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我先回去了。”红线一脸沮丧的的样子,却又是放不下心,小休和晨那边需要人照应。虽说百花承诺只要自己收集她要的东西,便不会为难,可是这种连自己的弟子都不放过的人,并没有什么信用可言。
“这个你拿着。”须眉想了想,从袖口掏出一支密封的管子,交给红线,脸上的表情并不比红线少几分沉重,看到红线一脸疑惑的样子,也不解释,只是交代好生保管,来日待小休苏醒之际,交给她服用即可。
红线点头应下,出了门。却巧半路遇上了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的人。
话说另一边,晨絮絮叨叨的与小休说着最近这些心烦的事情,只道着心里的难过和不愿,说了半天,想起红线临走时的交代,要自己注意一下内室的那块令牌有没有反应,便起身走去。因此,没有看到身后的小休莫名的皱了下眉头。
“亮了?还是没亮?”晨拿着那块黑漆漆的东西疑惑的问着自己,刚刚不过是一眼撇过,好似有一抹光亮,不过消失的很快,好似自己的错觉。那要不要告诉红线呢?
“啪。”晨转身往外走时,碰倒了一旁的架子,哗啦一声,所有东西都散落在地。
“这个?”一本厚重的古书倒在晨的脚边,半打开着,上面的古画却是引起了晨的注意,晨定神看去,震惊、意外、无奈……各种情绪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魔女泪,神魔结合生出的半神偏魔体的眼泪。这个解释并不让人意外,只是一旁由人写上去的这几个字让他无所适从,“小休之泪”、“花蒂”,这意味着什么很明显。一直以来,都以为是小休得到了师父的偏爱,原来小休的身份是那位……转念又是想到师父先前的交代,心里更是一阵的翻腾。这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事情会发生,为什么师父会甘愿去虚杀殿,为什么诸生会变成现在这样,又是为什么……他会遇到小休!
“咳咳,咳咳。”
“诸生师……”晨拿着那本古书看着上面的字发着呆,心里想了很多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只是,这个消息还是让他慌乱了。而他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成长到拥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小休。思及一半,身后诸生的咳嗽声打断了他。
“你知道了。”诸生半掩着嘴唇,一脸的病态,撇到晨手中的古书,便明白了这小子刚才为什么发愣。当初他和须眉便想过要怎么和他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一直没有好时机,不想,倒是让他自己看见了,索性也不隐瞒,一股脑的说了出去。
另一侧,红线看着面前这男子的后背,等着对方开口。而那人也不知在想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半晌,男子转过身来看着红衣,“这个,魔女泪,与那些一起给她。”
“这是……”
“假的。”男子见红线的表情就明白他话里面的意思,毫不客气的开了口,“你放心,她不会发现。”这本就是稀罕之物,有些人连有这个东西的存在都不知道,哪里去寻得它的真假,百花自也是不知的。
“你就不怕出什么意外吗?要知道……”
“怕什么?本尊既是有胆子交给你,自有办法!你且放心给她便是。”明尊一脸淡然的说着,王者之气释放无疑。毕竟,很少有人如此直接的质疑他。而他最近又要忙着处理魔界内部的混乱,又要忙着这头的事,心里难免急躁。“好了,你就等着本尊的消息,不要心乱,不过一个百花仙子,本尊还不放在眼里。”
原本这事很简单,只要他出面摆了那百花就行,却不想内部混乱连起,而这虚杀……最近不知做了什么法子,功力大增,对于魔界来说,简直就是内忧外患一起来了。这让他不得不头疼。
红线收了东西便回了冰壶,一进门看到诸生和晨二人坐在院中的亭子里,一人絮絮叨叨,另一人神情恍惚。
“怎么了?”
诸生抬头,见是红线,将手边的古书推过去。红线一看,不明所以的问道,“这怎么了?一本破旧的书,几句随手乱写的话,莫要放在心上。”红线甩了甩手,表示洒脱,“晨小子,我问你。对你来说是这个人本身比较重要,还是她的身份?”
“额。”晨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红线,好似不明白他的意思,却又是明白他的意思,低低的重复着一句话。诸生二人也不打扰,只让他自己去体会,便起身离开。
“这是什么?”诸生看着红线拿出来的东西。
“假的魔女泪。”红线将手里的东西放进铁盒里,“这样,大概算是齐了。只是那人让我过了三日再交给百花。我也不知是何意,不过他说他自由安排。你说,我们要不要相信他?”
“信!”诸生斟酌再三,吐出这一个字,“红线,那你见到须眉了吗?他如何?”
“百花和虚杀联手对付起了他,似要将他困到底。百花更甚,将自己身下的弟子也推了出去。诸生,你别再抱有期望了。连我都是看开了,虚杀早就变了!你还在奢望什么?”红线说完也不管诸生有没有听进去,走了出去。他还要为三日后做准备。
“是啊,我还在奢望什么呢?”诸生看着眼前的虚无,半晌,悠悠的吐出一句感慨,大抵是不甘心自己的曾经,或是对未来的希望太高?不,都不是,只不过是遗憾,遗憾当初的自己太过懦弱,没有勇气阻止那一场的悲哀。倘若自己当年有勇气站出来,像须眉那样不计后果的站出来,花蒂,他,须眉,虚杀……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可能不会,因为在天界,不允许存在这种情绪。他阻止不了天主的野心,阻止不了天界人人自危,一心为己的现状,每个人都是想着攀得高峰,哪怕是做了天主,不还是会有不满吗?这是欲望,也是不可逃脱的命运。就像一个华丽的牢笼,看着富贵,却不知个中的滋味,而他们这些早就深陷其中的人就更是回不了头了,只能顺其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