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秦家作保

左鳌让妓女给池云筝搜身,本意就是为了折辱池云筝。

毕竟在这个时代,人们对三六九等可是分得很清楚的,而妓女的身份无疑是最底层。

别说让她亲自上手给池云筝搜身,对于敏感一些的人来说,但凡和妓女站一块儿都是对他们的侮辱。

左鳌知道自己暂时拿秦怀玉没办法,也不可能针对纪君卿和池云筝做些什么,但用这种伎俩膈应一下人是绰绰有余的。

他以为池云筝一个清白之身的良家女子,定会被气哭才对,谁料等那妓女都近了身,池云筝面上也没有出现丝毫的被羞辱的恼怒。

被叫过来的姑娘瞧着和池云筝差不多大,身姿纤细,夏日穿着薄衫,隐隐能看到薄衫下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她的面色也不大好,脸颊发白,嘴唇干燥没有血色,双眼充斥着血丝,一看就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身体已经疲倦到快要接近临界点。

池云筝担忧地看着她,那姑娘察觉到池云筝的眼神,怯怯抬头看向她。

对上池云筝清明的眼神,那姑娘莫名怔了怔。

她被叫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来得罪人的,也做好了被责骂发泄的准备,但对上池云筝的眼睛,她不知为何竟感到了一丝安心。

“麻烦你了。”池云筝见她没动,主动开口说了话。

姑娘反应过来,忙慌乱地去给她搜身。

左鳌看起来好像没反应,只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嘴角比先前绷得更紧了些,显然池云筝的反应让他并不满意。

那姑娘匆匆给池云筝搜了身,低着头向左鳌回禀:“回将军,并未发现可疑之物。”

另一边纪君卿也被几个士兵搜了身,同样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士兵们臭着脸,虽然这结果早在他们预料之中,明知不过是左鳌故意没事找事,但还是配合着没给纪君卿好脸色。

纪君卿懒得理会他们,只看向左鳌,想看看左鳌接下来还会做什么。

他可不信左鳌就这么放弃了,肯定是要弄点动静他才会满意的。

纪君卿所料不错,没能羞辱到池云筝,也就代表没能羞辱到池云筝背后的秦怀玉,左鳌甚至因此打量了一眼池云筝,看她甚是不顺眼。

可秦怀玉在这儿,他无缘无故也不能对池云筝做什么。

恰好他目光扫过站在池云筝身旁的妓女,于是计上心头,冷冷道:“废物!搜个身都不会,本将军看你分明是在糊弄我,来人,把她拉下去斩了!”

妓女眼睛瞪大,完全没料到这样的无妄之灾,回过神来后她立即跪下求饶。

“将军,奴真的什么都没有搜到,求将军明察。”妓女把头磕在地上,磕得咚咚作响。

左鳌冷笑,“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搜到,所以你才该死。”

他已经赤裸裸地将自己的目的摆在台面上了,完全不怕秦怀玉指摘。

秦怀玉也是没想到左鳌直接拿一个妓女的性命泄愤,她背着手走到左鳌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左鳌。

“左将军,无缘无故杀人,不太好吧?”

左鳌跷着腿,一个眼神也没给秦怀玉,“本将军说她有罪便是有罪,难道秦将军还想替她承担不成?倒是没想到秦将军还如此多情。”

他故意往秦怀玉身上泼脏水,秦怀玉不羞不恼,只是平静地说:“多情谈不上,不过比起左将军,是还有几分底线,至少不会随便杀人。”

左鳌冷哼一声,说不过秦怀玉,他便又对手下人吩咐:“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人带下去处理了。”

士兵应声而动,强行去拉那妓女。

池云筝心中着急,也顾不得此时是否合适开口了,直接站出来阻拦。

“等等!”

她这一声不算小,不少人都纷纷把视线落到她身上。

“怎么,秦将军怜香惜玉就算了,你一个姑娘家也怜惜起人了么?”左鳌冷眼看向池云筝。

池云筝心里也对左鳌没什么好感,但此时此刻她也不能表露自己的情绪,只能客观地说:“将军杀人总要有个理由,这位姑娘是犯了什么罪要让将军直接赐死?”

左鳌冷冷瞥了眼池云筝,“本将军杀人,何须向你一个无知妇人解释?”

池云筝喉头一哽,险些没被气着。

正在她不知怎样回答的时候,纪君卿开口了。

“据草民所知,按照大康的法律,即便是握有卖身契的奴仆,也需得像官府秉明罪状,由官府出面审判,若私下用刑,则触犯大康律法。”

左鳌拿眼看向纪君卿,似笑非笑:“你倒是对大康的律法很了解,不然这个将军让你来当?”

秦怀玉嘴角动了动,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讽刺笑意。

她不着痕迹地扫了纪君卿一眼,心想:当年这位带兵打仗的时候,左鳌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不敢,草民也只不过是叙述事实。”纪君卿淡淡道。

“事实?”左鳌冷笑,“在这里,本将军说的话就是事实!”

“拖下去,斩!”左鳌斩钉截铁地说。

这下那两个拉住妓女的士兵再没有犹豫,托着她就要往外走。

但他们刚走两步,一把出鞘的剑就忽然横空飞过,直直插入他们面前的地上。

那剑尖只差一寸就钉入其中一人的脚尖,顿时把两人吓出一身冷汗,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够了!”秦怀玉双手覆在身后,冷眼看向左鳌,“今日这人我秦家保下,谁若敢砍她的头,便是与我秦家作对!”

秦怀玉来到军营这几天,还是她第一次搬出秦家来。

不得不说,此刻秦家的威慑力可比她的威慑力要好多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左鳌盯着秦怀玉看了一阵,却是笑了。

“行吧,既然你连秦家都搬出来了,我的确是不敢与你们秦家抗衡。”左鳌从椅子里站起身,“不过,回头我倒要问问京城,这偌大的军营里,究竟是朝廷任命的将军说话管用,还是某些大家族说话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