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程继续进行,时光继续匆匆流泻。
仿佛一切没变,变的,只有众神的心境。
青儿的死对这支团队造成了不小的打击,至少头开始那段时光,他们的天空中一直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阴霾。后来,时光匆匆流泻,他们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股令人动容的悲伤。只是,却有股淡淡的哀愁,久久挥之不去,更添深秋的惆怅与萧索。
头一天夜晚,众神几乎都失眠了。
推门出来,小零注意到身旁不远处一张身影,静静地坐在台阶上,望着夜下的庭院出神。
远远望去,那是一张刚毅的些许冷然的身影。
小零静静地走去,在他身边坐下,“玉狄。”叫完,同他一样望着庭院,不再说话。身影正是玉狄,深夜,他也失眠了,实在睡不着,便出来吹吹风。
怎么说,青儿与他同为雪神奴仆,他对这个同伴的感情,相比其他人多一些。
如今她殒命了,他自然会悲伤。
只是表现上,他一贯的刚毅与冷然,仿佛天塌下来,他也不会为之所动。
“小零?”随着她的呼唤,他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身旁多出了一张淡和如黎明的身影,“你醒了,主子呢?”说着,他微微一笑,眸中有柔光闪烁。他记得那个雪白的男子一直守护在她的床边,此刻她醒了,却不见他的踪影,为此狐疑地问道。
小零淡淡一笑,眉宇间的哀愁终于消散了些。
“他还在睡,我看他太累,就没有吵他。”
玉狄点点头,表示了然,随即又面色关切。
“伤口怎么样?还痛吗?”
闻言,小零再次淡淡一笑,这次终于回过头来,望他一眼,旋即摇了摇头,“好多了。我们是不是已经到兴城了?这里,又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刻了?”
回答完,小零一口气问出这些问题,神色很是疑惑。
见她摇了摇头,他放下心来,扭过头去,微笑着回答:“是到兴城了,这里只是一座废弃的宅院,我们刚入兴城就发现了这里,怕你的身体吃不消,便没有继续赶路,而是安顿下了。这会儿,已经凌晨了。”
他一一解释,丝毫的不耐都没有。
原来,小零昏迷了整整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天刚黑,这支团队便进入了兴城,只是,还没有深入这座小城的繁华地带。这里只是荒郊野外,却恰巧有一座废弃的宅院,无人居住,却也算干净,他们便在这里歇脚了。
安影将她的伤口重新换了药,又包扎好。因为众神都身心俱疲,雪很早便让他们都去休息了,只自己守在她的床边,静静地照顾她,等待着她的醒来。
只是,因为实在太累,他不小心睡着了。
“听说,青儿是为了救你死去的?”
片刻的沉默,玉狄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听得小零心头一紧,旋即有酸涩自心底漫延开来。微微垂下目光,她点点头,神色悲伤却又倔强,“本来敌人要杀的是我,可是,危急时刻,她冲过来推开了我……”说到这,她声音微哽,没再说下去。
一旁,玉狄也沉默着。
他、主子,还有流玥三个人虽然当时没有在场,但事后他们从同伴的口中清清楚楚地了解了情况。
“不要自责,并不是你害死了她。”
蓦地,玉狄说出如此一句话,口吻有着不再冷然的关切与劝慰。他猜到这个女子的心思,知道她肯定在自责,以为是自己害死了青儿。可是,这根本不关她的事。
“不!”谁知,一听这句话,小零竟想也没想,摇头喊道,口吻甚至有些凄厉,“是我害死了她,她是为我死去的!我宁愿死的是我自己,也不愿看到同伴在我面前死去……”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微弱下来,却散发着浓浓的哀伤。
压抑过度的哀伤,此刻终于得以爆发,只是,她忍住了没有哭。
如果她能强大一点,也许就不会令自己陷入危机,青儿也便不会冲上来救她,最终也就不会死去。如果她强大一些,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说到底,都是她的错。
她看似淡然,心底的悲伤与内疚却只有自己能懂。
看来,这件事对她的打击非常大。
她一向是淡和的女子,很少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想着,玉狄回过头来,紧紧凝视着她的侧脸,神色有刹那的失神。
她究竟是太倔强,还是太善良?
“我想,青儿她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们能做的,就是对她心存感激,然后永远铭记她。快乐起来吧,这样你才对得起为你死去的她。”
他用柔和的口吻,耐心地劝慰着她。
逝者已逝,生者还要继续自己的人生,悲伤无济于事,他们只能坚强起来不是吗?
既然青儿是为她而死,她只有坚强起来,快乐起来,才对得起她。
然而,她许久没有说话,怔怔地望着他,好似思绪已被抽离。
良久,他淡淡一笑,又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你不是一般的女子,我相信,你能想明白,然后乐观起来。你不会让青儿失望的。”这一次,他的话中有着震慑人心的鼓舞。
她能令人用生命营救,定不是一般人。
后来,小零怔了许久。
心底,有着片刻的沉静,令她心安,令她心生慰藉,为此她极度恍惚。后来,她又说了什么,她已经记不得,她只记得,是那个刚毅的男子伴她走出了这段阴影。
回过头来,她抬头望着天堂的方向,面色沉静。
青儿,谢谢你……
从今以后,我定会加倍努力,将你的那场人生,一并活过。
许久过后,刚毅的男子起身,要去睡觉了。只是走之前,他望着她稍许沉静的笑,随之也欣慰地一笑,然后,似是鼓足勇气,抚了抚她的头。萧索的天色,他的身影却是难得的温柔,令人心生慰藉。
“晚安。”
望着他的背影,小零坐在原地,有刹那的失神。
就这样,二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另一边的台阶上,一直有张身影隐匿在阴影中,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远远望去,身影充满了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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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这几天身体不太好,今天就先更新一万字吧,我早点休息了。
望大家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