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在挂起的衣裳间穿梭,偶尔停留在某件衣服上犹豫一下。
最终在月白色与水蓝色的衣裙间抉择出一件,回身又在首饰盒内挑出两支簪子与步摇,整整齐齐的放好。
铜镜中的人儿,螓首蛾眉,肤白如玉。墨色的发鬓上步摇长长垂下,随着主人的动作前后摇晃。
打开房门,一缕阳光照进屋内,抬脚跨过门槛,腰间的暖玉随着步伐左右摇摆。
“阿佩姑娘,阿佩姑娘。”
回廊处,阿佩闻声回头,看见来人,笑道:“鎏棱神医可是配出了解药?”
来人正是没日没夜配置解药的鎏棱,肉嘟嘟的脸颤了颤,鎏棱从怀中摸出一个蓝纹瓷瓶,“阿佩姑娘果然智慧过人,喏,配着本体的露水给上神喝下,就没事了。”
接过瓷瓶,阿佩福了福身,“替我家帝君谢过神医,帝君交代,神医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尽快开口。”
鎏棱摆了摆手,“唉,见外了,应该的,应该的。”
得了解药,阿佩犹豫一下脚下一转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进了院子,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阿佩闻声脸色一沉,这大清早的,哪个不长眼的来扰我家帝君清梦。
屋内,南海老君喝了一大口茶,对着坐在上位的北帝君笑道:“真没想到彻儿这么快就有了身孕,帝君曾经还不愿意娶我们家彻儿,如今来看也是如胶似漆啊。”
冷着脸的韶漓蠕了蠕唇,本想道出你好女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本座的,却突然觉得就算说出来也不可信,毕竟明彻是北侧妃,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默认。
从外面听的一清二楚的阿佩冷笑一声,走进屋内高声说道:“这长栾殿没到开门的时辰就有客上门,看来是阿佩起身晚了,请帝君责罚。”
南海老君的笑容凝固,咂了咂嘴,面上着实有些挂不住,“呃……”
“原来是南海老君啊,阿佩失礼了,”阿佩仰着脸敷衍的福了福身。
南海老君在心中冷笑,阿佩的言行北帝君什么都没说可见是默许,自己还能说什么。
“帝君,上神的解药已经配置出来了,现需上神本体的露水。”
韶漓点了点,沉声说道:“重明,去北海。”
门口打盹的重明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展翅长鸣,向北飞去。
南海老君羡慕的看着重明飞远的身影,说道:“不知北帝君有没有意给重明配个丫头?”
“哦?”韶漓微微挑眉,“老君的南海有合适的?”
“呃……”南海老君搓了搓手,看着有些淡淡不高兴的北帝君,摇了摇头,“没有,随便问问。”
……
天界南边,长亦殿,南帝君卿十四的宫殿。
“这个从简容那抢来的匕首,见神杀神,见魔杀魔,”卿十四将一把玳瑁色的匕首放在地上。
盘膝坐在对面的卫伶韵点了点头,头上的步摇哗哗作响。
“这个,百纳袋,不管什么修为的神魔都能收入其中,”将一个及其普通的白色袋子放到地上。
“这个,”卿十四从怀中掏出一颗拳头大的珠子,“摔碎是个阵法,至于厉不厉害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绝对不能用手碰,”卿十四将一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放到地上。
在看到糖葫芦的瞬间,卫伶韵的眼睛就直了。
看着卫伶韵发光的双眼,卿十四十分严肃的指了指,“这可不是吃的,你绝对不能用手碰。”
“帝君,”身后的侍女走山前,说道:“您让我打听的啊啊啊啊啊——”
看着花容失色的侍女,卿十四连忙回头,“啊啊啊啊啊——”
卫伶韵正探着身子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着糖葫芦,不能用手碰,我舔一口总可以吧。
一股甜丝丝的味道,这明明就是糖葫芦嘛,整齐的贝齿小心翼翼的咬住……
惊叫的卿十四想也没想的对着卫伶韵的脸一巴掌呼了下去。
卫伶韵:“唔……”
顺着卿十四力道,卫伶韵一个哆嗦将撸下来的糖葫芦咽了下去。
瞬间寂静的院落里,吞咽声如此清晰……
卿十四哆嗦着双手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懵逼的卫伶韵,“你你你你你——”
“你打我做什么!”捂着火辣辣的左脸卫伶韵怒吼,“太抠了你,不就是一串糖葫芦嘛,还你还不行?”
“不是啊……”卿十四欲哭欲哭无泪,“这真的不是糖葫芦……”
“大骗子,”卫伶韵呜呜的哭了起来,“我要找重明哥哥,重明哥哥都不打我。”
站在后面的侍女往后缩了缩,尽量把自己隐藏起来。
卿十四手足无措,“别哭了,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抽噎的卫伶韵突然停住,只觉得腹部发胀,低下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
“这,这怎么回事?卿十四,你给我吃的什么?”
坐在一边的卿十四苦着脸,有苦说不出,大姐,明明是你自己非要吃的好吧,“这个,这个呢就是整蛊的药,吃完同孕妇一般,你你你你别担心,过一阵就下去了。”
卫伶韵双眼噙泪,“过一阵?过多久?”
“嗯……”卿十四哼哼唧唧半天才小声道:“不知道……”
“哇——”卫伶韵扯开喉咙嚎啕大哭。
“姑奶奶我求求你别哭了。”
“唔——”被捂住嘴的卫伶韵使劲的哭。
卿十四只觉得浑身无力,垂下手任由卫伶韵哭喊,“本想用这些东西对付玓湜,你倒是替我先试了……”
卫伶韵抹了把眼泪,鼻头通红,抽噎道:“你说不能用手碰哒,也没说不能吃。”
“这个东西用手碰就拿不下来了,除非吃完才能拿下来,”卿十四解释。
“你用这么弱智的东西去对付那个什么将军?”
“我这不是跟你讨论哪个可行嘛,你看你……”
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肚子,卫伶韵再次哇的哭出了声,“我不管,我不管,这样我怎么见人嘛……”卿十四被哭的脑瓜仁疼,“要不你现在我这住着吧,直到药效下去了你再回长栾殿。”
突然停止哭泣的卫伶韵眨着被泪水洗过的大眼睛,恶狠狠的说道:“卿十四,这才是你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