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时移被绑架,七爷发狠。

学校办公室。

严老师倒了两杯水过来,想借这一刻的安静缓和下办公室内的气氛,事情才刚刚提起姜年跟朱太太就怼了一轮。

姜年就喝了口放在一旁,拿着纸巾再给时移擦汗,他这会儿可乖的坐在椅子里双腿无聊的晃着,黑葡萄的大眼直勾勾的看着姜年,心里美滋滋的。

原来有妈妈疼是这种感觉,真是太幸福了,这么想着就越想年姐姐早点跟渣爹结婚,那样他就可以到处炫耀有妈妈了,在学校再也不怕犯错挨渣爹教训。

“还喝水么。”时移的一杯水喝的很快,感觉像渴了很久一样,姜年把这行为归咎于刚刚在外面壁思过晒得时间太久。

这么小的孩子,犯了错要惩罚也得采取合适的方式,顶着烈日暴晒可不是欺负人么。

“不喝了。”

时移摇头乖得不行,丁点联想不到会打架什么的。

姜年这才坐得笔直,端的一副清傲的姿态。

“严老师,冒昧的问一下,让时移面壁思过是您惩罚孩子的方式么。”

严老师没多想点头应道,“我只是让时移自己冷静的思考下,今天的事错的地方到底在哪儿,顺便让他打电话联系家长。”

“那严老师知道今天外面的温度有多高吗?”姜年挑眉,嘴角笑容温冷,“当然,您在办公室吹着冷气肯定不是太了解外面有多闷热。”

“时移在学校打架的确不对,被叫家长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很抱歉我不能认同您让时移在外顶着烈日面壁思过的做法,更不敢认同另一位同学在办公室吹冷气而我家的孩子罪大恶极一般被孤立在外!”

“这算是……区别对待吗?”

严老师一下就懵了,区别对待这个是一顶大帽子,一旦坐实扣上对她的职业生涯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何况现在的家庭环境都是独生子女,家里人个个都偏宠,但凡出点什么纰漏家人来学校闹事造成的后果可就很严重。

“姜小姐,您误会了。”严老师看了眼时移,眼中闪过一丝不满的情绪,“我只是让时移在外打个电话,也让他想想错在哪儿,并没有让他一直在外面壁思过的意思。”

“或许是时移理解有误,误解了我的话造成误会。”

“是吗?”姜年不以为意,偏头看时移,“咚咚,你老实告诉我,严老师有没有让你在外面壁思过。”

时移看着严老师,非常认真的点头,“有。”

“那除你以为,那位同学有在外面壁思过吗?”姜年指的是朱豪,她也不是傻子,更不是不讲理的人,揪着一个点去为难严老师,而是她一到办公室就看到朱豪坐在朱太太旁边,甚至旁边的桌上放着一个玻璃杯,里面还有剩余的饮料。

小孩子的眼神很简单,不像成年人戴着面具那么复杂,姜年明显从朱豪的脸上看到了他对时移的炫耀。

额角之间并无任何出汗后的痕迹,加上朱太太穿金戴银,恨不得直接告诉别人朱家有多有钱一般。

这所私立学校是今年年后才转过来的,贺虞宁来替时移办的转学,身份什么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贺佩玖就是想时移没有优越的念书环境,在无任何身份光环的加持下。

“朱豪就在外打了个电话就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时移直言,他喜欢姜年的很,对着姜年绝对不会撒谎。

而且事实本就如此,朱豪的确只在外打了个电话就被请到办公室。

听了时移的话,姜年微微一笑,优雅的捋着耳发。

“严老师,您是老师,教书育人,我是一个外行不了解怎么做老师,更不了解您的形式方法,所以烦请您解释下,为什么两个孩子打架只有我们家时移在外晒太阳,另一位同学却可以在办公室吹空调喝饮料?”

“姜小姐您……”

“你这是什么意思?”朱太太听不下去,开口打断严老师的话,“请你搞清楚,先动手打架的是时移,他动手在前,犯错在前,我儿子是受害者有什么理由需要跟你孩子一起被惩罚?”

“你看看我儿子手臂都红了,这么久都没消散说不定明天还会淤青,你是时移干妈作为家长来到学校已经有一会儿,半个道歉的字都没有,倒先追究起别的事,难道你不是在袒护自己孩子?”

“难怪时移这样没礼貌,原来是家长就没什么……”

‘砰——’

玻璃杯掷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姜年撩着眼皮,秋水盈盈的眸子浮这一层浅浅的霜色。

“朱太太要论事情对错?行,咱们就先来论论到底是谁家孩子没礼貌!”

她本想‘和颜悦色’来解决这件事,如今看来不展现出点厉害来受委屈的只有时移,而她不可能让时移受委屈。

“时移,你先说,为什么要根同学打架?你知道,年姐姐虽然疼你,但绝不喜欢撒谎的孩子,所以你不能对我有任何隐瞒知道吗?”

时移乖乖点头,瞅着姜年严肃的脸色,搅动两下手指,偏头瞥了眼一脸炫耀的朱豪。

“他……骂我。”

“骂你什么?”

时移的眼神闪烁,“他骂我没有爸爸妈妈,说我被收养,说我是孤儿。”

时移转学资料上写明是养子,原来在小学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懂什么,可现在社会的孩子非常早熟,以前不懂不代表现在不懂。

“是他骂了你以后你才动手打人的吗。”

“没有。”时移赶紧摇头,拉着姜年的手,“我告诉他不要胡说,我说我有爸爸也有年姐姐,还有爷爷奶奶,小姑。朱豪就说我撒谎,说爷爷奶奶,爸爸和你还有小姑都是假的。”

“说你们会不要我,会抛弃我,我很生气才动手的。”

沉默晌,姜年把委屈的时移搂到怀里,冷冷哂笑。

“如果我没记错,学生的个人信息应该是保密的,我在冒昧的请问一下严老师,您作为时移的班主任老师,这些个人情况信息是怎么透露出去的?”

“姜小姐这件事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时移是被领养这件事个人信息上的确有说明,信息栏里只有一个养父:贺御。

“一个不知道,您觉得能够推卸责任吗?且不说个人信息怎么泄露,那在请问严老师,朱同学先对时移出言不逊这件事您知道吗?或者我应该问,时移跟朱同学打架这件事,严老师您在单方面惩罚时移以前了解过事情真相吗?”

严老师坐在椅子里,交握在一起的手攥紧,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我了解过。”

“您了解的事实是什么,谁先动手就是谁的过错?”姜年笑得越发轻蔑,“那如果严老师你在外遇到没有礼貌教养,出言不逊,对你做出言语侮辱的人,您的做法会是忍气吞声,闭口不言吗?”

“这……”严老师一时哑口。

“姜年,你在影射谁没有礼貌教养。”朱太太有点憋闷,她又不傻子难道听不出话里的含义?

“影射?”姜年冷嗤,“不好意思,我可没有影射谁,我是直接再说朱太太您和您的儿子没有礼貌教养。如果是有礼貌教养的家庭或者父母受过良好教育,自然会知道怎么教育孩子。”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也是反应家庭教育最好的一面镜子。时移虽是我未婚夫领养,但那又能体现什么?您的孩子但凡明白‘礼仪’两个字是什么含义,就不会对我家孩子说出这种言论!”

“就好比,一条被驯化过的狗不会随便冲着路人嚎叫,只有没有训话的野兽才会此等行径!”

“姜年,你好大的胆子!”朱太太拍案而起,被姜年一番犀利言论气得浑身发抖,“你居然敢拐着弯儿来骂我们!”

“我有什么不敢的?”姜年跟着站起来,端着脖颈,微眯的眸子冷涩而犀利。

“时移动手打架的确是他不对,可朱太太你要明白,若非你儿子没有教养的挑衅时移不会动手,没有教养德行的是你们,没有弄清楚事实真相让时移受委屈是严老师,两个孩子都有错凭什么我的孩子在外受惩罚,你的孩子可以在办公室吹冷气喝饮料?”

“如果错在我们,我们自然会诚心道歉,可有个道理你们要明白……”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

这一刻,时移觉得年姐姐帅炸了,本就喜欢她,现在更是眼冒星星把她看做偶像一般。

姜年这话可谓是太过刁钻,直接暗示严老师跟朱太太,是她们自取其辱,现在姜年才会言辞犀利的来侮辱她们!

严老师一时间愣怔着,细细打量起姜年来,完全料想不到这样年轻漂亮温软的一个女孩子,说起话来这样毫不留情且言语犀利。

“你,你简直在强词夺理!”朱太太的嘴不算笨,可这时候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呵——”姜年笑得肆意,“朱太太你的道理在哪儿?”

“这件事说直白点,你儿子不出言不逊时移会动手打他吗?是你孩子自取其辱在先,时移被逼急眼才动手打人……”

“缺钱是吗?你不可以选择报警验伤多少钱我们赔偿就是,你要觉得我言语用词犀利难听,你可以采取任何法律手段来讨回公道,跟你对薄公堂我也愿意,时移先动手打架的责任我们承认,但我也不会就此罢手。”

姜年眸光逼仄的扫过两人,“我家孩子个人信息泄露,朱同学出言不逊,严老师作为班导师不分清楚事情缘由便惩罚我家孩子等等责任,我都会行使我的权益追究到底!”

“姜小姐。”严老师心里慌了,私立小学的就职要求,如果学生家长投诉留下污点,去别的学校应聘成功率就会降低。

“姜小姐,这件事是我的失误,真的很抱歉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有失误,当时情况狠混乱,班上看见的同学都说是时移先动手,我也是心里着急所以……”

“这就是严老师只惩罚时移而特殊对待朱同学的原因?”

这么蹩脚的借口,姜年相信才有鬼。

“不是特殊对待,当时朱豪手臂一片发红,我担心有什么问题所以在他打完电话以后才叫到办公室。”

严老师解释着,真恨不得自己有几张嘴。

“真的很抱歉姜小姐,事情没了解清楚是我的责任,一让时移在外晒太阳也是我的失误,我在这儿郑重的向您跟时移道歉,但请您相信时移个人信息泄露的事真的不是我的原因。”

姜年只是看着严老师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稍微的沉默后偏头看朱太太。

“朱太太,该您孩子跟我家孩子道歉了。”

朱太太登时气得脸都歪了,神色很是惊愕。

“你让我儿子道歉?”

“有什么问题?”

“你搞清楚,是你孩子先打人!”朱太太呼吸急促,恨不得把手里的包砸姜年脸上。

“是时移先动手,但你要清楚也是你家孩子先出言不逊,每个人应该对自己言行负责不可能因为他是孩子就当做没发生过。”

姜年神色毫无波动,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咄咄相逼。

“你孩子先骂人,他道歉了时移自然会道歉,如果你不道歉也没关系,对于没有教养的人我不会追究到底……”

“毕竟,被狗咬了我不一定要咬回去。”

气血上涌,朱太太的脸爆红,众目睽睽之下被这样辱骂,蹭的一下怼到姜年面前。

姜年高挑,虽然穿着平板鞋并不影响一定身高差距下,微眯着眼眸也极其桀骜的姿态睥睨朱太太的逼压感觉。

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剑拔弩张,办公室里别班的老师纷纷上前帮忙劝说,当和事佬想把事情就此平息。

可姜年她不答应,不仅不答应,态度保持不变的强势。

“这几位老师可真有意思,现在站出来做和事佬劝说?刚刚我家孩子被惩罚在外顶着烈日暴晒,另一个孩子在办公室吹冷气喝饮料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从善待孩子的角度站出来帮忙劝说?”

她冷着脸色,拨开一位女孩子搭在手臂上的手。

“你们想要跟朱太太结善缘不代表我也想,我家孩子凭什么就要低人一等受委屈,凭什么同样是犯错,在朱同学出言不逊之前,严老师要区别对待,甚至可以说在欺负我家孩子!”

不管是当和事佬的老师们,还是班主任严老师脸色都是一阵难看的青白交错。

事情根本不需要这么复杂,倘若严老师一碗水端平,事情早就解决,可一件小事上老师能区别对待到这一步,很难想象以后有什么事情,是不是也会是时移受委屈。

……

一小时后,姜年牵着时移出校门,眯眼看了眼头顶的烈日。今天真的好热,好不容易休息天还遇到这么惹人厌烦的事儿真糟心!

“年姐姐,你今天好帅啊。”马屁精上场,打心里觉得年姐姐真的太厉害,把一众人说的哑口无言。

姜年没作声,把他看了会儿,“时移,打架这种事我是不提倡的。”

“可是朱豪他乱说。”

“我知道,每个人听到不舒服的话都想要反击,但我们应该能找到更合适的方法,不是所有的事都要用打架来解决。”

时移还是很懂事的,乖巧的点头,认错的态度非常好。

“年姐姐我知道错了,以后尽量不做惹你不高兴的事儿。”

“我没有不高兴我就是担心你出事。”姜年蹲下,心疼的捧着小时移的脸,贺佩玖收养时移一定程度上肯定能够弥补一些遗憾,有些事终究做不到十全十美。

小时移嘟着嘴,试探的抱着姜年的脖颈,在她脸上亲了下,烈日之下咧嘴笑着童真又可爱。

“谢谢你年姐姐。”

姜年无奈一笑,揉着他的小刺头,“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去吃些东西再回去,我今天不用回学校,还有些时间可以陪你一会儿。”

“真的!”小时移登时来劲儿,看向学校周边各色各样的小吃。

贺然管很严厉,不如说是贺佩玖对小时移要求很高,不准他吃学校附近小摊位上的东西,而贺然自然是完全遵照贺佩玖的要求。

转学过来这么久,小时移一次都没尝到地摊上各种可口小零食的味道。

“仅此一次。”姜年竖着手指,余光睨着贺然。

一大一小,还眼巴巴的盯着你,要想说拒绝的话很难,贺然也是相当有眼色。

“我去车上等你们。”

姜年说了谢谢,牵着小时移就跑,两个人在各色小吃的街道上都看得眼花缭乱,什么吃的都想尝试一下。

贺然到车边时惹来贺庄放肆的笑声,把刚买的串儿递过来。

“我以为你要跟姜小姐争辩一波。”

贺然冷哂,拿了串儿脆骨,“七爷的小祖宗,我敢争辩?”

“算你识相,刚在办公室姜小姐可是怼得一众人半点还口之力都没有,还让他们都道歉,真不愧是姜小姐。”

贺然没说话,机械的嚼着脆骨,好像这是贺庄的肉。

一处鸡柳摊儿前,姜年跟时移都被这诱人的香味给吸引过来,金黄香脆的鸡柳撒上孜然粉儿和辣椒粉,真的可以把隔壁小孩儿馋哭。

“吃这个?”姜年指着鸡柳,小时移忙不迭地的点头。

“年姐姐,我要吃两份!”

小时移盯了这家鸡柳摊儿有段时间,终于可以尝到可不得多吃些,姜年没反驳买了四份,看着裹了面包糠的鸡柳丢进锅里炸得滋滋作响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她小时候对学校周围小摊的食物也非常馋,那时候姜夙上下学的接送管得也非常严格,摊位前的东西都不准吃。

那也算是人生里的一种遗憾啊。

就在两人全神贯注盯着炸着鸡柳忍不住咽口水时,一辆老旧面包车悄无声息停到路边,就在贺然察觉到不对劲儿,刚准备过来时,面包车门打开,钻出一个男人以极快的速度抱着小时移直接拖到车里。

姜年牵着小时移,瞬间反应过来,大声嚷嚷着那一刻扯着男人的衣襟。

“走,快走!”抢人的男人抱着时移,一手拨着姜年的手大吼的催促。

车子开始移动,姜年揪着男人的手没放,脚下一瞬就不受力的跟着车子跑起来,那一刻她所有神经紧绷,脑子里只有一个反应。

不能松手,松手小时移就会被带走……

“年姐姐——”

小时移也在对着男人拳打脚踢,慌乱的不晓得该怎么办。

“姜小姐!”

贺然就在车后用最快的速度紧追不舍,“快放手,你先松手。”

这时的姜年哪里听得进贺然的提醒,双手攥着男人的手臂,被极快的速度拖拽,脚下一点力都使劲不上,半个身子掉在地上。

开车的司机着急得不行,冲后座吼道,“把那个女人解决了,你想我们暴露不成!”

“别特妈多嘴,管好你的事儿。”抢人的男人没好气的吼道,一边在被时移踢打,一只手被姜年丝丝攥着一时间也是分身乏术。

车速越来越快,姜年觉得自己手臂都快断掉,好像在硬生生被扯断火辣辣的疼。

“咬他,使劲儿咬他!”

时移也听话的,用了吃奶的劲儿在咬男人。

车子依旧在疾驰,后面贺庄开着车紧追不舍一路摁着喇叭在催促,眼看着面包车闯过红灯转头进到另一条道儿,就在转弯过来那一刻……

‘砰——’

面包车跟一辆黑色轿车撞在一起,当场就失去行动力,姜年受到冲击被甩到路边,而车里的时移也被惯性冲击撞在驾驶位的椅背当场晕过去。

车里两个男人受到冲击最小,这时候哪里顾不得上小时移下了车就准备跑,嘈杂的尖叫声中好多人围过来,余光里只看到抹身影,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身体一歪撞车门上,尔后头发被揪着什么都没看清脸对着车门狠狠撞去。

司机登时整个身子就软了,鲜红的血沾在车门上,像一滩烂泥软软的倒下。

贺庄绕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个画面,用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微微颔首叫了声。

“四爷。”

燕薄询站在车边,面无表情的拿着手绢在擦手,睨了眼倒在地上的男人。

“看看时移怎么样。”

另一边,姜年被燕家的人搀起,怔怔的看着面包车,像个丢了半条命的人,脸色煞白身体还觳觫不止。刚刚那一幕好凶险,她差一点就要松手,因为速度的拉扯,身体所有的力道都被抽干。

**

韩家。

一声巨响,大门口的铁门被撞开,几辆轿车长驱直入。

佣人来门口看了眼,被吓得脸色发白转头跑回屋里,“老爷,老爷出事了。”

韩父懒懒靠沙发里在听小曲,眼皮都没掀一下,手拍着腿跟着节奏在打节拍。

“咋咋呼呼什么事儿。”

“七,七爷,七爷来了……”佣人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听得一声巨响去门口看情况,就见几辆轿车冲进院子,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贺七爷。

“你说谁来了?”韩父睁开眼偏头一看,佣人脸色煞白好像见了鬼一样。

“七,七爷,贺七爷。”

“不请自来,打扰了。”佣人的话音刚落,就紧跟一道悦耳低沉的嗓音,同一时刻贺佩玖已经进到屋里。

韩父神色怔忪,站起来满眼疑惑。

“七,七爷您怎么来了。”

早前,韩晚渝在明园强行碰瓷贺佩玖被毁容,第二天贺佩玖就去了公司,高层会议上同样是不请自来,言语犀利刻薄把韩父好一番数落。

只那一次交手,韩父到现在心里还怵贺佩玖。

“韩晚渝在哪儿?”贺佩玖环视圈,神色比上一次去韩氏公司时还要阴戾。

韩父有点懵,脸色沉了沉,“晚,晚渝不是在……”

“她找人绑架我儿子,就在时移学校外,同时伤了我未婚妻。韩谱,跟我撒谎对你没好处,除非你整个韩家想跟当初的王家一样。”

“什么!”韩谱心里一个咯噔,脑子有点没转过弯来,什么叫韩晚渝派人绑架贺佩玖的样子,她为什么要去做这种……

韩谱这边还没想通,就听一声刺耳的尖叫,一个激灵仰头看去韩晚渝被武直拖拽着从楼上一路扯下来。

韩母显然被破门而入的人吓到,质问咆哮着跟着下楼。

“你们是谁,想对我女儿做什么,老韩你快报警啊愣着干什么!”韩晚渝推贺伶下楼一事借精神失常为由正在对薄公堂,原本没被关在精神病院,却因为不久前看见贺佩玖跟姜年求婚的消息开始自残。

韩母心疼女儿,交涉一番后把韩晚渝带回家里照看,这几日韩晚渝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眼看有好转迹象。

“老韩,老韩你快报警!”

韩谱整个人都很懵,被妻子推搡才回过神来,“七爷,您,您想带晚渝去哪儿。”

“七,七爷……”穿着睡衣的韩晚渝看到贺佩玖,原本还像个疯子似的上蹦下跳不安分,可看见贺佩玖顿时就冷静下来,还优雅的整理着头发睡衣,想要扑到贺佩玖身边。

“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对我不会这么无情。”

“贺,贺御我们多久结婚,我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样的婚礼都可以,你什么时候娶我……”

贺佩玖冷哂,余光睨了眼韩晚渝。

“娶你?”

韩晚渝点头,看着他眼里写满的期待。

贺佩玖没作声迈步离开韩家,韩谱从身后追出来,“七爷,您要带晚渝去哪儿。”

韩母去拉扯韩晚渝,可她这时候哪里还有理智,眼里心里只有贺佩玖,根本不需要提醒就自觉的跟出来。

“七爷,您要带我女儿去哪儿!”韩谱被贺家人的拦着,堵在门口不准再往外一步。

已经下午七点多,阳光西晒,室外更是闷热无比。

贺佩玖脚程不快,闲庭信步,到门口时停驻点了支烟,深吸一口削薄的唇抿了抿氤氲的白雾喷出。

韩晚渝跟上来就在旁侧,痴迷的盯着贺佩玖。

“为什么找人绑架时移。”贺佩玖目光射过来,寂静的如一潭死水,昏黑静谧。

韩晚渝笑着,“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啊,以后我会把时移当自己的孩子照顾,我会对他很好很好。”

贺佩玖轻哂,又深吸口,舔了舔胭脂色的薄唇。

“韩晚渝,不关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也不喜欢听你说这种话。”

“我未婚妻是姜年,我也提醒过你,离她远一些,仰视她足矣切莫沾染污秽了她……”

“可现在她因为你躺在医院——”

“姜年是谁,姜年是谁!你的未婚妻是我,贺御你未婚妻是我!”韩晚渝忽然变脸,面容扭曲,满是愤恨嫉妒大吼大叫。

“你的未婚是我,是我,是我!”

贺佩玖眸子沉了沉,看着指尖夹着的半截烟蒂,“你想做我未婚妻?”

“我本来就是!”

“那你……会听我的话?”

“听,我会很听话。”韩晚渝连连点头想要靠近,却一次次被武直拦下来。

“很好,那你站到路中央去,我没让你动之前一步都要动!”

韩晚渝扭头,看了眼路中央又看贺佩玖,有一刻的迟疑却还是慢慢挪动步子,走到贺佩指的位置。

“你看,我很听话的,我不会动,你不让我动我就不动。”

贺佩玖轻嗯声,又吸了口烟,曲指把烟蒂弹出,余光里韩晚渝冲着他在笑,令他作呕的一个笑脸。

暖风卷起,带着未散去的余温,西晒的斜阳中,贺佩玖往前迈一步,右手举起两指冲着某一处轻轻勾了勾。

韩晚渝还痴迷发怔的看着贺佩玖……

双行道的路上,一辆轿车疾驰而来,随着一声巨响韩晚渝被车头猛烈冲撞,整个人飞出好远的距离。

‘啊——’

被拦在韩家门口的韩母看得一清二楚,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被汽车撞飞。

“贺,贺御,你这个魔鬼,你就是魔鬼,你是魔鬼!”韩谱想冲开人墙,只是一个中年男人如何撞得过年轻体壮的保镖,不仅没能撞开人墙还因为出言不逊还挨了打。

大门口处,贺佩玖看着手表,指尖无聊的点着表盘,3分26秒,是姜年被拖行的时间。

“报警吧,有人出车祸了。”这时贺佩玖才说话。

贺庄应声拿出电话,只报警没有叫救护车。

随后贺佩玖头也没回上了车,说了句‘今天好闷热’拿出手机拨给贺川知。

车子开出韩家院子转弯时,写晒的阳光从车窗外投射进来,切割出他侧面优越的轮廓线条,最后融进带着点点笑意,邪肆的黑眸里。

“韩家,一根头发都不能带走!”

贺川知毫无波动嗯了声就挂断电话。

驾车的武直从后视镜看了眼,背脊忽觉一阵刺骨的阴寒。

这样的七爷——

好像当初那个邪佞又狂妄的贺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