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粘板鱼肉任人宰割?七爷:我打不死你!

阴云密布,冷雨来袭。

下午四点多,贺佩玖才到警局门口。

没急着进去,下了车,倚在车边点了支烟,夹着烟的手懒懒的抵着眉骨,阴涩的眸子盯着警局。

没几分钟,姜年一行人就从警局出来。

古连锦一回头就瞅到贺佩玖,温润一笑,“贺御来了。”

姜年再跟寝室小姐妹通电话,马上就挂断,忘记身后的爸爸和亲哥,飞奔着跑下楼梯直接扑到他怀里。

“七哥——”

贺佩玖掐了烟头,弹进垃圾桶,拢着大衣把她裹在怀里,俯身吻着她发心。

眸色深邃,阴暗不明。

“委屈你了,今天。”

先在电视台被诬陷,闹了一番,又被弄到警局来做笔录,还跟王昭容又闹了一番。

没有陪着她,心里想起来就不是滋味。

“不委屈,看见你就不委屈。”小姑娘埋首在他怀里,说话声音都是闷闷的。

傅云谏是媒体大亨不错,可也不能只手遮天。

控评做的已经很不错,微博今天都封了好多人的账号,可依旧有很多网友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在微博上各种飙脏话,直骂姜年不要脸,做了错事还控评,甚至找人黑电脑。

她已经不去翻阅微博,还是有很多推送,密密麻麻的送来。

“你去哪儿了……”

原本好好地,心底防线坚强得很。

可一见了他,心脏就拧巴着酸涩发疼。

“七哥不对,七哥应该陪着你的。”他呼了口心中的浊闷之气,这会儿抱着小姑娘才觉得心里踏实了。

两人腻歪一刻,身后的人已经下来。

“贺御,你还真是……”古连锦笑得无奈,没事不找他,一找他就是麻烦事儿。

姜家两兄妹的脾性也是爆,直接在警局动手打人。

可不是让人家为难嘛。

王昭容借题发挥,一定要把两兄妹送到拘留所。

最后是贺立松来电话,直接跟律师对接,让他不要追究姜家两兄妹的责任,并责令王昭容离开。

王昭容自是不愿意,把贺子午叫来,强行把她拖走这事儿才算消停了。

“姜叔叔。”

贺佩玖站直身体,跟姜怀远打招呼,“很抱歉,让年年惹上这些麻烦事,我会尽快解决。”

他今日去做什么,大抵都跟姜夙有通信。

知道他忙里往外都在为姜年的事奔波,姜怀远自然对他没任何意见。

还是姜夙,冷冷的睨他眼。

保释姜年,让他被拘留?

还真就贺御干得出这种事,拐他亲妹妹,不想着怎么讨好,还私心报复,就这心眼还想娶姜年。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你道什么歉,麻烦事儿来了躲都躲不掉,你已经在帮年年。”

“年年说你一夜没休息,今天又奔波一天,咱们快回去,你也好早些休息。”

贺佩玖听话的点头,偏头跟古连锦寒暄。

“去老宅坐坐,吃个便饭?”

“我就不去了,明天上庭,还有案子要处理。”他们之间无需客套,说有事那就是真有事。

“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发给你。”

“谢谢。”

古连锦拍拍他的肩,打趣句,“嗯,交了女朋友凌厉被磨平不少。是时候让小白也找个女朋友了,整日晃荡,又骚又招摇的。”

又骚又招摇,不愧是亲哥说的话。

远在公司忙着设计的古原白忽然打了个哈欠。

“老板,没事吧?”

古原白揉着鼻子,背后麻麻的,感觉不太好,“没事,我要的资料找到了吗。”

“还在找。”

“那你还有功夫说话?”

助理:……

说个话的功夫能耽误事儿?

思路卡壳,就拿他撒气,助理这工作好难啊。

……

古连锦是临时被征调,贺御开口,就是在十万火急也得放下赶来帮忙。

姜夙感激他,亲自送到车边,聊了两句才目送他先离开,然后就去取了车开过来接上姜怀远走了。

他的车在前,贺御的车在后,绕出警局就是好红绿灯,指尖敲着方向盘盯着后视镜。

只是两人坐的后座,看不见。

“贺御对年年很不错,你哪儿来那么大的敌意,将来很有可能做一家人,难道一辈子你都这副样子?”

目光收回,偏头看副驾驶,“贺御跟您提了?”

“提什么。”姜怀远故作不知。

“他是不是已经提了要娶年年的事儿。”

姜怀远哂笑,打哈哈,“年年才多大,就算贺御再急也得有顾虑不是。我是觉得年年很喜欢贺御,如果你爷爷也允许,那就是公开恋爱。”

“你爷爷喜欢贺御的很,年年自个又喜欢,不出意外一直恋爱下去不就是奔着结婚去的吗。”

“他娶年年?”姜夙不做掩饰的轻嘲,“就算年年现在结婚生子,孩子十岁时他都四十岁,真不怕去学校接孩子让人笑话!”

这话姜怀远不爱听。

贺御的确已经二十八,长姜年十岁,可他这脸年轻啊,说真的,旁人不说他都以为贺御只有二十三四五的样子。

“你也长佼人不小,你们俩在晚几年结婚生子,你都是三十多,到时候去接孩子你不怕被人笑话?”

“年年跟贺御,恋爱也是半年了可没红过脸吵过架,你跟佼人才交往多久已经在拌嘴。”

“姜夙,凡是不能只盯着别人挑毛病,你身上的毛病也不少。”

女婿跟儿子,目前比起来,姜怀远还是更偏向女婿的。

贺御是个计划性很强的人,在关系暴露后,私下就跟姜怀远单独见面,促膝长谈一次。

明确表示,如果长辈允许,等姜年二十岁就想结婚。

等姜老动了手术,就公开关系,订婚一事马上提上日程,在等姜年二十岁步入婚姻殿堂,孩子晚些要,或者不要全听姜年的。

订婚的事还没一撇,婚房已经在准备中。

作为女方父亲听到这些安排,除了满意,替自己女儿高兴外还能有什么感受?

养个女儿的毕生心愿,不就是盼着女儿找一个疼她,爱她,护她一辈子的丈夫吗?

姜夙哪里能想到,数落贺御不成功,反而自己被戳刀子。

马上就闭嘴不言,装沉默,装深沉。

姜怀远冷哂,继续道,“贺御跟年年只是年岁问题,你爷爷很喜欢,贺家人也很喜欢年年。可你跟佼人不一样,我们喜欢佼人,盼着她早点成姜家儿媳妇……”

“但人郁医生喜欢你吗?你之前怎么对佼人的,郁医生夫妻可是每笔账都记在心里,有这功夫挑贺御毛病,不如多替自己操操心。”

“怎么才能把佼人娶回家。”

姜夙:……

刀子一戳一个准儿,亲爹无疑!

……

贺家老宅。

姜年一到家,就让老太太带在身边,搂着她心疼的不行。

新年之初,怎么就遇上这种倒霉事。

接触这么久,二老自然晓得姜年什么心性,若说拌嘴是有可能的,但推人下楼绝对不可能!

“委屈你了孩子。”

姜年这会儿心情才舒适些,“不委屈,小事。”

“年年说得不错,身正影清怕什么。咱们贺家,不挑事也不怕事,不管是谁做局诬陷,都有我们撑腰。”

贺老声若洪钟,苍老的声音有种让人心安宁静的神奇效果。

好像再大的事儿,让贺老这么一说都不算事。

“你贺爷爷说得对,咱不怕,什么事都有我们撑腰。”

“我也会保护年姐姐的!”小时移忽然乱入,悄无声息的挤到姜年身旁,灵巧的扑到她怀里。

小时移虽然只有几岁,但现在网络发展,小孩子都懂不少。

具体什么不清楚,但也明白网上好多人在骂年姐姐,都说年姐姐推了贺伶姐姐……

贺伶姐姐虽然很讨厌,他也不喜欢,但年姐姐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姜年反手搂着他,拖起来抱腿上,“小时移真棒,等我这阵忙完,再陪你去游乐园玩啊。”

“叫上爸爸一起吧,他一个人多可怜啊。”

小时移的话把大家逗乐,姜年笑着点头,爷爷在这儿也不好多说什么。

“贺御今天奔波一天,一直在为年年的事忙碌,给二老和贺家造成麻烦,说来很不好意思。”姜怀远接过话茬。

自己女儿被夸了番,也要夸夸人家儿子不是。

何况都是事实,没有夸大其词。

姜老满意得直乐呵,反正关系还没公开,心里对贺御的好感度就一直在往上飙。

“都是他该做的。”老太太说了句,心里也是很满意,未来岳父这样夸自己儿子,能不满意吗。

“年姐姐,我今天画画老师夸我画的很好,你要不要去看看。”

姜年也想去看贺御,就顺理成章的答应。

两人上了楼,姜老才提了嘴。

“咚咚真是喜欢年年。”

“可不是吗,听说见姜年第一眼就喜欢,来家里这么多年,除了自己家的人还没见过他这么喜欢谁。”

老太太趁机刺探姜老心意,“时移老说一个人冷清,总是跟贺御嚷嚷想多个妹妹,偷偷的存了不少钱,说以后留着给妹妹用。”

姜年这么年轻,结婚以后肯定会有自己孩子。

作为姜家人来考量,自然怕为此给小时移造成什么心里影响。

“哈哈哈。”姜老被逗乐,也说了句玩笑话,“万一是小弟弟,咚咚可不是要失望了。”

有些玩笑话也就点到为止。

楼上。

姜年先去小时移房间,看了他今日画的画,老师让他们画最喜欢的人,小时移画的是贺佩玖。

小孩子的画都很抽象,但小时移好像对画画很有天赋。

是水彩画,但依稀还有点素描的影子。

“你画的啊!”姜年眼前一亮,“比我读书的时候画的好,年姐姐是手残,还学了段时间,能把橘子画圆就不错了。”

做母亲的,很喜欢培养女儿一些兴趣爱好。

画画,钢琴,小提琴都学过,除了画画能有点‘成就’外,别动兴趣爱好就是走个过场。

唯独肖姥姥教的舞蹈动作,小姜年记得一点不落。

其实学跳舞是别的原因,她就觉得那些跳舞的姐姐穿的衣服好漂亮啊,女孩子都喜欢漂亮东西……

否则也不会对神子容貌的贺七爷一见倾心。

反正她学,九成原因全是因为漂亮衣服,哪儿晓得这样一学就学到现在。

小时移也听到新奇事物,在他眼中,年姐姐是全能的。

“我教你画画啊,年姐姐。”

姜年连连摆手,“不了,还是别糟蹋纸,让我欣赏下没什么问题,真要动手……嗳,不提了。”

小时移咯咯的乐了两下,忽然抱了她一下。

“年姐姐不哭哦,我会保护你的。”

微博那东西,目前小时移还玩不了,可看见那些脏话把他都气哭了几次。

“爸爸会保护你,我也会保护你,就算爸爸不保护你我也一定保护你。等我在长大一些,谁敢在骂你我就去揍他们。”

被一个孩子安慰……

还真是,让人心尖发软动容的很。

“谢谢小时移。”

“年姐姐……”

“嗯?”

小时移稍稍松开她一些,不好意思的盯着她,“今晚年姐姐能不能跟我睡啊,我想听你讲故事,唱歌。”

“好啊,今晚陪你睡。”姜年点头应下,真心实意的答应他。

女孩子总是容易被‘花言巧语’哄骗,不论是成年的男人,还是小屁孩。

小时移乐的不行,高兴的要飞起来。

可一扭头吧,不晓得渣爹几时在门口,穿着闲舒的居家服,抱胸,倚着门框正意味深长的盯着他。

高兴劲儿瞬间没了,宛如盆凉水,兜头浇来。

“爸爸——”很不情愿的叫了声,下意识往姜年身边靠,“年姐姐答应今晚陪我,爸爸你来晚了。”

姜年哭笑不得,揉着小时移短刺的头发。

“洗完澡了?”

“只是随便冲了下,今晚跟时移睡?”他目光温润,不带逼仄之色,非常纵容的眼神。

“嗯,刚刚答应时移了。”

姜年很守信用,何况她不觉得今晚有机会。

爷爷在这儿,爸爸,哥哥都住在同一层,这时候应该收敛些。

“好吧,你陪时移睡。”应下后,偏头看时移,“年姐姐答应陪你睡,现在我可以带走年姐姐一会儿吗。”

“爸爸有些事要跟年姐姐说。”

渣爹虽然很渣,可答应他的事一向守诺。

有一晚时间跟年姐姐在一起,那就不急这一会儿,大大方方的点头,“当然可以,但你不要欺负年姐姐哦。”

贺佩玖轻笑,“我什么时候欺负……”

这话题上次聊过,怕小姑娘听了害羞就止住。

“过来。”冲姜年招手,笑容邪的很。

“那我去说点事,一会儿在陪你玩儿,所以你现在得赶紧写作业。”姜年嘱咐着时移,也打算陪他一起写作业的。

但现在嘛,陪男朋友更重要。

“好。”时移欢欢喜喜的应下,一点时间不耽搁,跑去书桌自发主动得很。

两人回了隔壁卧室。

带上门,姜年就问,“刚刚话怎么说一半就不说……唔。”

贺佩玖浑身滚烫,进门就把小姑娘抵在门板,一手护着她后脑晒,一手挑着下巴。

好似狂风暴雨,席卷着吞没人的海浪。

贺佩玖吻得又凶又狠,小姑娘有点受不了,双腿发颤发软,小手抵在胸膛前微微推搡。

仰着头,小脸绯色诱人,眸子水色潋滟,眼尾染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

“今天抽了很多烟?”

贺佩玖挑眉,“味道很重?”

刚刚才洗了澡,换下衣服,应该不至于。

“一点点。”她轻笑着,手臂缠着他劲瘦的腰,温软得身子直往他怀里蹭,眼帘半阖,妖娆生媚,“七哥,你抽烟的样子,好好看。”

在警局门口就想说,可那地儿说情话好像不合适,一路憋到现在。

“只是抽烟的时候好看?”

贺佩玖闷声笑起来,温热的指腹揉捏着血红的耳垂,嗓音低沉沙哑,“七哥会不高兴的。”

猝不及防的一下,闹得姜年下意识的躲避。

贺佩玖从身后抱着她,埋在脖颈处轻啄。

“年年……”

“七哥比之前更喜欢你,怎么办。”

他喜欢小姑娘,爱小姑娘到沉沦蚀骨,不可自拔。

见她笑想亲她,不笑也想亲她。

笑得太好看就想欺负她。

那蚀骨的滋味,真的太让他痴迷。

“每天每日,每分每秒都想跟你黏在一起。”

“想跟你正大光明的约会,想再任何时候肆无忌惮的吻你抱你。”

“七哥好像病了——”

姜年受不了贺佩玖这样跟他私语撒娇,心软得一塌糊涂。

“找个时间跟爷爷说吧。”

“最困难的时候都熬过来,爷爷那关我们也能熬过。”

……

“年年,时移,饿了吧,我拿了些糕点。”老太太踱步上楼,给两人准备了水果和糕点。

小时移在乖乖写作业,特别期待晚上能跟年姐姐睡。

“奶奶。”小家伙脆生生的喊了声,目光扫过糕点,在心里做斗争。

写完再吃,跟年姐姐一起吃。

“年姐姐跟爸爸说事情去了。”

老太太来到书桌边,看时移的作业规规矩矩摆在桌上,比起素日特别自觉。

抿嘴一笑,揉了揉他的头,“真乖。”

看来姜年不仅是贺御的克星,还是小时移的克星。

“吃点糕点在写。”

“不,我要把作业写完跟年姐姐一起吃。”小时移有自己的执意。

如此,老太太也没再说什么。

不疑有他,以为姜年跟贺御再说被冤枉一事,她也有几句话想要提点,就从时移卧室出来去到隔壁。

叩叩叩——

“贺御,年年。”

有一晌里头没反应,老太太也是手痒,下意识旋了下门把……

居然开了。

老宅都是旧时格局,卧室带一间浴室,一目了然。

没见着人,步子迈了半步,浴室里传出点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

老太太听得老脸一臊。

在心里责骂贺御,这个小混蛋,姜家人都在楼下,他却楼上欺负人!怎么就这么重欲,憋到晚上都不行吗!

带上门时很想重摔得,可怕姜年尴尬还是没敢出声。就是关门时,听到浴室的动静,叫她一个过来人都很难为情。

贺御蔫坏,多温软乖巧的一姑娘,怎么就给带坏成这样,自己儿子更是,各路骚话往外飙。

素日真是一点瞧不出,下流胚子!

紧赶慢赶,也是一个多小时后,贺佩玖真是顾念着楼下一众人,克制自己手下留情了。

姜年洗漱完,脸上红潮未退,半点防备都没有推开小时移卧室的门。

猝不及防的,与老太太视线撞一起。

那个尴尬得嘞,脸色顿时煞白,浑身血液逆流……

“年姐姐……”

小时移扑过来,搂着她的腰,可是一脸委屈劲儿。

姜年讪讪笑着,温声细语的唤了声,“贺奶奶。”

老太太嗯了声,跟时移说,“去找你爸爸,我跟年年说点事。”

对于刚刚的‘误会’,老太太解释一番。

小时移听得云里雾里,反正晓得姜年没被打就放心了。

等时移离开后,老太太招呼姜年到身边,拉着她暖呼呼的手,笑得慈眉善目又有些耐人寻味。

姜年心里乱成一锅粥。

不知道老太太几时上楼,更不晓得有没有被发现什么。

“贺御这厮,很多时候你别太惯着他。”老太太直言,也不想拐弯抹角,倒不是怕万一怀上什么。

就怕这么重欲,吓到小姑娘,到手的儿媳妇跑了,她还不得气得发病啊。

姜年佯装不懂,勉强尬笑,“贺奶奶,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贺御很混账,这狗东西满肚子坏水,从小大到家里个个都宠着,让着,给他惯出一身臭毛病。”

“那几个小辈没人敢忤逆他,他想要什么就会挖空心思弄到手。你跟他恋爱也有些时间,很多臭毛病还不晓得。”

“男人不能惯,一惯就出事,得上天!”

数落起贺御来,老太太神色认真极了,真担心姜年磨不过贺御,要什么给什么。

姜年呵呵的笑起来。

果然是知子莫若母,老太太说得一点不假。

但今天可是七哥背了黑锅。

偶尔一次,也是活该,乖乖受着吧。

两婆媳聊了好一会儿,老太太人精,半个字没提刚才的事,却把意思一字不漏的转达,姜年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有趣。

差不多时间,老太太才起身,“时移还有些功课没做,你盯着他做完。”

“好的,贺奶奶。”

老太太去隔壁叫时移,顺势就去到卧室。

“妈,有事?”贺佩玖好整以暇,大抵猜到自己母亲要唠叨他什么。

“贺御,你太放肆!”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老太太冷眼瞪他,“老姜就在楼下,年年的爸爸,哥哥都在,你说说你做些什么事!”

“就那么急不可耐?你几时性子这么急了!”

他浅笑着,很野的舔过唇瓣。

今儿可是小姑娘先招的他,不过这黑锅他愿意背。

小姑娘主动,那种风情是截然不同的,现在回想起来身体还一阵燥热。

“还有脸笑!”老太太拿他没辙,戳他脑门。

只是走近了才看见,贺御的脖颈,肩头……

啧,全是小姑娘的牙印和红印子。

这得多激烈,闹成这样?

“您不想早点抱孙子?”他撩着眉眼,春风得意的恣意。

“怎么不想,可现在还没订婚,万一闹出‘人命’我怕你再多几条命都不够受的。”

“妈,我有分寸。”

他扶着老太太坐下,侧身在一旁乖乖捏肩。

“你有狗屁分寸,有分寸就不会……”

做的做了,多说无益。

贺佩玖了然老太太要说什么,真要唠叨起来那可真的没完没了,寻思着换个话题。

“妈,王昭容那边——”

提起王昭容,老太太顿时变脸,“该怎么弄就怎么弄,你爸爸跟你小叔通过电话,王昭容如此不知趣,奔着撕破脸皮针对年年,你也不需要客气。”

“咱们贺家儿媳妇,岂能叫人给欺负了!”

“姜家人都看着,这事你要办不好,不够利爽,黏黏糊糊的想娶年年,难!”

……

好一阵后,老太太带着贺佩玖先下楼。

“有年年盯着时移写作业,乖得不行,自发主动还积极。”老太太笑着说,上去这么久,还不得解释下。

中途若不是她拦着,差点就让姜夙给撞破。

姜夙在姜老身边,看二老下象棋,狐疑的扫了贺佩玖一眼。

只猜到可能两人腻歪温存了会儿,绝对想不到众人都在的时候,贺御敢这么放肆直接欺负人。

“姜夙啊。”老太太唤了声。

姜夙一个回神,“我在这儿,老太太。”

“你不是说今晚带郁小姐过来用餐?”

“是,不过刚刚通了电话,晚上临时有社团活动。”郁佼人临时接到通知,还告诉他们非参加不可。

郁佼人没辙,才撇了这边的约会去参加社团活动。

老太太说了声‘可惜’,就去厨房盯着晚餐,郁佼人不过来,贺川知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是晚饭点了。

晚上七点多,贺佩玖上楼,在门口站立了几分钟。

“吃饭了。”

姜年在书桌旁,支着脑袋,一边盯着写作业,一边跟时移闲聊。

声音冷不丁的传来,偏头看门口。

见了贺佩玖,脸颊马上赤红,整个耳根子都红透。

刚刚自己是做了什么啊,怎么就敢去勾引招惹他,鬼迷心窍了吧!

“爸爸,我作业写完了。”小时移先跑来,笑嘻嘻的感觉是在邀功,有姜年盯着作业写的飞快。

贺佩玖弯身把他抱起,拖着小屁股掂了掂。

“嗯,胖了些。”

小时移登时给下吓着,嘀咕句,“我会不会长成小胖子啊。”

过年期间好吃又好玩儿,作业超级少,整日玩得乐不思蜀能不胖吗。

班上已经有好几个小胖子,平时做游戏什么,跑几步就累得不行,压根没同学愿意一起玩儿。

要是自己长成那样……

扭头,瞥了眼背后过来的姜年。

年姐姐会不会不喜欢他啊,就不生小妹妹了。

“怕长胖就要锻炼,不能整日拿着手机玩儿,今年暑假去报个游泳班,强身健体还能减肥。”

“这么小的孩子,哪里需要减肥。”姜年嘀咕句。

时移不胖,就是体重增了些,比起同龄孩子又高,属于身形正好。

“你怕水,万一我没在身边,有时移陪着我也放心些。”虽然他压根不觉得,自己小孩能帮上什么忙。

总比以后落水不会水来的强。

“年姐姐怕水吗。”

姜年笑着应道,“一点点。”

“那我去学游泳,学会了来保护年姐姐!”小时移已经跃跃欲试,想着能保护年姐姐,满心的迫不及待。

贺佩玖眼中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就知道,搬出姜年,不管做什么时移都会答应。

唐素今年毕业,暑假不会在接时移过去玩儿,没了去处指不定整日粘着姜年。

媳妇儿被儿子霸占他怎么办?

当然是把电灯泡,绊脚石通通踹开啊。

姜年哪里晓得自家七哥再打这个如意算盘,还真以为是替时移着想,学游泳的确可以强身健体。

“时移真棒!”她竖起大拇指夸奖,夸得小时移一阵脸红,忽然就跟个姑娘似的,藏在贺佩玖怀里。

……

贺家这边其乐融融,欢声笑语,小贺家这边就是大相径庭。

贺立松是家里最大的长辈,不说众人对他言听计从,至少要尊重一下长辈,可王昭容在警局完全不给颜面。

他亲自去电话,王昭容直当做耳旁风。

“你到底是要做什么!”贺立松怒其不争的盯着王昭容,“你被打了心里委屈,你也想想自己在警局说了什么话。”

“一口一个贱人,不要脸,哪个做父母的听得了这种话!”

王昭容轻嗤,“爸爸,您也别再维护贺御,我算是看出来了他究竟存的什么心思,之前针对王家,什么扳指被王灏弄坏,他就是存心找借口要整王家。”

“王灏那日在定风波,差点把将年轻欺负了,贺御这是在报复!”

“差点被欺负?王昭容,你说话可真是轻而易举,人姜年一清清白白姑娘,王灏对她欲图谋不轨,我们都是成年人你也别装作不懂王灏存的什么意思……”

“姜年受贺家照顾,贺御追究在责任哪里不对?”贺立松没动怒,只是口吻缓慢的娓娓道来。

“本就是你王家过错,你自己看看,你大哥当时做的什么?半点上门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跟贺御硬来,更是仗着早年与凤家的交情不可一世!”

“但凡你王家当初知晓进退,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些话,叫王昭容听得咬牙切齿,蹭的弹起。

“我王家不知进退?怎么不说贺御步步紧逼!”

“他一个三十的男人,跟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勾搭在一起到还有理了?姜家是什么好东西,卖女求荣,攀高枝,想要麻雀变凤凰,不要脸的狐媚子做这些事就该骂!”

贺立松面色一沉,浑浊苍老的眸子里猛的迸射出一道凌厉的精光。

“我们都不晓得事,你是怎么晓得的?”

“贺伶说的,她亲眼看见,亲耳听到,贺御就是跟姜年勾搭在一起了!”

“贺伶说得?”贺立松冷笑,托起茶杯抿了口,“贺伶还说是姜年推她下楼,你们找到证据了吗?”

“你也跑去报警了,警局也立案,还出警去现场勘查,可得到的结果是什么?”

“想必警察已经跟你说了,宴会场监控拍到,姜年跟贺御一起离开没有折回,保洁大姐发现贺伶的时候人早就不在现场。”

“就贺伶一面之词,还是猜测,谁会相信是姜年推的?无凭无据就空口白牙想把人定罪,你们母女的报复举动会不会太过明显!”

王昭容面色一僵。

贺伶受的委屈无从伸冤,转头小贺家还对她倒打一耙?

“你,你们欺人太甚!”她大吼声,扭头看没出声的贺子午,咬牙切齿,怒其不争,“你说话啊你!我们母女被欺负成这样,你屁都不敢放一个,你还算个男人么!”

“贺御就这么大权势?只手遮天,要弄死我们母女了!”

就在王昭容有数万委屈没处宣泄时,屋外传来一声刺耳的惊雷声。

早春雨水多,暴雨来袭。

夜里九点多,王昭容一个人踉踉跄跄行走在暴雨中。

“昭蓉,昭蓉。”一辆破旧的轿车停在她身边,从车上下来的是王仁善,他如今也是个过街老鼠四处躲债。

公司垮了,王家败了,四方债主受燕四爷授意上门逼债。

王仁善的老婆跑了,儿子进监狱,父母,亲戚都躲瘟神样儿躲着他,王昭容是她唯一的机会。

只要贺伶能跟云家联姻,他就有在翻身的机会。

“你怎么一个人,这么大的雨伞也没拿。”他拖着王昭容上车,去了目前住的一间破旧出租屋。

一路过来,王昭容哭得委屈至极。

贺家,小贺家,姜年,每个人都问候了八辈祖宗的骂了遍。

“姜年勾搭上贺御,怎么可能!”

不说旁人,王仁善听了都觉得不可能。

贺御什么人,位高权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样儿的女人没见过,姜年不过十八岁小丫头。

也就自己儿子瞎了眼,才会想搞姜年。

“贺伶说的。”王昭容抽泣不止,脸颊上淤青发肿,狼狈不堪。

“不是我说你,贺伶什么性子你最清楚。多半是报复姜年胡乱编的,连贺伶自己都不清楚谁推得她……”

“就是姜年!”

“你也别一口咬定,贺伶是你女儿,说的话也不能尽信。如果贺御真的跟姜年在一起,贺伶得罪了姜年只是从楼上滚下?”

“贺御多心狠手辣你还不晓得?”

王仁善抽着烟,心里在计算别的,“不过倒是可以借这件事做做文章,如果他俩的关系是真的,说不定贺御愿意拿钱摆平这件事。”

“哥,这都什么时候,你侄女被人推下楼,你却满脑子想的钱!”

王仁善拍案而起,低吼起来,“我想的是钱难道你不是?你也看见了,王家败了没权没势你被欺负到什么份上,如果贺伶争气早点嫁到云家,有云家撑腰还有这些事?”

“贺子午还没跟你离婚,云家才会正眼看你,万一你脱离很小贺家的关系,你真以为云家还会搭理你?”

“不如趁云家现在还愿意帮衬,咱们狠闹一番,不管从小贺家,贺御,姜年身上能捞多少就捞多少。”

“可伶伶她……”王昭容还是替自己女儿委屈。

王仁善瞪她眼,妇人之仁,嘴上却是循循善诱。

“贺伶就是骨折,休养些时日就会好,如今网络趋势一片倒都在替咱们说话,不管是贺御还是姜年都不占上风,加上云家帮忙……”

“在过些时间,舆论散了,我们什么助力都没了,你能得到什么?”王仁善分析者利弊。

最近是风头正盛之时,姜年成了网络罪人,个个笔诛口伐在替贺伶叫屈,要不顺势而为做点什么,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那万一贺御真跟姜年有关系?”

“那不正好。”王仁善大笑,“贺御想保姜年,势必做出点牺牲,粘板上的鱼肉还不是任我们宰割?”

粘板上的鱼肉……

听起来,可真是叫人心动。

这一刻,王昭容居然希望,贺御跟姜年的关系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