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姑娘原本光滑的手臂上,竟出现了大小不一的 青紫圆环壮的痕迹,且看起来颜色黑沉,不像是第一天形成的样子。
众人看到这一幕,齐刷刷后退了好几步。
“天呐,她那丈夫死前身上不就是这样的东西吗,她果然根本就没有被治好!”
“早就说了花柳病怎么可能被治好,何况还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大夫,简直可笑!”
“骗子!”有人冲池云筝骂道。
纪君卿目光冷冽地看向那人,那人脖子缩了缩,嘴上没说话了,但看神情还是很不服。
池云筝看到赵姑娘手臂上的痕迹也是一怔,但仅仅只是怔了怔,却并未震惊。
她确信自己的治疗绝对没有问题,而且赵姑娘身上的症状并不是一下子就消除了,这中间是有过程的。
池云筝百分百确定赵姑娘手臂上的痕迹有问题,而且就是向晚晚弄出来的。
似乎知道池云筝在怀疑自己,向晚晚不但没有躲避,反而目光直接迎上了她,挑衅地冲池云筝挑了挑眉。
她从池云筝接触赵姑娘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开始琢磨这个机会了,她为这个机会殚心竭虑,甚至几日不吃不喝,她倒要看看,池云筝这一次要怎么脱身。
赵姑娘虽然此刻没什么精神和精力,但也知道问题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当看到手臂上的痕迹时,一双眼睛猛地瞪大了。
“池、池大夫?”赵姑娘声音都是颤抖的,眼神恐惧地看向池云筝。
她不是明明已经恢复了吗?为何手臂上却还有花柳病才会出现的痕迹?
池云筝连忙安抚她:“你已经恢复了,我敢确认你手上的这些痕迹绝不是因为花柳病。”
她语气笃定,稍微安抚了一下赵姑娘慌乱的心情。
但围观的村民们听到了,却都纷纷嗤之以鼻。
“自古只听说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如今这棺材都出现了,没想到还有人这么嘴硬。”
“就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你根本就没有治好她的病,竟然还欺骗我们,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面对村民们的指责,池云筝全当没有听到,只低头仔细查看赵姑娘手臂上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
赵姑娘都被吓哭了,本就稀里糊涂的脑子更是成了一滩浆糊,完全没有任何的头绪。
但大概是池云筝的冷静感染了她,她哭着哭着终于慢慢冷静下来。
“怎么样池大夫?”赵姑娘问。
池云筝仔细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来,这些症状看上去真的太逼真了,如果不是她自己心里有数,恐怕也会被骗了去。
看既然不能看出什么来,池云筝便打算大着胆子触碰一下看看。
她掏出羊肠手套戴上,纪君卿看出来她的打算,未经过多思考就直接拦截了她。
“怎么了?”池云筝脑子还在思考赵姑娘的手臂到底怎么回事,没过多关注纪君卿,因而也就没看到纪君卿幽深的眼神。
“你想做什么?”纪君卿声音沉沉地问。
“检查一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池云筝说。
她打开手套就要往手上套,纪君卿却直接把手套拿了过去。
“我来。”纪君卿一边说一边已经快速把手套戴了上去。
池云筝眼睛睁大,终于把注意力放回到纪君卿身上。
眼见纪君卿就要蹲下身去触碰那些痕迹,池云筝连忙拦住他。
她原本是有些生气的,责怪的话都到了嘴边,但好在将要出口时她想到纪君卿这么做也只是因为担心她。
深呼吸两口,池云筝冷静同纪君卿分析:“这羊肠手套连水都能防,这些痕迹也没事的,而且我是大夫,我触碰是了解情况,你触碰了你能了解吗?”
纪君卿没说话,表情看起来不大高兴。
他刚才的确是担心池云筝所以才会直接抢了手套,冷静下来也知道是自己冲动了。
“可是......”他嘴唇动了动,没把剩下的话说完,但池云筝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你不相信我吗?”池云筝不答反问。
纪君卿深深盯着池云筝看了会儿,最终还是把手套还给了池云筝。
向晚晚在旁边看到这一幕,手指甲仅仅掐着掌心,掐流血了她才缓缓松开。
她一双眼冷漠地盯着池云筝,眼底藏着深深的嫉妒和仇恨。
明明当初池云筝不过是一个丑女,而她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美人,可为何如今她变成这丑陋模样?
池云筝不但恢复容貌,甚至还有这么一个爱护她的男人,每多看他们二人一眼,向晚晚心里的仇恨就更多一分。
趁着池云筝在给赵姑娘检查,向晚晚不引人注目地来到村长身边。
村长看到她过来,瞟了她一眼。
“村长,赵文芳今日敢对一个婴儿下手,您说她明日会不会对别的人下手?本来咱们村子就因为她在外头名声不好听,今日的事如果传出去,我们村儿以后姑娘嫁不出去,媳妇娶不进来,唉......”
她长长叹了口气,一副很为村子的未来担忧的模样。
“我知道我这么说可能有些为难您了,毕竟村里谁不知道村长您德高望重,一向心软,否则也不会留着赵文芳到现在。可是三娘实在是替村长您感到不值啊,您瞧瞧那赵文芳有半点儿感激您的意思么?她眼里只看得到那个女骗子,完全忘记了咱们村子对她的包容。”
村长听着向晚晚的话,眼神晦暗不明。
值不值的其实他并不怎么在乎,但村长很在乎名声。
他从十多年前起就是这个村的村长,这么多年来在外头名声一向是不错的。
可这短短一个月就因为赵文芳,别人一听说他是这个村的村长,都离得远远的,仿佛生怕被传染了什么似的。
村长心里憋屈,他都入土的年纪了,如果死了还要背负着一个污名下去,那他真是死也不能瞑目。
向晚晚一直用余光观察着村长的脸色,发现村长嘴角越绷越紧,就知道村长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不禁暗暗勾了勾嘴唇。