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真并未多言,起身,抛下一锭黄金,瞅了目瞪口呆的玉钰儿一眼,“走了。”
直到踏出迎君来酒楼,玉钰儿才像只哈巴狗一样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嘴里咕咕哝哝道:“真没看出你这个人,外表冷冰冰的,其实心肠还不错。”
鬼谷真没答话,鬼谷炎却道:“真弟一直都是这副性子,嘴冷心热。”
“当初看到他亲眼瞧着那男孩子,被掌柜的欺负时所表现出来的无动于衷,我还以为他胆小怕事,不敢为民除怨呢。”
鬼谷炎笑了笑,“真弟之所以不吭声,是不想让妳的行踪过分的暴露,他这么做,也是想保护于妳。”
“堂哥,你今天话很多。”
鬼谷真瞪了兄长一眼,口气十分不悦。
鬼谷炎不再多话,微笑着与众人继续前行。
而玉钰儿却忍不住透过薄薄的轻纱偷偷打量着鬼谷真。
为了保护她?
这是真的吗?
不知为何,当这个事实被她慢慢承认时,一股浓浓的暖意,填满了她整颗心扉。
几个人继续向北部赶路,一路上,玉钰儿见识了很多从前在皇宫里从没听闻过的趣闻趣事。
荣华富贵这两个活宝,也争先恐后的给她讲当地的一些搞笑好玩的民俗。
鬼谷真和玉钰儿,依旧会不停的斗嘴,不过从鬼谷炎细心的观察之下,这两人显然有越斗越亲热的趋势。
这日,几人赶到一个叫洛水镇的地方,这里民风淳仆,乡土气息非常浓。
越接近北部,荣华富贵的精神头便越是充足。
几人照例选了一家环境不错的客栈歇脚,玉钰儿天生活泼好动,歇了不到半日,便嚷嚷着要出门溜达。
鬼谷炎在一个很意外的情况下,在旧书摊上买了一本医书,每天躲在房里认真研窟。
荣华富贵两个人,被鬼谷真打发了先行一步,回去给狼王通风报讯,说不出三日,几人就会赶回家园。
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家独在外晃荡,鬼谷真迫不得已,便充当她的保镖,与她一起来到街头陪她买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
别人家的姑娘,上街都喜欢寻些胭脂水粉,珠钗手饰。
可玉钰儿却是个异类,她专门挑些奇虫怪草来买,美其名曰是给他熬的药当药材,其实是想满足她自己变态的心理嗜好。
鬼谷真懒得和她计较,她走到哪,他就陪着她逛到哪。
两人走一路,斗一路,大多数情况下,玉钰儿都会被他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鬼谷真就在心底偷偷直乐,能把她气到暴跳如雷,实在很有成就感。
斗了一个上午,两人正准备寻一家酒楼填肚子,结果玉钰儿不小心看到街口的墙上,贴了一张告示。
写告示的大黄纸已经有些沉旧了,像是贴了好多天,可是从旁边经过的百姓,却对这张告示视若无睹,来来往往的人群从旁经过,也没有谁驻足观望,停留半刻。
玉钰儿好奇心重,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
告示里写着,当地一个富商的儿子,因为几个月前身染重病,看了许多郎中,都无药可医,如果谁能将富商的儿子治好,这位富商愿意将家里的一半财产拿出来做为诊费。
玉钰儿仔细看了看这富商的名字,萧天霸!
忍不住揉着下巴,沉思了好半晌。
未等鬼谷真不耐烦,她已经抓着他的手臂,笑道:“走,咱们去给这位萧公子看病去。”
鬼谷真本不是一个多事之人。
况且萧天霸这个名字,听上去就让人没好感,虽然玉钰儿对医术有几分了解,他也不想让她四处留名,以免将来传到沐湛的耳中,会留下什么后患。
但玉钰儿却非常执拗,还口口声声对他说,去了肯定会有好戏看。
鬼谷真无耐,只得跟在这个惹祸精身后,陪起一起来到了洛水镇萧天霸所居住的大宅。
当管家看到一身白衣如雪的鬼谷真,顶着慑人心魂的绝世俊容出现在自家府门前时,忍不住对这个一身贵气的年轻男子产生了敬畏之心。
玉钰儿依旧像往日那样,穿着白色的丝袍,顶着白色的斗笠,神神秘秘的模样,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萧府建造得非常气派,庭院有小桥流水假山喷泉,蜿蜓的石路铺得工工整整干干净净。
仅仅是这幢宅子,就不难让人看出,萧天霸果然是一位有钱的大财主。
在得知两人是看了告示来府上给人看病之后,管家跌跌撞撞的跑进去向自家老爷报喜去了。
不多时,出现在鬼谷真和玉钰儿面前的中年男子,顶着满脸横肉堂而皇之的出现了。
萧天霸果然不负他的名字,满脸的嚣张霸道,非常专横。
只不过因为自家儿子最近一段时间身患恶疾,所以嚣张的气焰,显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得知玉钰儿就是此番前来给儿子探病的神医时,萧天霸顿时露出几分讨好的神色。
虽然他看不清玉钰儿的容貌,但从她那好比九天神女还要动听的声音上来断定,这个姑娘定是与普通凡人有所不同。
玉钰儿隔着面纱打量着萧天霸半晌,才道:“令公子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是不是鬼谷真的错觉,玉钰儿与这萧天霸之间,似乎曾有些他所不了解的渊源。
但他向来不是多嘴之人,而且此刻也不是询问的大好时机,便默不作声的跟着玉钰儿,看看她究竟想玩些什么把戏。
萧天霸救儿心切,将两人带到内室。
进了房间,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之后,别说玉钰儿狠狠吃了一惊,就连鬼谷真也被那人的形态吓了一跳。
因为躺在床上直哼哼的男子,身材实在是异常肥胖。
硕大无比的身子几乎要将整个床铺压塌,已经肥得变形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光。
他每喘一口,都要费好大气力,就连翻个身,也是艰难无比。
鬼谷真当下便有一个想法,这个人与猪真是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玉钰儿上前假模假样的给那胖子把了把脉,许久后,口吻非常凝重道:“不出三日,必会西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