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苏毅!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你老娘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折辱么?哎哟喂,我真是命苦啊,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苏邹氏也没想到即墨觞小小年纪,竟就这样残暴,当即拍着夯实的泥地叫了起来。
“我一把屎一把尿将这小子拉扯大,他倒好,为了些莫须有的罪名,要让官差搅得我们全家不得安宁啊,真的是救大命了哇,呜呜呜呜……”
“闭嘴!”
即墨觞冷喝一声:“自古道母慈子孝,母慈子才孝,你是个什么东西,当村里人都看不见么?等着吧,如果泉宝妹妹醒不过来,就不是官差上门这么简单!你这老太婆做的不慈之事海了去了,凭什么要求我干爹干娘对你孝顺?”
“你——”
苏邹氏从来没想过,自己无往不利的撒泼杀招,竟被即墨觞如此轻易就化解了,她左右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哎哟哟的哭了起来。
官差可没时间听苏邹氏号丧哭灵,他们是来办公的,又不是请响动班子去义庄、给枉死冤魂披麻戴孝的,苏邹氏哭再大声,也无济于事啊!
“邹氏,我们接到报案,说你伙同娘家大哥邹荣生绑架孩童,致两人昏迷、一人失踪,还涉嫌参与取孩童心头血作法的邪术,跟我们回衙门一趟吧!”
官差刚正不阿的拿出来一个枷锁,显然是要把邹翠兰铐上带走的。
邹翠兰傻眼了:“哎哟喂我的老天鹅啊!!这,这是哪门子罪?我好端端取心头血作甚,我没有取,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承认——”
“当家的,当家的,你快跟差爷们解释解释啊,我们没有参与邪术对不对!!啥心头血我都不知道啊,呜呜呜,我只是叫我娘家大哥,把那三个野种带去山上而已,没,没让他取心头血,放开我!”
邹翠兰不断挣扎,苏金直接装死。
现在官差没有把事情往他身上扣,也不说要把他带走审问,他何必自己往枪口上撞?
他和邹翠兰一体同心,总要留一个人在外头打点上下、斡旋关系,争取让官府宽大处理不是?所以别怪他自私,他这是为了大局考虑。
再者说,他身上还有岑小萍的事儿,万一去了官府被调查出来……
邹翠兰喊叫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清泉村,不少人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这一天天的,咋净是苏家的事,吵得人心烦!今儿个更狠,居然把官差招了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杨大婶走到八卦人群的身后,恨恨地参与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毅哥儿和映雪家的三个孩子,被绑架了!”
她冲着鸡飞狗跳的苏家老宅呶呶嘴,“就他们家老二那个黑心的婆娘,叫了娘家哥哥干的,保不齐全家都参与了,心黑得很!”
“啊??绑架??那孩子现在没事吧?应该没事,不然毅哥儿和映雪怎么有空来找老宅的麻烦,该去找孩子才去!”
杨大婶抹泪道:“邹翠兰那恶妇的娘家哥哥,邹荣生,你们不知道是啥人啊?
几年前糟践了人家黄花大闺女的身体,害得人家姑娘投河自尽了,躲到府城好几年,把那苦命女子的父母全部熬死了才敢回来。
泉宝三兄妹落到他手里,你说说能有啥好果子吃?
可怜的泉宝啊,小脸煞白煞白的,大夫说是被抽了心头血,云小子呢?全身上下被打得没一块好皮,牙齿都掉了一半,阳小子至今没找到,生死莫测……
乡亲们,下大雨村里积水的时候,咱们可都承了毅哥儿全家的人情,现在阳小子不见了,咱们可得帮忙找找才是,可别再和小萍丫头那样,凭空消失了。”
“……”村民们一个个怒得涨红了脸。
“找!一定得找!”
“该死的,我娘家弟媳的表妹在和邹翠兰家说亲,我现在得去找她一趟,可不能让她嫁给邹翠兰的弟弟,不然有这样一门姻亲,祖宗去世千八百年,都得从坟里跳出来抽不孝子孙的耳光!”
“走走走,咱们去找阳小子!”
村里一群人见邹翠兰被官差带走了,没热闹看了,就飞快的三五成群,在杨大婶的组织下,去山里找苏清阳。
苏家老宅院里,留下来善后的官差取证完毕,然后又对苏毅道:“还需要一个人跟我们去衙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你们看……”
苏毅刚想说他去,但即墨觞打断他的话说道:“干爹干娘,我去吧!发生了什么事我大概都知道,您们还是留在村里,尽快找到阳弟才好。”
“如此那就辛苦你了,觞儿,干娘谢谢你。”伍映雪泪流满面的说了句,然后就跟苏毅去找苏清阳了,兵贵神速,多拖一段时间,孩子就多一分危险。
必须尽快找到苏清阳!
即墨觞和官差同乘一骑回到了衙门。
在师爷的耐心询问下,即墨觞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等摁了手指印,之前那个官差才说要把他平安送回家,但即墨觞拒绝了。
“差爷放心,我六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回家,您还是尽快把恶人审讯出来吧,不要再让他们祸害无辜百姓了,小子告辞!”
拒绝官差送自己回清泉村,即墨觞拐着弯来到了大牢门口,取下脖子戴着的玉坠,丢到了看守牢役摆满酒坛的桌上。
牢役们不是不识货的,一看就知道,即墨觞丢到他们面前的玉坠,是上好的羊脂玉,放到当铺死当的话,少说得好几百两银子。
这是一尊财神爷啊!
牢役们立刻谄媚起来:“小公子,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即墨觞面无表情,冷着声音说:“这两日会有一个叫邹翠兰的犯人送过来,我需要你们好好‘照顾’她!”
“不知这邹翠兰所犯何事呢?”
“绑架小孩,意欲谋杀!”
牢役一听,心中就有了分寸,微微笑道:“小公子尽管放心,这种活儿,我们哥几个都做惯了的,口风又紧,绝不会拖泥带水连累到公子您,就是哥几个还想多问一句,公子需要我们‘照顾’到什么地步呢?”
想到泉宝躺在床上,圆圆的小脸半点血色都没有的样子,即墨觞杀意毕露:“什么地步?自然是要让她邹翠兰,死在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