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戚莹莹面色瞬间沉了下去。
她咬着牙,怒瞪着眼前人。
“与我作对,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话可不能乱说。”不等谢棠芝说话,便被吴茹兰抢先一步。
“我们哪敢与未来的皇后娘娘作对啊?”
“不过是瞧着路边的狗乱咬人,才上来帮忙救人而已。”
她缓缓上前两步,一手轻轻搭在林念之被压制的肩膀上。
“若是林小姐平安无事,我们自也不会把她遇到恶狗的事乱说……”
“可若她被咬伤,明日京中就指不定会有什么传闻出现了。”
“区区一个将军府小姐,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敢如此羞辱我——”
戚莹莹面容微微扭曲。
谢棠芝便也罢了。
这些贱人,真当谁都能在她头上踩上一脚!?
“羞辱是哪里的话?”吴茹兰哼笑。
“我只说路遇恶狗,可没指名道姓。”
“戚小姐又何必如此着急,对号入座?”
戚莹莹一时语塞。
她说不过对方,面色越发沉了。
“还不放开?”
吴茹兰也懒得理她,目光落在眼前两个侍卫身上。
两人面色犹豫。
还不等开口,又听吴茹兰没好气道。
“你们也只是安排在她身边,保护她的而已……”
“不妨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谁的人。”
戚莹莹身边的人,基本都是小皇帝拨给她的。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当下神色稍变,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吴茹兰轻轻把人扶好,“没事吧?”
林念之轻轻摇头。
眼看人已经被拉走了,戚莹莹满心怨愤,瞪了两个侍卫一眼。
又咬着牙,看向吴茹兰冷道。
“今日之事,我记住你了。”
吴茹兰半点不在意,哼笑起来,“请便。”
她倒还不信,仅凭一个戚莹莹,太后能拿她怎么样。
两人谁也没再理她,带着林念之出了宫。
独留戚莹莹站在原处,半响,怒视两个侍卫。
“两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回去之后,有你们好看的!”
两个侍卫沉默半响,稍稍垂首。
“属下等是皇上的侍卫,戚小姐,怕是无权处置我们。”
“你——”
戚莹莹一顿,回过神来,更是怒火冲天。
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些个狗东西,一个个的,全是狗眼看人低!
见她如今稍稍被冷待了些,连个小小侍卫都敢忤逆她!
“皇上又如何?本小姐同皇上说一声,要你们的命不过轻而易举——”
戚莹莹咬着牙低吼出声。
话还未完,就被身边丫鬟拉扯了一下衣袖。
“小姐,您还是先冷静些吧……别生气了。”
戚莹莹一眼瞪过去,“怎么?你也想爬到本小姐头上去是不是?”
她如今正在气头上,看谁都一样不顺眼。
丫鬟赶忙摇头,小声道:“您如今才被罚了禁足,若再让皇上知道今日的事,怕是会更生您的气。”
戚莹莹愣了愣。
半响,又不得不承认她的话的确没错。
当下狠狠一跺脚,到底没在追究。
只是恨道:“等本小姐与皇上恢复了关系,有你们好看!”
……
两人带着林念之出宫,在宫门口分别。
谢棠芝主动送林念之回去,吴茹兰则是自行回府。
两人同坐在马车上,林念之悄悄伸手揉了揉手腕。
谢棠芝眼尖瞧见了,“受伤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女子的手拉过来,仔细瞧了瞧。
“没什么大事……”
林念之正摇头。
下一刻,手腕的布料便被拉起来,露出一圈红痕。
看着颇为狰狞。
谢棠芝蹙眉,一边腹诽着那两人下手怎得如此之重……
同时,在一旁的隔层里取出药膏,轻轻给她抹上去。
“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
谢棠芝轻声安抚她。
林念之不好意思地笑笑,“多谢郡主。”
“今日在大殿上,皇上说,让我进宫多陪陪太后……”
“所以我想,过几日去拜会一二。”
“听闻郡主与太后相熟,所以……届时能否请郡主陪同一二?”
谢棠芝给她涂药的手稍稍一顿。
心中有几分异样闪过。
她抬眸,看了看眼前女子。
后者神色如常,带着几分诚恳看她。
“自然可以。”
谢棠芝颔首答应了。
她的马车先把林念之送回了府,才又转道回凌府。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天色稍暗。
凌鹤在前厅等她。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你夫君都独守空房一整日了。”
谢棠芝:“……”
这男人又开始了!
凌鹤瞧着她表情一言难尽,没忍住笑了起来。
过了片刻,才主动上前把人拉进怀里,“今日宫中如何?”
“凌大人不是在京都内外手眼通天么?”
“宫中的事,还需要我告诉你?”谢棠芝眉梢一挑。
“这话是谁说的?没有的事。”
凌鹤想也不想就摇头,两手环住谢棠芝,把人圈的紧紧的。
“一日听不到你的消息,为夫都要抓心挠肺,食不下咽了。”
“快说说。”
谢棠芝信了他才有鬼。
不过片刻之后,还是把今日宫中所发生的事同他复述了一遍。
随即瞥了他一眼。
“今日回来时,我先把林小姐送回了住处,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你老实说,她是你的人,还是皇上的人?”
小皇帝当也不会无缘无故,随便拉一个女子出来挡刀,只为激怒戚莹莹。
更何况,今日在大殿之上,林念之便十分配合。
与小皇帝一唱一和的。
说这俩人不是一伙的都没人信。
“严格来说,都不算。”
凌鹤摇了摇头,“只不过……”
“她父亲在从前先帝在位时,便忠心耿耿。”
“这么些年,所承认的也只有先帝血脉。”
“倒是个忠臣……”谢棠芝忍不住感慨。
所以,林念之才会帮着他们演戏。
如此倒是说得通了。
“前朝的忠臣不少。”
凌鹤不知想起什么,眸色深沉了几分,呢喃自语似的道。
“只是……”
“忠臣大多都死得快。”
“十几年前,为了一份忠心丧命之人,我已数不清有多少个了。”
那礼部尚书林大人,十几年前,还只是个普通礼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