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玉狄的神色一直很担忧。
他的确应与神之焱朝着东方去,可不知为何,在与神之焱找了大概一刻钟左右,冥冥之中,他感受到一抹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气息。他实在难以安心继续朝着东方去,便与神之焱分开朝着这里来了。
东方有神之焱一个人,足够了。
走着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这里遇到了月神,他委实惊讶。
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如实回答。
闻言,流玥一愣,“想去前面瞧瞧?为何?”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望到一片无尽的夜色在弥漫着,不免狐疑地问道。只见玉狄回过头来,与他对视,“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凭直觉想去而已。你不用管我,继续找下去吧。”
谁知玉狄这样说,说着便转过身去欲要走开。
“等等。”
然而他刚转过身,身后就传来流玥的声音。他一怔,回过头去,望到流玥坚定的目光。“既然已经相遇,不如一起行动。”就在玉狄错愕之际,流玥又说出这样一句话。
“……”
玉狄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薄唇一动,却欲言又止,只点了点头。
流玥一贯儒雅却又孤寂地一笑,上前走了几步,走到他身边。他虽然没有要朝那个方向去的直觉,可是,他相信玉狄,他愿意跟着他去前方一探究竟。
也许做出这样的决定,只在一念之间,但愿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二人重新掠走,疾风在耳旁呼啸而过。然而玉狄跟在流玥身后,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还有些忧心忡忡。越朝前方走,那种想要去一探究竟的感觉越强烈。
那抹气息,似乎也愈发清晰。
如果他的感觉没有错,那应该是,潭女的气息。
——
茗城。
这是那场寻莲征程中,众神经过的第二座小城。如今众神返程,正在陵城逗留,离开了陵城,很快就会来到这里了。这里早有人在等待着他们,就像是在迎接昔日的好友。
从某种意义上讲,众神与他的确是昔日的“好友”。
荒郊野岭,那座荒废的古庙在月光下显得凄清诡异。大门虚掩着,依稀可辨有烛火在门内摇曳不定。古庙内已没有了原来的风貌,尽显荒芜。在某一个烛火照耀不到的角落中,干柴堆上躺着一个女子。
黑暗中,依旧可见其容颜的绝丽与倾世。
一袭白色纱裙飘逸脱俗,即便置身黑暗,也淡和宛若黎明。
女子似在昏迷不醒,也不知睡了多久,生息显得有些微弱。然而良久过后,女子的躯体动了下,似是清醒了过来。终于,又几秒钟过后,那双清幽倔强的眸子缓缓睁开了。
醒来的一瞬间,小零便嗅到了一股干柴的味道与淡淡的霉味。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古庙残破的天花板,映着摇曳的烛光,显得些许寂寥。小零不由得愣了一愣,但肩膀的酸楚很快让她反应过来,她是被绑架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那个人……绑架她的那个人……
想着,小零不顾肩膀的酸楚,猛一用力坐了起来。
眼前这是一座古庙的风貌,只是早已破败。看得出来,外面还是深夜,这里只点着一盏红烛。只那一盏红烛,发出的烛火却极其明亮,几乎照亮整座古庙。
当然,除了她此刻在的这处角落照耀不到。
然而,仔仔细细环视一番过后,小零震惊了。
这里除了她,竟再没有第二人。
眉心微蹙,小零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再次环视一番。果真,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但她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警觉。
“有人吗?”
深吸一口气,她有些紧张地问道。等了几秒钟,仍旧是死寂一片,只红烛燃烧的声响,与她脚下干柴的裂响微微回荡着。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凭空出现一张身影!
“啊!”
因为突如其来,小零被吓了一跳,不免惊叫一声。
定睛望去,那是一张背影,微微佝偻,似是老人的身躯。来人并未转过身来,而是背对着小零,缓缓坐在了地上,神秘至极。小零竭力镇定下来,双拳紧攥,神色倔强又警觉。
然而一句“你是谁?”还未出口,来人竟先说话了。
“孩子莫怕,是我救了你。”
那个神秘的老人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令小零陷入惊愕。
“你说什么?”
他说,是他救了她?那他是谁?
“是我从巫齐手中救了你,你本被他绑架,生死未卜。是我救了你,将你安置在此。”老人仍旧背对着小零,淡淡地回答。终于,小零上前走几步,绕过老人走到他面前,然后同他一样坐下。
二人面对面,小零紧紧凝视着神秘老人的正脸。
因为他身穿斗篷,面容被隐藏在黑帽的阴影下,小零并未看清他的脸。可是,看得出他年事已高。
“你也是巫人吗?”
蓦地,小零问道。她眼睛一眨不眨,仍旧紧紧凝视着老人,目光倔强而凌厉。看他的打扮,与巫齐如出一辙,想必他们身份相同。至于那个绑架她的人果真是巫齐,她丝毫的惊讶都没有。
意料之中。
只是,这神秘老人的搭救却是意料之外的。
这次老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小零也微微点了下头,却没有松懈丝毫,“看得出来,你年事已高,为何会为了我得罪巫齐呢?”想了想,小零问道。巫齐绑架了她,而这个人救了她,很明显是要与巫齐对立的。
听说那个巫师向来冷酷又无情,得罪了他,应该不会有好下场吧。
“我可以折别人的寿命,我怕甚。”
谁知,老人不假思索,竟如此回答。
“……”
那一霎,小零一怔,神色有明显的讶异,但她很快反应过来,“难道你折别人的寿命,以延长自己的寿命?”所以天不怕地不怕?说完,小零再次攥紧了拳。
五界之中,可以折别人的寿命而延长自己寿命的,究竟有几人?
还是说……
老人点了点头,一阵神秘又诡异的笑声旋即传来。
小零本能般坐直了身子,目视前方,目光格外的倔强。他虽然救了自己,只怕,又是一个邪派人物。然而接下来,就在小零沉思之际,老人诡笑着,再次说出一句话。
这次,小零彻底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