宅的夜里是很静谧的,屋外偶尔传来一声猫叫或者虫鸣。
这会子,姜年茫然无措,捏着被窝里的手机怯怯的眨巴着眼,她清楚的看见有个人推门进来……
门被带上后,还锁了门。
这种举动,除了贺佩玖没别人。
夜里太安静,姜年听到自己的心跳鼓噪不停,跟要撞破胸腔一般。
“……七哥?”
“一小时前你发信息说睡了,转头却在玩儿手机?”
“在洗手间,我跟你说过什么?”
贺佩玖在洗手间说的那些话仿佛言犹在耳,这么敏感的话题,一提起来整个头皮都麻了。
“我……”
贺佩玖踱步而来,像个鬼,眨眼就到了床边,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什么魔鬼走位,姜年吓得舌头打闪都忘记该说什么。
一个愣神间,被子被掀开,某人堂而皇之爬上床,带着一身刚沐浴完的湿濡之气挤进来。
这是早年贺虞宁睡得旧床,不算太宽敞,床脚都是木质的,有些久远,他一趟上来床就很上道的‘咯吱’一下。
而这间卧室的楼下,正是两位老人的卧室。
贺老醉酒已经睡下,老太太靠着枕头先看会儿书,忽然听到动静眉心一蹙。
贺御这厮,太过狗胆包天!
让他滚回房间,转头就去了小姑娘卧室。
存心搞事情是不是!
老太太也没辙,取了眼镜快速睡下,实在听不得那些动静。
姜年哪里听得了这种响动,小电影都看了,夜深人静之时,孤男寡女这种响动带来的就是各种暧昧。
心虚的往后躲,可细腰就被箍着,贴在背后的手一用力,就被推到贺佩玖怀里。
两人趟被窝,还贴得这么严丝合缝。
“七哥,我错了,我什么都不懂胡乱搜的,你看在我年少不懂事的份儿上,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躲是躲不掉了,不如正面迎击。
要这么闹下去,她得崩溃。
“我,我就是一个孩子,其实什么都不懂!”
撩人的夜色里,他似乎矜骄的哼了下,“孩子?犯了错就是孩子,没犯错就是成年人……”
“年年,你这样会不会显得太没诚意。”
“我真错了,七哥。”姜年压着嗓音,也晓得可能老宅房子隔音不是太好,根本不更大声讲话。
姜夙可是就住在对面,万一把他闹醒,怕是得上演一出人命案!
“年年。”
“嗳。”她身子一僵,嗫嚅的应了声。
贺佩玖整个身体贴过来,手臂穿过脖颈,轻轻一拨,更加紧靠偎依。
他身体体温很高,只是靠拢了才觉得跟抱了个火石差不多,烈火灼灼跟高烧一般。
“你是不是真觉得……七哥不行?”嗓音低沉黯哑,轻柔得没有温度,偏又透骨的勾引人。
她慌乱的急忙摇头。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戾着嗓子,“年年,七哥不是不行,是你太小,七哥在等你长大。”
姜年缩在怀里,紧贴的小脸能够感受到他心脏剧烈的跳动,和浸染在他皮肤上的汗湿和高温。
她被这高温熏烧得极为不舒服。
挣扎着拱出小脑袋,眸子里水色晕染,眼神迷离虚浮,带着不谙世事的偏生妩媚的风情。
贺佩玖嗓子里干涩得紧,又刺痒得厉害,喝了些酒理智有些失控的放纵。
他翻身压上来,额头相抵,随意拢着的浴袍已经散开。
健硕的肌理在昏暗的灯晕中仿佛镀了层白光。
这男人太欲——
姜年觉得,自己快死了。
“年年,想不想跟七哥接吻。”
“想不想……”成为我的人。
“……想。”目光别开,脸色潮红,嗓子黏糊轻软,小猫儿般的呢喃,叫贺佩玖听的全身血液一阵急促的倒流。
昏聩的一瞬,理智系数断掉。
姜年喝了一小杯果酒,也是有些酒意上头的,双臂如蛇一般缠着他脖颈,身子更是软得不像话,跟他无数次做过的梦那般……
“年,年年——”他喘息很重,落在她耳边致命的性感。
“七哥?”小姑娘困难的撑开眼帘,眸子里也是一片欲红,泛着迷离的水汽迷茫无辜的看她。
今晚他要是敢把小姑娘吃了,明儿就得挨姜夙拳头。
说不定两人的恋爱关系还可能就此湮灭。
很多事他敢尝试,唯独这个……
他堵不起,也不敢赌!
床又‘吱呀——’作响,十分叫人难为情。
贺佩玖抱着她到浴室,就借窗外虚晃闪动的光晕,将她安置在洗手台上,拧开水龙头。
她怎么回到床上的都不记得,耳畔一直混响般的重复着他急促的喘息,和他嗓音沙哑撩人的话语。
不记得贺佩玖说了个多少个爱她。
但他一直在叫她名字,温柔缱绻,撩人心肝,周而复始的唤她。
在后来的梦里,姜年放肆了一回,把他睡了,好像如鱼得水的鱼儿进入深海的拥抱。
贺佩玖沐浴完出来已经凌晨四点多。
带着一身冰凉上的床,小姑娘好像被他欺负了一样虚脱的睡着。
在把人抱在怀里时,小姑娘浑浑噩噩的嘀咕句。
“七哥,我手好疼。”
贺佩玖闷笑声,啄了口她发肿的唇,揽入怀里还有些心猿意马但不妨碍心里满足的睡去。
是他着急了,其实还可以等等。
翌日。
姜年是被梦里香艳的刺激惊醒的。
触电般弹起时,整个睡衣都湿透,好像梦里贺佩玖一身热汗系数转移到她身上。
她吓得不行,急忙冲进浴室,要洗个澡冷静冷静。
不成想这一觉睡到午时,洗漱完下楼,还没来得及去问候两位长辈,时移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吓得她一哆嗦。
“年姐姐,你终于醒了,奶奶说你喝醉了,头是不是很疼。”
“我可以帮你捏捏,爸爸都说我捏得很舒服。”
楼梯口,姜年惊魂未定,白赤的小脸袭了层臊红,望着时移扑闪得大眼实在很难为情。
“你爸爸他……”
“爸爸一早就出门了,今天穿的可帅了。”说着,时移打量起她来,伸出小手招了招。
姜年蹲下,就听时移在耳边嘀咕,“你跟爸爸穿的情侣装吗?”
姜年:……
怎么就成情侣装了?
穿衬衣是没办法好吧,不然遮不住脖颈密密麻麻的吻痕啊。
“年年醒了。”老太太在沙发里,偏头看来,笑盈盈的和蔼极了,“昨天喝了酒不舒服吧。”
“贺奶奶,午安。”她牵着时移过来,已经中午了,在别人家睡成这样着实不太像样儿。
老太太托着她的手,瞧了好一会儿,又瞧漂亮的小脸。
和蔼的笑容里,总是掺了几分令人心慌意乱的疼爱。
贺佩玖早晨八点多就出门,有一段时间没去公司,积压了许多公事需要处理,临走时特意把老太太拉倒旁侧。
“妈,让年年多休息会儿。”
当时老太太的眼神,在他记忆里,从未如此锋利过,在家里某个角落他挨了好几脚。
“贺御,真不是我说你,你是不是太心急了?年年刚成年多久,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某人倒是促狭的笑着,“您不是希望我早点结婚抱孙子?”
“想是一回事!”老太太被噎得脸色不自在,冷哂,“你现在名正言顺了?姜家知道你们俩恋爱?”
“你还是个藏起来的野男人豪横什么?不声不响拐人家小姑娘已经惹人厌烦,现在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我看你怎么交代!”
“就你爸爸那脾性,不死也得脱层皮!”
贺佩玖是真的恶趣味,被踹了几脚还笑得春心荡漾,附耳跟老太太嘀咕两句,让老太太脸色一僵。
在心里直骂这儿子不要脸,太下作!
之后,老太太上楼看过姜年,床铺有些凌乱,除此外倒没什么,只是小姑娘身上吻痕,咬痕真不少。
老太太连连摇头,“啧啧啧,我是养了个狗吗,这么爱乱啃,要是让人哥哥看见,怎么得了噢!”
姜年陪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就去跟贺老问安。
“贺爷爷,午安。”
“哥,午安。”
贺老见了她心情就特别不错,“以后来家里别太拘谨,也别跟贺爷爷喝酒了,看你脸色不太好,应是让那杯酒闹的。”
姜年笑着附和,乖巧可爱。
心里腹诽,是被您儿子磨的。
姜夙也没说什么,问了她两句身体如何就作罢。
他正陪着贺老对弈,围棋没研究过,象棋倒还能来上两盘,好多年不碰还有些生疏。
姜年问过安就回去陪老太太,聊着北舞院马上就要开学的事儿。
中午的午餐清淡很多,几人都喝酒,只怕胃里不舒服。
午餐后小憩了会儿,两兄妹就出门,时移也想跟的,不过让老太太报了补习班硬赶着去上课了。
贺佩玖派了辆车过来,姜夙自己开车,带着姜年去找舞蹈老师。
“去什么军训,不要去。”姜夙断然拒绝,拨了片口香糖喂嘴里,“你忘记初中的时候军训,第一天就晒晕,把我们吓得不轻。”
“可我现在身体比以前好了。”姜年反驳!
“好了也不行,军训那么苦,漂漂亮亮一姑娘非要去晒得黑煤球才高兴?我已经跟江医生联系,到时候会给你出具医院证明,再说今年的军训也就十多天。”
“有那精神去军训,不如多训练几天。”
对于军训这事,姜夙态度很明确,不想妹妹吃苦,更担心妹妹身体吃不消。
姜年皱着小脸,“可你这样让我的大学生活会显得不合群。”
“身体不好跟合群没关系。”
“你太霸道了!”她嘀咕句,心里不太舒服,都说要建立革命友谊,估摸着军训时候是最佳时机。
现在说不去就不去,到时候在班里显得多格格不入。
太霸道,比七哥还霸道!
“我是为了你好,你少把好心当驴肝肺。郁叔叔,江医生都说你身体还需要调养,别不把医嘱当一回事。”
姜年闷了会儿,忽的想起另一个事,敛下眉眼拨弄着手腕上的手链。
“姥姥说,梅若华重伤进医院?”
姜夙眼中划过一抹暗色,指尖敲击着方向盘,“自作孽不可活,就算不死在医院,法律也绕不过她。”
这话的意思是,梅若华死在医院了?
她蓦地想起那晚在【尽欢】跟贺佩玖说的话。
她要:梅若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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