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线索又断了,想查下去也难。
想至此,凌鹤眉头皱得更紧。
谢棠芝仿若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半响,忽然想到什么。
“我记得,朝中有好几位武将,都是自前朝起就在军中任职的……”
“他们会不会知道什么?”
她虽知道有些武将是已经当职多年的,却并不清晰记得,到底是哪几位。
如今说着,又沉吟半响才想起什么:“茹兰的父亲,吴将军似乎就是。”
“不无可能。”
凌鹤眯了眯眸,并没有否认这个可能性。
事实上,朝中许多老家伙可能都知道什么。
可即便知道,他们也不会说。
毕竟众人心里都清楚,说出来之后的下场会是什么。
“那……”
谢棠芝不知有没有看穿他心里的想法,只是稍顿片刻后,又犹豫着问他。
“不如我想个办法,去打听一下?”
“不可!”
话才说完,下一刻便被拒绝。
凌鹤说完,才又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了,勉强缓和了语气,放缓声音道。
“此事牵连甚广,我不能再把你牵扯进来。”
从一开始,他把谢棠芝娶回来的目的,便是要把人放在身边好生看护着,免得她出事……
倘若如今再让她接触这些危险之事,这与他一开始的想法,不就背道而驰了么?
“我不怕牵连。”
谢棠芝微皱眉。
她自然能理解凌鹤的心意。
只是感觉,这人近来的态度,有些谨慎过头了。
“这并非是怕与不怕的事。”
凌鹤眉心紧蹙。
有些事,并非是不怕,就不会发生。
“我去了也不一定会出事。”
谢棠芝提醒他,“只不过打听几句,问不出什么,我再回来便是了。”
吴将军也总不能因为她说错的几句话,而对她做什么。
“不可,”
凌鹤还是没松口,沉声道,“此事我会自行想办法,你不要妄动。”
“你如何想办法?”
谢棠芝皱着眉反问,不太相信他的话般。
“若是你出面去调查,只怕更会引人怀疑吧?”
特别是凌相那边。
他本就有意监视着凌鹤,这些日子他闹出的事又不少……
倘若此时再被发现什么……
“你当我傻不成?”
凌鹤哼笑一声,仿若听见了什么笑话般,抬手去重重揉了一把小姑娘的头,无奈道。
“我自会派旁人出面去查。”
“你就不要操心这么多了。”
说完,一直到回府,凌鹤也未让人再提起此事。
谢棠芝见他始终不愿松口,也没再勉强。
只是第二日,趁着凌鹤不在府上,谢棠芝主动出府去了吴家一趟。
既然对方不愿,那她就私下里去好了。
总好过,男人什么都不让她做,就只把她留在府上,让她暗自忧虑吧?
她与吴茹兰相熟,想见人一面不过轻而易举。
才到府上通报不久,便被下人带到了房中。
吴茹兰正等着她,见了人,满眼惊喜地迎上来。
“许久未见你,我还当你已经将我忘了呢。”
吴茹兰面上稍带着几分责怪。
眼底却满是笑意。
“怎么会?”
谢棠芝也跟着笑笑,任由对方拉着手把她带去坐下。
“只是前些日子琐碎事太多了……”
“也是。”
吴茹兰倒是也没深究什么,了然点了点头。
“毕竟你才成婚……”
婚事前后,有事要处理也是正常。
“前些日子你成婚时,我也去了。”
说起她成婚之事,吴茹兰主动笑道。
“原本还想着,在喜宴上或许能见你一面……”
“可谁料,凌大人竟然直接将你拐到了婚房里!”
“我在外头等着,想见也见不到什么!”
说起这个,谢棠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她当日也的确没想到……
凌鹤把所有的场面活都做足了,自然也有宴请宾客。
只是宾客自行庆祝他们,他早早带着自己进了婚房,再没出来过……
就更别说是去迎接客人之余。
如今想起来,还是有些好笑。
“不过,这样倒也挺好。”
谢棠芝分神想了片刻,就听眼前女子又道。
“成婚嘛,那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自然是你自己怎么高兴就怎么来的好!”
“我还挺羡慕凌大人呢,不必在乎那些规矩教条,自己喜欢什么样,就什么样!”
谢棠芝眼底笑意更深。
方才是因为不好意思,这次,却是因为吴茹兰。
眼前这女子也是想法开明的,怎会怪她?
“对了,你今日怎会来找我?”
拉着人聊了半响,吴茹兰才又想起什么一样,开声问她。
“……只是过来瞧瞧你,找个人聊聊天罢了。”
谢棠芝顿了顿,并没有将目的明说出来。
她们二人虽然交情不错,但也仅仅是只限于他们这一辈的。
贸然打听起吴将军的事,只怕更是容易引人警惕。
“是成婚之后,太无聊了?”吴茹兰挑眉。
“……倒也不算。”
说不上什么无不无聊的。
她在府上,凌鹤倒也会抽身来陪她。
只是许多事都不愿她去做。
好似她是什么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一样。
“我倒是无聊的很。”
吴茹兰轻声叹息,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很快又说起自己来。
“上回受伤之后,爹娘至今不允许我随意出门呢……”
不让出府,便也见不到往日好友……
换做是旁人还好,可吴茹兰自己本身就是跳脱的性子。
就更觉无趣了。
“爹爹和哥哥,倒是隔三差五就往城外大营跑……”
“还有我娘!时不时也会到府外,去同其他几家夫人好好相聚……”
“就只有我!哪儿也不许去。”
吴茹兰越说越是哀怨,小脸都快垮得掉地上了。
“吴将军到大营去,想必是有正事要处理吧?如何能混为一谈?”
谢棠芝眼眸亮了亮,不经意道。
“他才不是要忙呢,就是自己喜欢折腾。”吴茹兰轻哼一声道。
“又不是当年在边境时……”
“吴将军年轻时,也同其他武将一样,在边境御敌过?”谢棠芝若有所思问。
“那是自然。”
吴茹兰满脸理所当然,甚至觉得眼前人问的问题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