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像你身边女人多多似的!”云暮凡听见她这话忍不住一笑。
不过,这话说出来,木兮登时就不乐意了,叉腰道,“我是个女人,我身边女人多不正常吗?”
其实,她身边不仅女人多,男人也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镜梧上神身份高贵,天界之中欲拜师求学之子络绎不绝,木兮的童年到现在基本上身边就没少过男人和女人。
师兄,师姐,师弟,师妹的……
没成想,云暮凡却对这句话表示了深深地赞同,甚至还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也对。”
随即又道,“那女人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性格?”
他只是单纯的有些好奇,另外还有几分对于自己这么多年认知被木兮给摧毁的不甘。心想着,若是木兮说不出来的话,那他就能重新建立自己的世界观了……
木兮不会给他重建这么可怕的世界观的机会的。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木兮说着兴奋的摆摆手,“就拿我最好的朋友,翠儿来说,她就是那种没大没小的孩子性格,偏偏做事还很沉稳。她这人不喜欢杀生,但也不会神经质的去干那种‘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的令人崩溃的事儿。赶上也是巧合了,我们两个都喜欢吃兔肉。一般情况下,我都是负责烧菜,她负责……剥皮清洗……”
虽然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云暮凡虽说是个教主却也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贵人儿,这种事儿他干过不知道多少回。别说是兔子,就是麋鹿,野猪,蛇,他都做过。可偏偏今日听着这女人阴森森的语气形容这件他习以为常的事儿就莫名的觉着毛骨悚然……
“我还有个朋友,不过这个是只有数面之缘的,我也不知道她认不认识我,不过我很喜欢她的性格,所以便也规划到我的朋友中了。”木兮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大堆才进入正题,“她可以说是个巾帼女英雄了。你一定觉得行军打仗是只有男人才能做的事情吧?老实说,在她之前我也一直是这么以为的,不过在她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过这种想法了。她是真的很厉害,行军打仗几乎就没输过,不对,是完全就没输过。传闻中她是个膀大腰圆的女泼妇,可后来我见到她才知道这闲话多半是那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闲人过嘴瘾的。她生的很漂亮,多年军功赫赫也全然没有那种自己很牛逼的架子,相反平易近人得很,可能是在军中待的多了,所以有一种我们这些人身上没有的爽朗与自然。不像我们从小就被要求这个要求那个,不知道有多烦。”
说着木兮叹了口气,“我还想着若是有机会的话,可以和她交个朋友,她那么爽朗的性子跟那些为了个首饰衣服斤斤计较,捻酸打牙整日无所事事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大小姐们看着让人舒心多了。”
看她那么认真的说,云暮凡实在不好意思不问一句,“那你现在和她交上朋友了吗?”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我看你这眉飞色舞的毫不吝啬的夸赞,要是那位是个男人你就要迫不及待的以身相许了吧!
听见这话木兮的脸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声音都没了生气,“没有……”
云暮凡看她这样子就知道有什么内情,却也不好意思问,只能沉默着也不说话。
脑袋里正想着怎么活跃一下子气氛,这几天看习惯了木兮张扬乐观的模样,突然整得这副悲伤样,他不仅不习惯看着还难受……
好在,木兮的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云暮凡还没想出法子,木兮就已经自己调节好了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还有,我的师姐,虽然她现在什么样子我不太清楚,不过前些年我们关系还是很好的。她是一张圆圆的脸,看起来很老实可欺,面团子一般的人儿,平时也都是笑眯眯的。她夫君的朋友们都开玩笑说,娶了这么个好脾气的夫人可真是可以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了。当时她就笑什么也没说。她那夫君也确实是个混蛋,竟然真的去养彩旗了,最开始她还不信,直到有一回自己亲眼看到了。那女人竟然还恬不知耻上去骂她,一副自己才是正宫的模样。当时我们都害怕她受欺负,所以跟着去造势。你猜后来怎么了?”
“怎么了?”云暮凡看她这个表情就觉得没什么好事儿。
“后来啊……后来我们都被吓的够呛。”木兮瞪眼睛,一副真的难以置信的模样,“那女人说的话难听的我们都受不了,都想一鼓作气的上去捏死她个臭不要脸的,欺负老实人还有没有脸了?没想到她却不仅不生气,还笑眯眯的走上前,问那女人是不是确定了这辈子不论是什么情况都不会跟他分开。那女人一挺胸,神色别提多恶心人了。然而她才刚刚回答完肯定的话,我师姐手起刀落就直接将那男人阉了。”
云暮凡,“……”他突然觉得这世界上女人是真危险。
“当时我们都被吓傻了,要知道师姐平日里连人都没骂过……那女人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去,就被地上疼的直打滚的人疼的嗷的一嗓子给吓回去了。”木兮眯着眼睛,脸上满是向往的神色,“这才叫女人呢,不拖泥带水的,多爽快。你负我,我就阉了你。”
云暮凡,“……”云暮凡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
“你以为是我师姐心狠?还是觉得她根本就不爱她的夫君?”木兮说着耸耸肩,“不光你这么想,私底下这种闲言碎语传的不少,更难听的还有。不过他们见过师姐回去之后哭到虚脱整个人瘦到脱相的模样吗?他们知道师姐几次痛不欲生想要求死的时候吗?”
“这世间对女子就是这么不公平,哪怕身份上平等了,心底却也总是轻视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以莺莺燕燕,女人却只能围着一个人转。”
“我没这么想过。”云暮凡抽抽嘴角。
木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他没有想过她的师姐是不爱她的夫君这件事儿。
“你若无情我便休,这道理我还是懂得。”云暮凡接着道,“你师姐并没有错。”
木兮听着他的话没有多说,却不经意的弯起了嘴角。
有些异于世俗的观点若是能够得到别人的赞同,那是一件很让人欣慰的事情。也是因此,木兮对云暮凡的态度也明显的好了起来。
而云暮凡这里,听说了木兮和他说的这三种截然不同的性子的女人,也终于承认了似乎大概也许可能应该确实那天自己是听了个小部分,是以也来了好奇心与求知欲,于是张口问道,“你接着说,女人还有什么性格?”
木兮刚刚还笑盈盈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语气严肃的跟自家闺女要被流氓给拐走了似的,“你那么想了解女人干嘛?”
虎视眈眈的态度把云暮凡吓得一怔,“……”
不是你死活拉着我说要给我讲的嘛……
后来,多年之后,云暮凡孤身一人再也寻不到木兮踪迹的时候,也会偶尔想起这一天的情景。
忍不住真的好个信将当年那两个长舌妇般的小伙子笑了出来,问了问当日两个人究竟说了什么。
这也幸亏是他记人的本领强,换一个人都找不到。
两个人听到教主要找他们的时候简直都惊讶坏了,他们是什么身份啊,能让教主来找?
不过,教主大人发话了,不论你脑袋上顶着多大的问号,你也得去。
结果,到了的时候,云暮凡也没跟他们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找他们来的原因。
两个人同款惊讶加呆滞的表情听着这好像是自己听错了却又绝对没听错的话,突然觉得脑袋上的问号似乎是出现的早了,或者说是出现的少了。
这也不怪他们两个,任谁过了许多年之后突然被问到你多少多少年前的一天和朋友说的八卦是什么内容你都会崩溃的吧?
这要是记得就真的见鬼了。
不过事实证明,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权它就能让人恢复记忆。
两个人在教主大人的以权谋私的身份地位威压自己适当的言语提醒之后便开窍一般突然就想了起来。
而两个人的原话是这样的。
“听说刚刚又有个哥们以身试法去了,结果如何?”
“别说屋没进去了,连人都没见着。这个月第十个,同款对待,童叟无欺。”
“我就不太明白,怎么兄弟们都跟魔怔了一样,女人不就是应该单纯,娇弱一点,‘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这样的才叫女人,才好嘛。”
“我呸,外边那么一群‘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的妖艳贱货怎么能跟云护法比?”
云暮凡听完两个人的情景再现,挥挥手仿佛累急了一般让两个人下了去。
直到两个人影消失,云暮凡才睁着有些酸胀的眼睛,喃喃道,“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