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莹莹娇嗔着,直接把罪状都颠倒回谢棠芝身上。
小皇帝微蹙着眉,也有些不快。
“不过是跳支舞罢了,何必闹成这样?”
戚莹莹眉目舒展几分。
正以为对方要替自己说话,底气都足了不少。
下一刻,却听人接着道。
“瞧她脸色苍白,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凌湘言此时面色发青,嘴唇更是近乎和小脸一个颜色了。
听言,难忍地点点头。
今日天气本就寒冷,她穿的又薄,自入宫开始就已经有所不适了。
“既然这样,就不必跳了。”
小皇帝淡淡一摆手,轻描淡写放过了她。
“下去好好歇着吧。”
“谢皇上。”
凌湘言连忙行礼应了。
“皇上!”
眼瞧着发展与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戚莹莹瞪大了双眼,有些恼火。
“怎么?”小皇帝皱眉看她。
难得的目光微冷。
与从前完全不同。
戚莹莹心头一震,一时间,已经全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小皇帝之前从来不会这样对她。
戚莹莹动了动唇。
还不等她说话,下方忽然传出惊呼。
她下意识扭头去看,才见凌湘言竟直接倒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
“刚才瞧着她的模样,就感觉有些不对……不会有性命之危吧?”
“去请太医!”小皇帝连忙下令。
戚莹莹看他表情不太好,更不敢说话了。
心里有些忐忑。
皇上不会真的生她气了吧?
众人七手八脚把凌湘言抬回椅子上。
很快太医来了,给凌湘言诊过脉后,踌躇半响。
“太医,她怎么样了?”阮城有些急切地追问。
他是想折腾凌湘言不假。
可毕竟丞相府得罪不得……
他也没想过闹这么大啊!
“夫人这是喜脉啊。”太医轻声道。
话刚一出,众人又是一惊。
特别是谢棠芝,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扭头看了身边人一眼。
她记得那日离开婚宴后,凌鹤手下的人还传了信过来……
说凌湘言刺伤了阮城。
既然抵死不从,如今为何又……
谢棠芝眉心一点点收紧。
太医倒是不知众人心思,诊脉后收回手。
“她没什么大碍,只是穿的单薄,有些着凉了。”
“回去后熬碗姜汤服下,再好好休息一阵,就该醒了。”
阮城松了口气,讪讪应下。
“既然这样,就先送她回去吧。”小皇帝主动发话。
说完一摆手,“宴席该继续,就继续吧。”
众人自无异议。
很快,席间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没过多久,角落处忽然有个男子起身上前,朝小皇帝行了一礼。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
“嗯?”小皇帝抬眸一看。
“本来今日赏花宴,不该说这些煞风景的话……”
“可这些是微臣憋在心里,实在不吐不快。”
男子垂首道:“还请皇上准许。”
“那你赶紧说!”
小皇帝看了半响才认出来,眼前人是谢家大少,谢永宁。
“当朝长宁郡主谢棠芝,为人心思狠毒,实在担不起郡主之位!”
谢永宁往旁边扫了一眼,一字一句笃定道。
谢棠芝略微有些诧异。
她倒是没料到……
谢永宁会忽然闹这么一出。
“她心思不纯,当日在谢家时,便三番四次陷害手足,对我们这几个哥哥下手!”
“后来离开谢家,更是恼羞成怒,给自己的亲生母亲下药!”
“如此卑劣的女子,实在不配郡主之名!”
谢永宁一字一句说的狠厉。
说话时,却低着头,把自己的脸死死藏住。
让人看不清情绪。
“这……这些都是真的吗?”
“若真如此,未免太恶劣了些……”
“想来倒也合情合理。”
“她一个女子,若非做的坏事太多被逐出家门,又怎会自立门户?”
“是啊……如若不是和那位扯上关系,怕是早就完了。”
一众官员家眷们左右相顾,小声议论起来。
戚莹莹同样惊得瞪大双眼,拍桌而起。
“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枉我从前还把你当亲姐姐对待!”
一副自己被骗得不轻的模样。
说完,不忘扭头去看小皇帝。
“皇上!如此狠辣之人,配不上您亲封的郡主名号!”
“这种人,应当早早贬为庶民,赶出京都才好!”
小皇帝面色微沉,看着下方的人,语气难得严肃。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微臣不敢有半句虚言!”
谢永宁面色笃定,一字一句道。
“如今我府上母亲已经疯了,正是拜她所赐。”
“更有……前些日子,她强行闯入谢家给我与我二弟下药!”
“此事当日有不少人都瞧见了。”
谢永宁一拱手,“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亲自派人查证!”
话音刚落。
还不等小皇帝开口,就听“唰——”的一声。
一柄利刃直冲谢永宁面门而来。
谢永宁大惊,本能后退躲开。
那利刃擦着他的面门而过,最后死死钉在后方的一根顶梁柱上。
谢永宁瞪着眼,一时间只觉全身发凉,甚至忘了反应。
还有坐在柱子附近的一众官员,惊愣片刻后,纷纷起身躲开。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看向扔出这柄刀的罪魁祸首——
凌鹤。
他仍懒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色淡然。
见这一刀没扔中,有些惋惜。
“慢了。”
嚣张到了极点。
谢永宁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铁青。
“如今是在皇上面前,你怎么敢——”他咬着牙,隐忍怒喝。
“就是!”
戚莹莹跟着接话。
“就算凌大人是朝中重臣,在您面前如此放肆,未免太过分了些。”
小皇帝轻咳一声,倒是没责怪,随口道。
“朕……倒是没什么。”
“说不定,他只是一时手滑了?”
戚莹莹:“……”
众臣:“……”
谁手滑能直接滑到别人脑袋上去!?
方才只差那么一点,那把刀就会直接没入谢永宁的头颅!
“皇上说的没错。”
凌鹤一笑,敷衍地拱手。
“臣只是手滑。”
“这位谢大人若是不信……臣可以再证明一次。”
谢永宁:“……”
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黑了一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